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玄武陰陽變

  「坐。」在法相的院子內，依舊是那顆蔥翠的菩提樹，依舊是那一池碧水，依舊是那簡單竹塌，就是法相所說的話，也依舊是那個「坐」字。

  一切，似乎和高歡成為是真傳弟子那一天並無不同。高歡卻能感覺的到法相內心的一絲微妙變化。

  並不是親近親和，而是一種欣賞。法相的臉依舊沒有表情，但欣賞之情卻還是清楚的傳遞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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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歡也暗自鬆了口氣。法相這次找他，至少是好事。在比試中殺了嚴芳，高歡並不後悔。高歡也不覺得法相這種人會在意別人的生命。只是對上陰沉無比的法相，高歡心裡還是沒底。

  「你的表現很好。」法相說道。

  高歡急忙鞠躬，「都是師尊、」話還沒說完，卻被法相掃了一眼，那目光銳利如電，似乎能直透高歡內心最深處，讓高歡無由的心中一寒，嘴邊的無聊的客氣再說不下去。

  法相慢慢的道：「五空，你的天賦很好，修行也努力。這很好。」被法相看了一眼後，高歡再不敢亂謙虛，只是微微低垂頭，表示出謙恭的姿態。

  「結成白虎輪、青龍輪後，下一步就是玄武輪。這幾天你就住在這裡學習玄武輪。等你傷好後，就去紅蓮聖池修行。」法相說道。

  高歡心中有些驚訝，法相居然讓他留下來學習玄武輪。教習玄武輪很正常，讓他住在這裡，高歡就有些受寵若驚了。只是法相的心思陰沉難測，高歡可不覺得被他重視是什麼好事。

  法相院子不大，只有三間正房。高歡就在客廳的一角隨便搭著兩個木凳，算是休息的地方。

  高歡和法相住在一個院子裡，還是非常的不適應。好在法相從不吃飯，也很少睡覺，更沒有什麼洗漱之類的需要。法相幾乎每天都是坐在樹下的竹塌上，一天下來，都是一動不動。

  待了兩天，高歡就明白，自己在法相眼中就像個小蟲子。只要不去找麻煩，法相是不會理會他，更不會注意他。

  高歡胃部受傷，每天都服用雪參丹和凝元丹。有丹藥的支持，高歡也不需要吃飯。每天只是靜養，還可以在法相的書房找幾本書來看。

  重生以來，高歡就一直每天刻苦修煉不輟，為了生存竭盡全力。還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悠閒，連日常功課都不做，每天都是放鬆休息。

  「可惜，要是把法相換成飛雪就好了。」高歡閒暇之餘，不免對身旁的法相不滿起來。跟著這麼陰沉的高手身邊，高歡雖然放鬆，心裡還是免不了繃著一根線，無法真正的全身心放鬆。

  這樣悠閒的過了三天，第三天傍晚，法相把高歡喊了過來。

  「這幾天滋養氣血，你的傷勢已經好了七八成了。今天我就講講玄武輪的變化。」

  高歡早就待膩了，要是法相再沒動靜，他就要主動請求了。現在法相終於開始講課，高歡真是喜不自禁。

  「昔年飛龍寺龍樹上人東遊中土，路遇太一道白陽天師，兩人一見如故，在天麓山坐而論道。結果，太一道從此多了一門大日九轉金身訣，龍樹上人卻結合密宗金剛不壞法和太一道的五行天輪創出金剛五相輪。

  金剛五相輪，歷經密宗歷代強者完善，成為當世最強的護體秘法之一。金剛五相輪，分外金剛、五相內外兩層，其中金剛煉體法，專走淬鍊身軀的之道。五相之法，卻鍊氣克敵之道。兩廂結合，才能成就金剛五相輪。

  這門秘法輾轉傳入中土，已經是殘缺不全。宗門只有五輪秘法，卻少了最重要的金剛不動輪。金剛歷經萬劫而不動，得大自在大堅固大永恆。沒有了金剛不動輪，只有五相輪，終究是無法達到絕頂。也就是說，連七階層次也跨不過去。」

  法相沒有講解武功，到先說金剛五相輪的來歷。這番說辭，卻如一捅冷水澆下來，讓高歡的心頓時就涼了。

  高歡苦修十餘年金剛五相輪，又領悟其中的武道真意，可以說已經把金剛五相輪練到骨髓里練到神魂里。在金剛五相輪大成之前，高歡若是改修其他武功，不但無益，反而有害。

  現在法相卻說金剛五相輪少了一門關鍵的心法，無法大成。這世界上，還有比這個更坑爹的麼！要不是高歡心性沉穩，這時候只怕要被法相一番話氣昏過去。

  「那弟子該怎麼辦呢，還請師尊教我。」高歡穩定下情緒，急忙拜伏懇求道。

  這件事不是開玩笑，金剛五相輪若是練不成，高歡註定一輩子只能做個六階高手。在這個世界上，六階高手也算的上一方強者，但在天階眼裡，和螻蟻也差不了多少。六階高手，在紅蓮寺只能是任人驅策的命。

  在高歡想來，至少也要晉級七階，成為天階中人，才有資格擺脫紅蓮寺，才有資格說什麼自由。

  法相道：「有三個辦法。第一是去飛龍寺找到全本。不過，飛龍寺的真本在十方佛尊手裡，他是一位九階大宗師。就是集合宗門之力，也奈何不了他。」法相說到這裡看了眼高歡，意思這個辦法你是想都不必想了。

  「第二個辦法，你轉修其他佛門秘法，自己重新創造出一門絕學來。」

  法相看著高歡眼眸，淡然道：「第二個辦法反倒是容易些，我這裡有七種佛門殘本，都是佛宗的無上秘傳。你若能融會貫通，突破天階並非妄想。」

  高歡默然不語，創造一門法訣，怎麼會那麼容易。何況，還是七門佛門殘本，每一個殘本都蘊含佛門至高心法，他雖然自信，卻不覺得自己比古往今來所有佛門宗師都要聰明。

  見高歡沉默不語，法相又道：「最後一個辦法，就是去太一道找到大日九轉金身訣和五相天輪，兩廂參考，總歸能突破天階極限。這個辦法，到是最有成功的希望。」

  高歡忍不住道：「弟子聽說太一道的元陽道君也是無上大宗師，如何這個辦法最有成功的希望？」

  法相拿出一塊小巧玉牌道：「這是昊陽令，一年後太一道山門大開，廣收天下英才。你持此令可直接拜入山門。有了正式的身份，總有機會學到大日九轉金身訣。」

  高歡心中一動，法相準備的如此齊全，肯定是事先計劃好的。說來說去，法相還是想他進入太一道。

  高歡假作遲疑的道：「那弟子一身金剛五相輪，只怕瞞不過他們。」

  法相微微搖頭道：「在元陽道君面前，你煉的武功根本瞞不過。金剛五相輪，在中土頗有流傳，你會這個不但沒有問題，反而是練習大日九轉金身訣的合適人選。」

  高歡心中發冷，這個法相不是在十年前就計算好這一切。想到一空他們各自練習的都是佛門殘訣，高歡覺得法相一定是早有預謀。只是不知，法相到底想要做什麼。

  法相道：「你先不必著急，慢慢考慮。今天我先教你玄武輪。」法相說完這些後，居然還像沒事一般，就這麼講解起玄武輪來。「玄武輪，一共是龜蛇八式，又稱為玄武陰陽變。龜蛇，一靜一動，一陰一陽，是五相輪中最重要的一輪。結成此輪，就要通動靜，明陰陽，又使陰陽合一，才得玄武真意……」

  高歡雖然恨不能一拳轟爆法相，這時卻也只能耐住性子聽法相講解。他現在也沒退路，只能先把五相輪煉成，再看有什麼解決的辦法。

  此後的七天裡，法相每天傍晚給高歡講解兩個時辰的玄武陰陽變。法相的人品可能有問題，但他作為天階強者的水準卻絕對沒問題。

  縱然是不喜多言，可法相每一句都能說到最關鍵的地方。而且能高屋建瓴，直接在根本上為高歡解決問題。

  高歡這幾天聽法相講課，以前許多模糊不清的地方都是豁然開朗。幾天下來，卻把高歡以前的修行完全梳理通透明白，再沒有一絲疑惑。就是最為玄妙的武道法相，法相也給高歡指出努力的方向。

  等到法相讓高歡離開時，高歡還有些不願意走。有這麼一個強者在旁邊指點，要少走無數的彎路。這比紅蓮聖池修行更實在更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