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玉髓丹

  菩提樹下，法相端坐竹塌之上，臉色淡然平靜，直有幾分佛祖悟道的超脫禪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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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空等人依次拜見。不過法相寡言少語，這些弟子們也都是不敢多話。有眾人做榜樣，高歡有樣學樣，老老實實拜見。

  法相道：「祖師堂前較技，你們需各盡所能，盡力而為。」

  眾弟子齊聲應是。

  之後，法相居然再沒有任何別的話說。眾人就這麼相對默然。四空和十空這樣的驕橫的人，也是眼觀鼻、口觀心，好像泥塑一般，連眼神都不會亂瞟一個。

  高歡開始還覺得有些不自在，畢竟這麼多人在一起，相對無語是件違反常理、頗為尷尬的事。可待了一會，高歡也很快調整過來。既然大家不用說話，也省的無用的客套。趁著這樣的空閒時間，高歡在心裡琢磨起白虎七煞爪的一些變化來。

  直到麒麟堂的鎮山銅鐘轟然鳴響，才打這種詭異的沉默。法相站起身，領著幾個弟子向萬劫洞走去。

  進了萬劫洞祖師堂，其他幾堂的首座和真傳弟子都已經到齊了。一百多真傳弟子，都是白衣飄飄，分成四個隊列而站，到讓祖師堂顯得有些擁擠。

  相比其他首座的弟子眾多，只有五個弟子的法相自成一列後，就分外顯得勢單力薄。

  在妙瑩身後的一群白衣女弟子中，身材嬌小的飛雪反而很扎眼。高歡幾乎是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飛雪。飛雪正和周圍的女孩有說有笑，看起來好不親熱。

  感應到高歡的目光，飛雪飛快的做了哭臉的動作。高歡知道，飛雪再為昨天除夕夜沒有去找他表示歉意。

  高歡微微搖頭一笑，前幾年他們是總在除夕夜找機會相聚。但飛雪既然沒來，就肯定是有事。這種小事，他當然不會放在心上。

  因為人太多，還有幾個首座在，高歡和飛雪也不方便交流，高歡只給飛雪做了一個極其隱蔽的手勢，讓飛雪過後找機會聯繫他。

  高歡和飛雪的這種交流極其隱蔽而迅速，在場的真傳弟子們雖修為高明，卻幾乎沒有人注意到。但是，就在飛雪旁邊的尹月卻看到了。

  尹月五階上品的修為，神念能顯化成型，神念感應下，方圓百丈內纖毫畢現。龍雨又極為關注飛雪這個小師妹，所以，飛雪和高歡的短暫聯繫都被尹月看到眼裡。

  「小雪，你認識那個、五空？」尹月低聲問道。

  飛雪可愛的眨了眨新月般明眸，有些疑惑的道：「是啊，認識的。」飛雪不知尹月的意思，更不想把她和高歡的關係說的太明白。

  尹月長眉微蹙道：「小雪，你修為還淺，正是築基的時候，不要為無關的雜事分心。不論以前和五空有什麼關係，成為真傳弟子後，那些就都成了過去。現在，你要做的就是專心修煉。師尊可是對你寄予厚望！」

  飛雪滿是天真的一笑，甜甜的道：「月姐姐，人家明白。」飛雪的嘴巴甜的仿佛加了蜜，才成為真傳弟子沒幾天，就幾乎和妙瑩所有的女弟子都變成了好姐妹。就是尹月，對這個新晉小師妹也是喜歡的緊。

  尹月點頭道：「你明白就好。就算以後修行有成，也不需要理會五空。他這個人陰忍深沉，心機叵測，卻有識無膽，不過是個鼠輩。要知道我輩修行，身可屈心卻不能屈。心直而意純，才能破開一切修行障礙，步步前行。五空這般一心賣弄聰明的，永遠成不了氣候。」

  飛雪嘿嘿直笑，道：「鼠輩麼，哈哈，人家一定不再理他。」

  尹月滿意的點了點頭，她就喜歡飛雪的乖巧聰明，飛雪也沒有讓她失望。

  高歡也注意到尹月在和飛雪說什麼，看樣子，應該是在說他，而且一定不是什麼好話，不然，飛雪也不會笑的那麼開心。

  不知道為什麼，飛雪一聽到有人說他的壞話，就會笑的特別開心。而且，事後飛雪還會一字不落的和他學一遍，連語氣都模仿的惟妙惟肖。對此，高歡只能歸結為飛雪的惡趣味。

  前面，麒麟堂首座任雲飛帶領下，所有人都向祖師像行叩拜大禮。上香、擺放祭品，念祭詞，一套繁複禮儀下來，足足進行了半個多時辰，才算完成。

  「今天是在祖師堂上，五堂真傳弟子較技，展示修為，點到為止。諸位弟子可明白？」麒麟堂首座任雲飛的道。

  「明白。」一百多名真傳弟子齊聲回應，聲遏雲霄。

  「此次較技，五堂輪轉守擂，最後勝者為第一名，該堂真傳弟子月俸翻倍。再按勝場次數，選出其他九名真傳弟子，賜予獎品……」

  聽任雲飛一說，高歡才明白比賽的規則。祖師堂前較技，五堂每堂只能出三名最傑出的弟子來比試。十五人分成五隊，輪番上陣。

  如果一個人夠強，只要連克其他十二人，就可以獲得最後的勝利。但大家修為相若，再強的人，也難以連克十二人。

  在這個時候，就需要團隊協作，合理的安排上場次序。隊友也要足夠強，才有機會獲得最後的勝利。

  不論是為了榮譽，還是那些珍貴法器、丹藥，五堂的最精銳真傳弟子都要出盡全力。

  高歡到很想上去試試，可看一空這樣的五階下品高手也只能排第十，就知道要爭勝負，最低也要進入五階層次。

  當然，一空成績這麼差，也是因為他沒有幫手。法相的其他弟子，都只有四階的修為，無法幫一空分擔壓力。

  其他四堂早就選出三名參戰的真傳弟子。只有法相，還在沉默不語。四空、七空、十空都是四階上品，誰都有機會參加。三個人的表情，都有些緊張。

  這種比試點到為此，出場就可以獲得玉髓丹作為獎勵。玉髓丹何等珍貴，對低階武者來說，服用一顆就足以跨越一次瓶頸。正處在瓶頸的三個人，更是無比盼望這顆玉髓丹。

  法相沒看幾個弟子的表情，淡然道：「一空、七空、五空，你們三個出戰。」高歡愣了下，沒想到法相會讓他出戰。但他很快反應過來，急忙躬身應是。

  居然會讓修為最淺薄的高歡出場，其他幾個人都是極為驚訝，四空和十空都是眼中冒火，幾乎要吞了高歡。四空本來就和高歡有仇，十空也是看高歡不順眼。玉髓丹卻被高歡搶了去，更是讓兩個人嫉恨交加。

  一空卻微微皺了下眉，他雖然欣賞高歡，卻不相信高歡能在戰鬥有什麼表現。上次高歡雖然踢昏了四空，可那是一個很偶然的意外。

  這次出戰的真傳弟子，都是身經百戰，也不會像四空那樣大意輕敵。高歡不可能再重現踢昏四空的奇蹟。這種情況下，一空反而希望出戰的是四空。至少，他的修為足夠高，就算贏不了，也可以消磨對手的力量。

  法相頓了下又道：「你等表現的若好，就有機會進入紅蓮聖池修行。」

  此言一處，參戰的一空和七空都禁不住露出狂喜之色，四空和十空則是氣的眼珠子都要冒出來了。

  高歡在宗門待了這麼久，也不知道紅蓮聖池是什麼。四個人的誇張表現，卻說明這個紅蓮聖池非同小可。但高歡一向是腳踏實地，紅蓮聖池就算有，也沒什麼機會輪到他。他的目的很簡單，多勝幾場，儘量多得幾顆玉髓丹，爭取早日突破四階。

  除了他們十個新晉的真傳弟子，其他真傳弟子至少都是四階的修為。這個事實，讓高歡也認識到時間的緊迫。高歡已經十八歲了，許多的真傳弟子和他年齡也都相若。區區三階中品的修為，不值一提。

  高歡、一空、十空三人站到前排時，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高歡這個新人，居然要代表白虎堂出戰，太出乎他們的意料了。雖然沒有是喧譁，可眾人驚異、驚奇、不屑、好笑的種種情緒，都通過目光傳遞出來。

  大堂的中的氣氛，也變得有些詭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