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序曲.秦化一
2024-11-16 21:54:01
作者: 桃子賣沒了
第一章:序曲.秦化一
天玄歷一九五八年夏,夜,大雨!
「快快快,他就在前面林子裡,全部加快速度。」一群雨中刀客,騎著似狼一般的三眼坐騎,如閃電一般,划過雨幕,奔行在泥濘的官路上。
這群人共二十餘個,清一色的黑色戰甲,披著斗笠,腰挎雁翔刀,行動快捷,隊伍有素。
其中,為首的黑衣人騎著近一丈長短的三眼巨狼,奔行在最前面。
稍傾,二十多人集體喝住三眼坐騎,而後步調一致的跳下狼身,快速向林子裡包抄過去。
「小黑,你確定他就在這片林子裡?」黑衣首領眉宇間流露出一絲凶煞之氣,右手握著刀把的虎口處,全是老繭,一看此人就是玄功修練到一定境界的高手,或者也可以說是殺人如麻的高手。
不過他站到林子邊緣時,眉頭卻也皺了起來,因為這麼大的雨天,使他的玄力感應,只能釋放十幾米而已,所以他只能藉助軍中有名的斥候獵手—小黑。
「楊頭兒,絕對錯不了,我的鼻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比狗鼻子都靈的,而且根據時間上的推斷,附近的地形特徵,他就在這裡藏著。」楊頭身邊站著一個黑臉的軍士,正是軍中獵手小黑,這小黑的鼻子有些特別,似乎鼻孔比正常人的大一圈,鼻孔朝天就是形容他這種人的。
楊頭點了點頭,立即冷喝道:「分頭找,不得傷害他,找到發信號!」
「楊頭兒,不用找了,就在這!」就在隊伍剛剛散開之時,其中一名黑衣刀客突然間笑了起來,而後就見他從草叢裡一抓一提之下,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就被他提了起來。
小男孩長得白白淨淨的,極其秀氣,但此時全身被雨水打透,嘴唇有些發紫,身子也顫抖不停。
當他被舉起來時,他就兇狠的看向了首領楊頭兒。
楊頭兒大步走來,似乎全然不理會小男孩的恨意,而是皺著眉頭道:「七少爺,將軍叫我帶你回去,你也別瞪我,這大雨天我們還不願意出來呢,走!」說完,他拎著小男孩的脖領子就向外走。
所有的黑衣刀客開始歸隊,而後步伐一致的走出叢林,集體騎上三眼巨狼,而後快速消失在雨夜之中。
小男孩閉上了眼睛,也不知是淚水還是雨水,他的小拳頭捏得緊緊的,可能是害怕三眼狼的凶煞之氣,也害怕『回去』,所以幼小的他在狼身上抖個不停。
一行人急行了大約一個時辰之後,終於看到了前方少許燈光。
前面是一排帳篷,有數百頂,還有一些馬車,轅駕等等,一看就是一支露宿在野外的移遷之部。
到了營地後,楊頭兒拎著小男孩逕自的走向了共中最大一間帳篷。
此帳篷有二十幾米寬,高也有十幾米,門帘外趴著兩隻身長約兩丈長短的白色猛虎。
當楊頭走到帳篷門前時,兩隻白色猛虎只是睜開眼看了楊頭兒和小男孩一眼,之後便再次閉上眼睛打盹。
小男孩感覺頭皮發麻,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這兩隻巨虎是他父親在迷霧森林抓的看門虎,他曾親眼看到過這兩隻老虎生撕活人的。
「直接把孽障帶進來!」還沒等楊頭兒說話,裡面就傳出一聲暴喝,聲音非常響亮,而且他竟然知道楊頭兒就在門外?
顯然這個人的玄功修為是非常恐怖的,玄力的感應比楊頭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楊頭兒面無表情,拎著小男孩直接進入帳篷,而後單膝跪地:「將軍,七少爺帶回來了!」
「哼!」一聲怒哼傳來,沒敢抬頭的楊頭兒嚇了一個哆嗦,小男孩也打了一個顫,但隨即他就抬起了頭,倔強的看向了坐在一張白熊皮椅上的中年男子。
這中年男子有兩米之高,虎背熊腰,一雙手掌也特別大。
他的兩側,分別坐著幾個同樣穿黑甲的將軍,以及幾位貌美的貴婦。
「孽障,你跑什麼?不喜歡這個家嗎?」
「不喜歡!」中年男子剛一問完,小男孩就嘶聲喊了起來:「我不喜歡這個家,放我走!」
「放肆,與你那該死的母親一模一樣,還敢瞪我?」中年男子被小男孩這一激將,氣得大手一抖,轟然拍碎了身下的坐椅,而後拿起椅子上的實木扶手就走到了小男孩身邊。
這個時候,滿屋子的人全部站了起來,只是。。。沒有人吭聲,沒有人為小男孩求情。
「孽障,是我生的你,給你吃喝,敢對我如此放肆,畜生不如,你不是能跑嗎?打斷了你的腿,我看你還怎麼跑!」這中年男子說完之後,竟然毫無憐憫的揮棍就打。
「咔」的一聲,骨折之聲伴隨著小男孩的慘叫之聲響了起來。
兩米之高的中年男人,而且一看他還是那種玄功通天的大人物,而小男孩才一米多一點,瘦小可憐。
所以他這一棍,即便不用全力,小男孩的腿骨也必斷無疑了。
「拖下去,嚴加看管,沒有我的命令,不准救治,馬上帶他滾!」中年男子打斷了兒子的腿,但是他眼裡卻也沒有露出半點愧疚或是不忍之情,相反,一臉兇相的他,恨不得要把小男孩殺了一樣。
「孽障,我秦震飛有九子,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當小男孩痛得暈撅過去,被楊頭兒拎出去的時候,秦震飛還在喝罵著。。。
片刻之後,小男孩被扔在了一輛馬車裡,楊頭命令黑甲衛士看護,而後他則回去睡覺了。
小男孩的腿被打斷了,但秦震飛可是命令不得醫治的,而這個家,這支隊伍,沒有人敢違背秦震飛的命令,沒有人敢說一個不字。
小男孩還在昏迷著,他做了一個夢,又夢到了幾天前的那一幕。
那是一個絞刑台,台上綁著一個白衣女子,熊熊的火焰燃燒了起來,白衣女子在十數萬人的注視之下,被活活焚燒。
只是那個女人並沒有哭喊,她只是昂著頭,用悲憐和嘲諷的眼神看著秦震飛和秦家所有人。
還有,她看向那些拿著火把的白衣祭祀時,似乎在笑,在冷笑,無畏的冷笑。
不知什麼時候,女人漸漸把視線移向了小男孩,而後她的眼神出現了柔和,出現了疼愛,用無比心疼的眼神永遠定格在了小男孩身上。
似乎她在用眼神告訴小男孩一樣,不要哭,你要堅強長大,快點長大。
「娘。。。娘。。。娘。。。。」小男孩在夢裡哭喊著,他眼睜睜的看著母親腳下燃起熊熊烈火時,父親卻在台下卻冷漠如冰!
他跪倒在地,給父親磕頭,給爺爺磕頭,給大娘、二娘們磕頭,給那些穿著白色祭袍的教庭之人磕頭。。。
最後,他的頭磕得出了血,整個臉已經血流滿面。
可是沒有人理他,沒有人去救他娘!所有人的臉上,除了冰冷,就是無情!…。
他記得,他娘只因做了幾句醉詞,便遭此噩運,甚至他整個秦氏家族都漠視不管。
「夜夢似黃梁,晨醒入天玄。我欲乘風去,漫遊天地間。玄黃、天玄,可淒可慚,光明亦是黑暗!」
就是這一句醉詞,就是這一句他母親在家中小院獨飲時的詩句,引出了一場彌天大禍,被他父親的正妻、二房等妻室大做文章,並流傳出去,引起光明教庭震怒。
睡夢中,漸漸的人散了,小男孩終於也掙脫了束縛,跑到了絞刑台上,可是看到的只有一團灰而已。
他為母親收起了那團灰,如獲至寶一般,裝在最心愛的罐子裡。
在那一刻,他恨,他恨他父親的冷漠與無視,恨大娘二娘們的壞,更恨那個高高在上的光明教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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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的天亮了,秦化一在痛苦中醒來,又在痛苦中暈撅,一次又一次,但是他的手,卻從未鬆開自已的小包裹,鬆開包裹裡面的小罐子。
因為那個罐子裡是他的母親。
他叫秦化一,母喚乳名:秦朗。秦氏家族,秦震飛的第七子,九歲!
隊伍繼續前進了,一夜的大雨結束之後,天氣又晴朗起來,沒有人來看他,甚至沒有人給他送吃的。。。
他知道,這一次秦震飛舉家遷移,也是和教庭與帝國有關,更與他母親有關,他母親作的詩詞,似乎也牽連到他秦震飛了。
不過秦家在帝國之中勢力太大了,秦化一的爺爺,就是被封王的三朝元老,秦震飛雖被牽連,但實際上是升官了,只是要離開京都的秦家大宅,帶著自已的子室,前往邊州,那裡是帝國的邊疆,也是最大的州郡,在邊州他要繼續積累功勳,為封王做最後的準備。
再一次醒來時,秦化一似乎已經疼得麻木了,支撐起了身子,靠在了車上,沒去理會外面的隊伍走到了哪裡,沒去管今後要怎麼辦,他只是感覺餓極了,必須要吃飯。
還好,他出逃之前,包裹里有一些乾糧的。
他解開了包,但看到包裹里狀況的一剎那,他卻也險些又暈過去。
罐子碎了,白色的粉末與他的乾糧混雜在一起。。。
「娘。。。」秦化一瞬間淚如湧泉,他想起來了,秦震飛在打他的時候,似乎擦了包裹一下的,罐子是秦震飛打碎的。。。
「娘,我該怎麼辦。。。娘。。。」九歲的秦化一已經懂事了,生活在大家族的孩子,生活在秦震飛如此專橫下的秦家,想不懂事都不可以的。
只是他現在該怎麼辦?秦家人全是白眼狼的,整個秦家就沒有一個好人,他的罐子碎了,母親的骨灰放在哪裡?
正在這時候,馬車的帘子被掀開了,秦化一下意識的把包裹摟在懷裡,抬頭看向了掀開帘子的人。
是楊頭兒!
「七少爺,你該吃點飯了。」楊頭依舊冷冰冰的,把一碗飯菜扔進車裡就直接走了。這個楊頭兒,是秦震飛最忠實的狗腿子之一。
當然,楊頭兒心裡也清楚,七少爺這輩子是完了,不但在秦家永遠抬不起頭,而且還會落下終生殘疾,變成瘸子的。
。。。。。
秦化一雖然餓極了,但並沒有立即去吃那碗飯,而是重新打開包裹,有些發呆的看著散落的白色骨灰。
一直過了好半天之後,秦化一悽然一笑:「娘,我把你放在我心裡,那樣的話,我們就永遠也不會分開了。」說完,他拿起包里的乾糧,夾雜著白色骨灰的乾糧,一口一口的吃了起來。
他的吃相似乎有些發狠,淚水還在滾落。無依無靠的他,只能用這種方式,用這種方法,安葬在天之靈的母親!
他要把他娘永遠留在心中,永遠不分開。
白色的骨灰中有一粒彩色斑斕的琥珀,這枚琥珀在他為母親收拾骨灰的時候就有的,只是那時候太亂,他要快速的把母親的骨灰收好,所以也沒有太在意,以為是母親的遺物。
當他漸漸把骨灰以及乾糧全部塞到肚子裡後,也再次拿起了這枚琥珀。
「娘,這是你的一滴淚珠?我也要把它吃到肚子裡。。。」秦化一想都沒想,就把琥珀放進了嘴裡,咽下!________________新書已簽約,求收藏,加入書架,求推薦票,桃子必會寫好這部小說,謝謝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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