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血戰火熊

  紅蓮寺的入室弟子們，年齡不大，卻都是在一場場戰鬥中長大的，每個人都有著極強的戰鬥意志。巨大的利益誘惑，也讓幾個人都充滿了鬥志。

  富貴險中求。只要這一把干成了，在年底大比中就能占盡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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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著飛雪在通道另一側布置玄冥冰封陣之際，彭秀對周萍、趙賀、高歡三人道：「飛雪陰毒狡詐，必定不甘心和我們分享火晶石。待會若能擊殺火熊，大家就要小心飛雪的暗算。一旦飛雪動手，你們三人只有全力反擊才有活路。我會假作幫助飛雪，再找機會殺掉她。」

  趙賀恨恨的道：「這個飛雪最是惡毒，多虧師兄通知我們，不如我們大家訂一個暗號，先下手為強，做掉飛雪。」

  周萍贊同道：「對，先下手為強。」

  高歡知道彭秀三人肯定是預先都商量好，三人的一番話，大半到都是說給他聽的。在三人逼視下，不表態等於找死。高歡斷然道：「飛雪和我有舊怨，我常年在寺外做外哨就是為了躲開她。今次既然有機會，我怎麼會錯過！」

  聽高歡這麼說，彭秀幾個人才露出笑容。彭秀微笑道：「飛雪狠毒，也怪不得我們。這個計劃就叫日出。聽我說出『天亮了』三個字，大家就一起動手攻擊。不要給飛雪施展術咒的機會。」

  高歡幾個人異口同聲道：「是。」

  一切布置妥當後，周萍從革囊中取出一張烏木長弓。周萍修煉的是地煞拳，拳勢將的厚重如大地。一行人中，他的力量僅次於高歡。

  周萍面色莊嚴，把三隻鵰翎長箭插在旁邊，身體站成弓步，五尺高的烏木長弓緩緩被拉開。長箭所指火熊的腹部。

  火熊身高逾丈，粗壯兇悍，一身火紅皮毛晶亮。此時正蜷縮在一堆火紅晶亮石，胸口前的要害被兩隻巨大爪子緊緊護著。只有小腹部露出一塊空隙。

  「崩、崩、崩，」三聲短促的崩弦聲幾乎連成一聲，鵰翎長箭化作三道虛影激射而出。周萍的射箭水準非常高，連環三箭沒有任何空隙。

  沉睡的火熊被第一箭射中後，就迅速驚醒過來。龐大壯碩的身軀一滾，後面兩箭只是擦著火熊的後背而過。

  暗紅的石洞中，可以清晰看到兩隻長箭擦著火熊皮毛蹭出的兩道火星。周萍的烏木長弓是三石重弓，長箭可貫金石透重甲。可射在火熊身上，卻連皮都難以貫穿。

  更可怕的是，火熊的靈巧迅捷的動作，反應之快，完全和它龐大的身軀不符。火熊表現出的強韌、靈巧，讓所有人的臉色都難看起來。

  四階的妖獸，果然不凡。

  高歡也是心中暗嘆，「這傢伙的確太難纏了。好在自己沒逞強，找了幾個人來。」

  火熊腹部中了一箭，饒是皮毛堅韌，鵰翎長箭也入肉近尺。對於龐大的火熊軀體來說，這樣的傷勢只能算是輕傷。但火熊被徹底激怒。兩顆小眼睛中紅光一閃，就像周萍猛撲了過來。

  火熊所在的石洞極為寬闊，四面的岩壁上都是罅隙、裂縫、空洞。周萍就是躲在一處裂縫開工射箭。那裂縫極為狹小，別說是火熊，就是周萍這個胖子都未必能鑽過去。

  可火熊氣勢兇猛，沒有絲毫收力的意思。這裡的岩壁薄脆酥鬆，周萍可不敢冒險，一翻身向旁邊急速退開。

  「轟……」差不多兩尺厚的岩壁，被火熊硬生生撞破。剎那間，整座山洞都搖晃震盪起來。無數石屑紛飛中，一身火紅皮毛的火熊已經衝破裂縫，到了周萍所在的通道上。

  這條通道極為狹窄，火熊龐大的身軀是怎麼也無法通過的。火熊的智慧也不太低，很快就判斷出它追不上前面那個侵犯它的可恨傢伙。猛吸了口氣後，腹部膨脹起來，身上的皮毛全部直豎起來。

  周萍知道不妙，身形一矮，貼著地面向前猛竄出去。

  「呼……」一道火焰自火熊嘴裡噴射而出。橘紅色火焰迅速擴張，覆蓋了數丈內的整條通道。

  首當其衝的周萍最是悲慘，渾身燒的焦黑，毛髮盡燃，連滾帶爬的轉過一條彎道後，才悽慘的嚎叫起來。

  火焰帶來的高溫輻射開來，讓空間的溫度陡然提升很多。就是來到火熊棲身洞穴的高歡都感覺到那股炙熱高溫，還有高溫中摻雜著的皮肉焦糊的燒烤味道。

  趙賀焦黃的臉血色盡去，到顯出幾分白皙來。顫聲道：「彭師兄，火熊太兇猛了，我們撈幾塊火晶石就走！」

  彭秀瞄了眼散落一地的火晶石，冷笑道：「這麼多火晶石，怎麼撈！殺了這隻熊，這些都是我們的。」轉又狠厲道：「別怕，它噴射火焰明顯需要蓄勢，在這個寬闊空間內，火焰的威力大減，何況，還有飛雪的寒冰凍雨箭，我們一群人，就不信殺不了它！」

  術者的咒術玄妙，有準備之下，三階的飛雪克制火熊也並非不可能的事。就算事情不妙，彭秀也有把握脫身。如此多的火晶石，怎麼也要拼一把才行。

  這個時候，躲在另一個方向的飛雪終於出手。口中低聲頌咒，天地元氣迅速的匯聚。飛雪手中的黃色符紙被天地元氣激發，和飛雪的神魂形成一種奇妙的共振感應。隨著飛雪的心念轉動，字符化作一道寒光激射而出，正中火熊肥大屁股上。

  冰冷寒氣頓時四溢開來，在火熊身上轉眼凝成一層白色寒霜。火熊還在猶豫是否要追擊周萍，又受到了襲擊，還是那種它最討厭的入骨冰冷。

  術者以自身為器，神魂為根，吸納天地元氣，按照咒符之術施展種種奇妙法術、咒術。相比與武者，變化更為精微玄妙，能有種種不可思議之能。

  飛雪雖然只是低階術者，但凝神、頌咒、持符、施法，施展術法來熟練之極，沒有絲毫滯澀。顯示出深厚根基和絕高天賦。彭秀在一旁看了，也不得不佩服飛雪的本事。

  火熊一聲是咆哮，龐大身軀從石壁中拔了出來。塵灰飛揚中，飛雪已經連續射出五道寒冰凍雨箭。火熊的身上，也裹上一層厚厚的冰霜。

  山洞裡面也陡然涼爽起來。

  火熊雖然沒被凍僵，可靈活迅疾的身形明顯放慢許多。甚至眼睛上都蓋了一層厚厚寒霜。

  趁此良機，彭秀一揚手扔出離魂藥散的紙包，準確的砸在火熊身上。爆散的離魂散如粉塵般散逸開來，把火熊覆蓋住。

  「上！」彭秀抽出背上雙劍，沉聲命令道。

  高歡一橫鐵棍，當先沖了過去。趙賀繞到一側，小心翼翼的向火熊靠近。彭秀身形如風，輕盈的向火熊身後繞過去。

  正面對上火熊，才能真切感受到火熊的強悍兇猛的壓力。那龐大如小山般的身軀，充滿無窮力量。狂暴兇狠撲擊氣勢，真能催裂人心膽。

  「喝！」高歡按捺住心中本能的一絲驚懼，勇猛無比的大喝一聲，手中八尺鐵棍呼嘯著掃向火熊的一隻爪子。

  火熊不躲不架，龐大的身軀猛然向著高歡一個竄躍，避開鐵棍的同時，也如一座山般向高歡壓了過去。雖然中了離魂散，火熊卻並沒有受多少影響。

  高歡一狠心，決定正面一搏。要是不給火熊來記狠的，這群人就會失去鬥志。不但浪費這次寶貴機會，還很可能會把這裡的秘密泄露出去。

  八尺鐵棍在地上一支，棍梢正支在火熊的咽喉處，火熊身軀雖有數千斤，卻也壓不斷烏鐵棍。而高歡這一支巧妙之極，角度恰到好處，硬生生的把火熊的頭支了起來。

  高歡同時腰向後折，後背、雙手同在地面上一借力，人就像一條蛇般游竄到火熊身下。就在火熊後肢還未落地的瞬間，高歡左腳五指牢牢抓住地面，人半躺在地上，右腿如若無骨般的甩出。

  青龍甩尾。這式高歡練習過數百萬次的腿法，已經成為高歡的一種本能。脊椎、腰、大腿、小腿、腳背、腳趾，整條腿的所有皮肉、骨骼、筋絡同時發力，經脈內的內力也應機而發。

  外力、內力，瞬間達到極致，發出超越巔峰層次的一腿。

  甩出的腳背先是踢中火熊腹部那支露在外面的鵰翎長箭上，外面還露出的三尺箭杆被強大而精準的力量一送，頓時全部貫入火熊的腹部。

  高歡的腳背順勢抽在那一箭的創口上。陰柔的腿力順著創口貫入火熊小腹，再猛然化作剛猛之極的力量爆開。

  「怦！」如敲破鼓，聲音沉悶而古怪。

  彭秀和趙賀因為視角的關係，看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隱約感覺到鑽進火熊身下的高歡似乎踢了火熊一腳。彭秀這時也不得不佩服高歡的勇氣，暗忖道：「這傢伙還真是沒腦子啊！」

  「嗷……」

  「啊……」

  火熊和高歡同時放聲大吼，高亢的聲音在山洞中不停迴蕩交織，誰也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嗤，寒冰凍雨箭的寒光激射而出，正射在火熊狂吼的嘴裡。

  火熊狂吼的聲音戛然而止，身軀有一個明顯的僵硬停滯後，砰然摔在地上。

  飛雪只是一名三階術士，可這手法術施放時機之妙、角度之准，可謂妙到毫巔，真是讓人嘆為觀止。要知道寒冰凍雨箭射在嘴裡和射在外面，效果有著天壤之別。

  高歡在這個時候，身形一滾，狼狽不堪的從火熊身下逃了出來。高歡這麼做一半的裝的，另一半也的確是整條右腿都麻酥酥用不上力。

  火熊的皮肉堅韌厚實之極，高歡全力一腳就像是踢在裹著皮革的鐵牆上，要不是一身金剛五相輪也有小成，筋骨強韌無比，這下腳骨都會被震碎。

  不過火熊也不會好受，不說那幾乎貫穿軀體的四尺長箭，只是高歡這實在的一記青龍甩尾腿，就把腸子都轟成數十段。

  火熊就是再強韌，受此重創，也是禁受不住。劇痛之下，又給了飛雪機會。寒冰凍雨箭的寒氣直貫內臟，更是讓它的情況變得更糟。

  電閃間，高歡就用一記青龍擺尾腿改變局勢。更奇妙的是，因為角度、光線的關係，沒有人能看清高歡到底做了什麼。更別說看到高歡驚世駭俗的神妙一腿。

  彭秀也很機敏，看到時機到了，毫不猶豫全力出手。雙劍並在一起，從後面貫入火熊的谷門。

  雙劍再一分，「噗，」血光四濺，火熊的谷門硬生生被雙劍撕開。

  彭秀的這一劍極為陰毒下流，把火熊的菊花徹底爆開。彭秀也不想如此把劍用的如此骯髒，可他手中的流光雙劍其薄如紙，寬不過兩指，只能是使用刺、削兩訣。

  以火熊的厚皮，流光雙劍很難刺穿。火熊既然把菊花擺上來，彭秀別無選擇下，也不會客氣。

  等趙賀再揮舞長刀上來時，最好的時機已經過去。接連收到重創的火熊早已瘋狂暴怒，身形一翻就撲向趙賀。趙賀驚慌之際，腳尖發力，雙臂一張，就像一隻仙鶴般要振翼起飛一般的躍起躲避。

  趙賀的靈鶴八式雖然巧妙，卻是擅長飛撲縱躍，這種近身閃躲騰挪並沒什麼優勢。這一式仙鶴振翅雖然姿態瀟灑，卻少了靈動變化。火熊這麼一撲，真如靈貓撲鼠，龐大的身軀靈動迅疾，也不給趙賀任何躲避的機會。

  數千斤的身軀，加上火熊本身蠻狠的力量，火熊這一撲正把趙賀撲倒在地，巨大爪子下的胸膛壓成紙一般，骨骼碎裂的細微聲音清晰可聞。

  趙賀整個人，一下就被壓爆了！五臟全碎，血肉迸濺，逆血從七竅噴涌而出，場面血腥而悽慘。逆血倒涌如咽喉氣管，趙賀甚至連慘叫的能力都沒有。

  看到眼前的血肉，火熊的怒氣終於得到釋放。緩緩展開巨大的嘴巴，就要啃食趙賀的腦袋。

  內力貫通體內大周天的趙賀生命里極其強大，受到這般重創，卻沒有當場就死。臨死之際，心中只有一個狂熱的復仇願望。憑著感覺，把藏在嘴裡毒羽針用最後一口精氣猛然噴出，正射進火熊大張的嘴裡。

  毒羽針的毒性很強，毒針又恰好射到火熊的咽喉上。軟弱的咽喉立即腫大起來，把火熊的咽喉整個都堵住。

  突然的慘烈驚變，讓所有人都是呆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