第2章 傅總失憶了

  醫院裡，手術室的燈亮著。

  葉聆之坐在手術室外的椅子上，臉上的神情難以揣測。

  在最初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她第一反應就是，顧司嶼是不是在和她開玩笑。

  畢竟誰都知道，顧司嶼和傅明司從小一起長大，兩個人關係好到就差穿一條褲子了。

  她還以為她主動和傅明司提了離婚，顧司嶼替傅明司不平，而故意搞出來的整蠱遊戲。

  直接扔下一句已經簽過離婚協議書了，他的事情已經和她無關。

  

  並不想去醫院。

  顧司嶼不似往日一般和她半開玩笑，聲音陰沉的可怕，「我不管你們發生了什麼，只要你們還沒領離婚證，那你就是唯一那個在手術同意書上簽字的人。」

  葉聆之，「……」

  她匆匆趕到醫院，顧司嶼告訴她，傅明司出血嚴重，頭部受到重創，身體有不同程度的損傷，需要馬上做手術。

  她從來沒有想過，那個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傅明司，有一天會半死不活地躺在病床上。

  她簽好手術同意書，傅明司被推進了手術室。

  腳步聲陸續響起。

  第一個趕到的人是傅明司的助理江浩，他問了一些情況，立刻去給傅明司辦理住院手續之類的。

  跟著出現的人是封行嶼，相比較傅明司的驚才艷艷，顧司嶼的風光霽月，封行嶼明顯就要陰暗的多。

  他瞥了一眼手術室的燈，又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的葉聆之，問道，「你真的要和傅明司離婚？」

  葉聆之點了點頭。「是啊，離婚協議書都已經簽好了。」

  她唯一擔心的就是傅明司出了這次的車禍，她離婚的事情會不會出現什麼變故。

  封行嶼扯了扯唇，「當年你不擇手段的逼婚，現在怎麼捨得離婚了。」

  葉聆之徐徐地聲音響起，「每個人都會變的，就像他不也沒想到秦若雪會回來嗎？」

  封行嶼冷笑了一聲，秦若雪這個女人最擅長的就是不拒絕，安心享受別人的付出，然後再踩著別人的真心上位。

  他對秦若雪已經不是嫌棄了，基本上算是厭惡了。

  奈何傅明司就是喜歡。

  葉聆之見他不說話，也懶得多扯，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封行嶼見狀微微有的不悅，「你去哪？」

  葉聆之也沒回頭，淡淡說著，「當然是回別墅整理東西了，既然已經準備離婚了，我再繼續住在他的別墅里，不太合適。」

  封行嶼笑了一聲，是冷笑，「他出車禍住院，你作為他的夫人，不留在醫院裡照顧他？」

  葉聆之情緒沒有絲毫的變化，「有你和顧司嶼在，不會讓他出事的，更何況，我想秦若雪應該是不希望我留在這裡照顧他的。」

  說完後，也沒看封行嶼具體是什麼反應，直接就離開了醫院。

  她回到別墅，大部分的東西她都沒有拿，只拿了平日裡自己穿的頻率比較高的洗漱用品以及幾件衣服。

  她也沒有住酒店。

  她太扎眼了，住在酒店裡面會引起非議，屆時傳到葉家人的耳朵里，為了利益，他們肯定不會允許她離婚的。

  她現在準備等直接離婚完，拿著離婚證通知他們一聲。

  她拎著箱子去了閨蜜祁霧家中，按響門鈴，門開後，在看見裡面的人後，莞爾一笑，「介意收留我嗎？」

  祁霧震驚了，看著葉聆之大包小包的東西，「你這是離家出走了？」

  她糾正祁霧，「不是離家出走，是無家可歸，畢竟我已經準備離婚了。」

  祁霧更加震驚了，「當年是誰說的，這輩子只要你活著，在傅明司配偶欄上的那個人只能是你？」

  葉聆之沉默了一會兒，她知道以前的自己太執著了一點，祁霧一時之間難以相信那也是正常的。

  「是我，但是我現在已經想通了，守著一個永遠也不可能會愛你的人，太辛苦了。」

  祁霧有點相信葉聆之是認真的，但是她還是覺得有點如夢似幻地，「你真的準備離婚了？」

  她始終覺得這件事情有點不太真實，只有她一個人知道，葉聆之究竟是有多麼喜歡傅明司。

  承載了整個青春的喜歡，怎麼可能一下子就放棄了。

  葉聆之點了點頭，「這個自然，離婚協議書都簽好了。」

  得到如此肯定的答案，祁霧忽然感覺整個人都輕鬆雀躍了不少，「恭喜，結束這段不幸的婚姻可是要放鞭炮的。」

  「走，今天我請客。」

  祁霧拉著葉聆之去了江月樓，整個京城裡面葉聆之最喜歡的餐館。

  吃到一半的時候，祁霧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你們準備時候去領離婚證？」

  葉聆之，「不著急，秦若雪回來了，該著急的人也是她才對，更何況現在傅明司還躺在病床上沒醒呢。」

  …………

  一個月後。

  傅明司醒了過來。

  「你真的是我的夫人？」

  其實在這一個月之內，她還是來醫院探望過他的，每次來醫院探望他，顧司嶼都會和傅明司強調她是他的夫人，但是他每次都不說話，只是很冷淡地看著她，像是在注視著她，又像是在研究著她。

  今天那是終於打開他那尊貴的金口了。

  葉聆之給自己挑了一個舒服的位置，溫溫淡淡地解釋，「嚴格來說，我們是準備離婚的階段，你也可以不用叫我夫人，叫我葉小姐就成。」

  男人沒說話，就這麼寂寂無聲的望著她。

  那模樣深沉又難以揣測，葉聆之被他盯得竟然心裡有點發毛。

  半晌，他終於開口了，「那我們是已經簽下離婚協議了？」

  「我已經簽了，你的還沒簽。」

  「那離婚協議呢？」

  葉聆之從包里掏出一份離婚協議遞給他。。

  原來那份已經沾上血跡，完全辯不清字跡，她便又重新打了一份，簽上自己的名字。

  傅明司淺淺地瀏覽了一遍，越看眉頭就皺地越緊。

  「你淨身出戶？」

  「對。」

  「你淨身出戶，對我來說百利而無一害，我當初為什麼沒有簽？」

  葉聆之，「……」

  他的想法她又怎麼能夠揣度？！

  她幽幽開口，徐徐引誘，「你現在簽也是一樣的。」

  顧司嶼忍住笑，在一旁提醒，「葉小姐，他目前是失憶狀態，就算你哄著他簽下了這份離婚協議書，在法律上也是不認可的，他現在是屬於不完全具有民事行為能力的人。」

  葉聆之，「……」

  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比這件事情更加狗血的。

  傅明司出了車禍也就罷了，還失憶，什麼都記得，就忘記了她一個人。

  她偶爾也會懷疑他是故意的，但是醫院裡面各種證明資料出具的還挺齊全。

  那她姑且也就相信了吧，看向顧司嶼，

  「那他究竟什麼時候可以恢復記憶？」

  顧司嶼忍著笑，「這我就不可能確定了，得要做詳細的檢查，他這失憶不記得你，可能是身體上的原因也可能是什麼心理上的原因。」

  葉聆之，「……」

  半晌後，她默默地評價了一句，「你們醫院醫生的水平有待提高。」

  顧司嶼，「……」

  為什麼他以前沒發現，葉聆之的嘴巴這麼毒的。

  傅明司沒參與這兩個人的對話，因為他看見離婚協議書上的離婚原因赫然寫著——性生活不和諧。

  沒忍住質問她，「什麼叫性生活不和諧。」

  葉聆之慢慢悠悠地回了句，「因為你不行，每次都是三分鐘。」

  她也就只能現在逮著傅明司失憶了忽悠一下，如果他這會兒沒失憶，聽見這話，估計能夠當場給她試驗一下他究竟是不是只有三分鐘。

  傅明司再也忍不住了，好不容易才將噴薄的怒氣忍下來，隨手將離婚協議書甩給葉聆之，冷冷地吐出一句，

  「滾。」

  葉聆之也不惱，笑眯眯地看著他，「等你什麼時候想起來了，簽完字記得給我打電話。」

  說完就起身離開了病房。

  聽著這兩個人的對話，顧司嶼笑得腰都彎了下去，「原來你們的離婚原因是你不行啊。」

  輕嘖了幾聲，傅總三分鐘，這要是被傳出去，不知道得有多少懷春少女遺憾。

  傅明司冷冷地瞥了顧司嶼一眼，「小心閃了腰。」

  顧司嶼渾然不在意地擺了擺手，「沒事，沒事，能夠看到這麼一場好戲，就是真的閃了腰那也是值得的。」

  傅明司閉上了眼睛，沒再理會顧司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