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餘妙音，你考慮好了嗎？

  臘月二十，宋家大嫂托人帶口信來說，讓人去試菜。

  餘妙音哪裡知道宋家在哪兒，無奈只能求助陳今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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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今弛還沒開口，余哲就說他知道！不用陳今弛特意跑一趟，他還借走了陳今弛的自行車。

  與餘妙音一人一輛車，載著葉芳和劉荷花去了鎮上的宋家。

  到了宋家後，沒想到剛好是宋家兒媳婦出院的日子，家裡來了不少客人。

  宋舅媽也是個直爽的，開口就道了歉，「我原本以為就一桌客人，正好試了菜後不浪費，沒想到竟然來了二三十人，你們看能不能幫幫忙……」

  宋舅媽也自知理虧，態度放得極低。

  餘妙音詢問了葉芳和劉荷花的意見，葉芳壓低了聲音說：「只要能賺錢，別說給我食材讓我練手，就是讓我把他們家全打掃一遍我也干吶。」

  劉荷花也在一旁點頭，「這樣挺好的，還能讓我們燒個三桌鍛鍊鍛鍊。」

  在家裡，因為肉菜貴，他們也沒敢敞開來燒。以後總不能次次都拉著餘妙音來幫忙鎮守場面。

  「第一樁生意，可要一舉給拿下！要不然都對不起音音妹子陪著我們折騰了那麼多天。」

  兩人都沒意見，餘妙音就將意思傳達給了宋舅媽。

  宋舅媽歡喜，連連道謝。

  葉芳大著膽子說：「宋嫂子，你看這次家宴我們就做三四個硬菜，其他菜就做得稍微簡單些如何？到時候滿月宴時也能給大家一個驚喜。」

  宋舅媽沒想到葉芳想得那麼仔細，連連點頭，「那廚房就交給你們了，缺什麼要什麼找我，我來解決。」

  葉芳和劉荷花出色發揮，一場家宴賓主盡歡。

  宋舅媽給三人都包了一個大紅包，推辭不過，三人才接了下來。

  約定好等到正月二十，就上門燒滿月宴，約莫十二桌。

  回家的路上，三人拆開了紅包，發現裡面竟然18.88！

  「宋嫂子也太大方了，我們滿月宴一定不能讓她丟人，一定要好好燒。」

  因為有12桌，光是他們兩人肯定忙不過來，兩人得張羅一些幫手。

  葉芳和劉荷花難掩興奮，將自家勤快的姑嫂都算上了。

  「其實這些年，因為自家男人貪玩不爭氣，我們沒少受家裡人幫襯。這回要是真有機會帶著他們賺錢，也算是報恩了……」

  現在，孫大海和簡華都跟著去做學徒工了，也都知道上進了。

  她們的日子也有盼頭了。

  到了陳家村後，葉芳和劉荷花辭別了餘妙音兄妹倆後，就回家跟家人分享這個好消息了。

  這事兒不知怎麼地就被趙翠翠知道了。

  趙翠翠上余家門上來哭，「我家陳二虎不是余哲的嗎？憑什麼你們賺錢，帶了葉芳和劉荷花，卻獨獨不帶我？是瞧不起我們家陳二虎嗎？」

  余奶奶臉都黑了，快過年的上門哭，這是多大的仇！

  余哲耐心給趙翠翠解釋，這是他們女人折騰的事，跟陳二虎跟他們兄弟沒關係。但是趙翠翠不聽，就是哭。

  餘妙音可不慣著，直接拿著大掃帚將人給打了出去。

  「你自己什麼德行，你自己沒點逼數嗎？灶里沒柴了都不知道添一把，給人做廚子菜還沒上桌就被你偷吃完了，你說說，誰敢拉你入伙？」

  餘妙音說完，就將門給摔上了。

  「媽的，再來一次打一次！下次把我的鞭子準備好！」

  趙翠翠與餘妙音交過一次手，知道餘妙音說到做到，上回那個滿是辣椒的毛血旺就讓她有苦說不出。

  所以，趙翠翠哭一通沒能給自己找到便宜，也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一轉眼到了年三十，跟著施工隊走的年輕人們都回村了。

  村里一時間熱鬧極了。

  學了泥工的年輕人還拿了幹活的傢伙給家裡人表演了個砌磚！

  梁嬸也讓梁遠表演個木工活，梁遠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我會刨木花。」

  說著就給桌子椅子刨了一地的木花，就跟桌椅全是新打的一般。大過年的，梁書記沒忍住打了一頓兒子。

  到了下半晌，村里就響起了鞭炮聲。

  家家戶戶都開始祭祖，只有陳家人正翹首盼著門外。

  自從陳父陳母離婚後，陳奶奶又重新管上了灶上事。

  年三十，準備祭祖的一桌飯菜早已經燒好，卻不見陳良宵和陳曼曼回來。

  陳父想要再等等，想要讓祖宗們保佑他的大孫子。

  陳奶奶原本想著這邊趕緊祭完祖，就去陳今弛那兒幫他。

  誰想，就是等不到陳良宵和陳曼曼過來。

  眼瞧著村里最後一聲鞭炮聲都落下了，陳良宵和陳曼曼才出現在了院門口。

  「爺，奶，爸，我們回來晚了。」

  陳奶奶趕忙招呼陳父點上香，請祖宗吃飯。

  等這頭忙完了後，陳奶奶就去了陳今弛的新家，余奶奶已經早早地幫忙弄好了。

  陳奶奶這才放了心，她得趕回老宅去，家裡唯一能做飯的就是還在安胎的陳曼曼。

  「奶，你一把年紀了，還要每天管著一家老小的吃飯，別自己累倒了。陳良宵都跟他媽撕破了臉，你就索性給三叔找個媳婦唄。」

  陳奶奶也知道陳今弛是為了她好，「等過完年我跟你三叔他們商量商量。」

  都是有孫子的人了，她這個老娘也不能強壓著人娶媳婦。

  再說陳曼曼那兒誰知道會怎麼折騰呢。

  陳今弛繼續加把火：「你要是還想看著我孩子出生的，你現在可得養好了身子。」

  陳奶奶做夢都想抱陳今弛的兒子，也認真考慮起了陳今弛說的話。「唉，年前忙了這一遭，確實是老了，夜裡睡著都不踏實。」

  陳今弛將陳奶奶送到門口，又叮囑陳奶奶為陳父多上點心。

  等陳奶奶一走，陳今弛的笑臉就落了下來。

  陳良宵敢算計他和餘妙音，就慢慢走著瞧吧。

  陳奶奶一走，余哲就上了門請陳今弛一起吃年夜飯，但是被陳今弛拒絕了。

  「頭一年搬家，我得一個人在新家吃年夜飯，一個人守歲……」

  余哲回去講陳今弛的話一學，余奶奶聽著都忍不住可憐上了。「好好一小子，怎麼就攤上了陳曼曼這種人……」

  說完，又想起了自家還有一個受害者，「新年新氣象，我們離那晦氣的陳家人遠遠的……等來年，奶奶給你說個好人家。」

  到了下半夜，雪又下了起來。

  余哲一人從屋裡搬了書，守著火爐子守歲。

  「太冷了，你們回屋吧。」

  余奶奶年紀大了，受不住熬夜，打了個哈欠也回屋了。

  往年，餘妙音都是回屋早早地睡了。

  余哲看了一會書，抬頭看到餘妙音趴在桌上打盹，忙趕了她回屋。

  「大冷天的，別在這裡睡凍著了。大過年的還要吃藥。」

  餘妙音迷迷瞪瞪地應了聲就走了，走到門外被北風一吹，打了個寒戰。

  她突然想起了余哲說的，陳今弛一個人守著大房子冷冷清清，連菜都沒熱，喝著酒吃花生米……

  「幸虧我有你們，阿弛什麼都沒有。」

  鬼使神差的，餘妙音回頭看了一眼堂屋緊鎖的大門，她快步地往院門口跑去！

  又一口氣地跑到了隔壁陳家。

  篤篤篤。

  敲門的時候，手在抖。

  等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後，餘妙音就想跑。

  可門卻開了。

  「餘妙音，出息了啊。又能躲，又能跑了。」

  餘妙音咬牙轉過身，輕咳了一聲：「咳咳，我沒跑。我以為你睡著了，我就先回去了。其實，也沒有什麼事，就是想問問你要不要去我家守歲？」

  陳今弛認真地看著她的臉，好半晌才輕笑了一聲。

  行，小姑娘害羞，主動送上門已經不易，剩下的他來。

  「餘妙音，想不想看看你的夢中情房？」

  拒絕的話在喉嚨里轉了好幾圈，最後在陳今弛幽深的目光下，吐出了一個字。

  「想。」

  陳今弛將院子裡所有的燈都打開了。

  昏黃的路燈下，片片碎雪中，兩人一前一後地逛了院子。

  不得不承認，這比她的夢中情房，更好，更美。

  「想不想吃橘子？」

  餘妙音抬頭看著院子被塑料薄膜圈起來的兩棵橘子樹，「想。」做夢都想。

  陳今弛吵著餘妙音招招手，帶著他鑽進了薄膜里，讓她剪了一兜子的橘子。

  摘完了橘子，陳今弛又道：「我托人從北方弄了一些草莓苗就種在大棚里，阿哲天天守著，一口都沒上，你想吃嗎？」

  餘妙音沒想到，陳今弛竟然好本事，從北方弄來了草莓苗。

  要知道，華國的多個草莓品種就是在八十年初期大規模進口的，這會兒應該在東北小面積種植。

  大棚里，草莓苗上已經掛著一個個小果子，靠近牆角的那一排已經有好幾個紅了。

  陳今弛將紅了的草莓全摘，湊了一小盆拿著。

  「回屋吃？」

  餘妙音點頭！

  她可太想知道八十年代初期的草莓什麼味兒了。

  餘妙音跟著陳今弛回了堂屋，屋子裡溫暖如春，餘妙音將羽絨服給脫了，剛坐下，陳今弛就拿了盤子出來了。

  「這麼快就沖洗好了？」

  陳今弛見到餘妙音還在，輕輕地鬆了一口氣，將草莓盤子放在了餘妙音的跟前。

  「你嘗嘗。」

  餘妙音拿了一個最大的給了陳今弛，才自己挑了一個輕輕地咬上一口。

  果皮鮮紅，果肉卻是白色。

  一口咬下去甜蜜得讓人眯起了眼睛，許是沒能完全成熟，還帶著點果子的酸味兒。

  那小味兒絕了，從草莓上吃出了淡淡的桃子味兒。

  餘妙音吃完一個，陳今弛就遞上一個。

  不多會兒，十一二個草莓就見了底。

  陳今弛殷勤地剝橘子，隨口問道：「坐著火炕，吃著現摘的水果，舒服嗎？」

  「愜意！這日子就算是神仙來了也不換！」

  陳今弛步步利誘，「下雪天，要不要再吃點涮羊肉涮牛肉小青菜豆芽菜？」

  餘妙音原本想走的腳，又拐了回來，只掙扎了片刻就點頭了！

  「那你收拾收拾炕，我去拿銅鍋。」

  陳今弛將凍在屋外的牛肉羊肉切成了一片一片的，直接給她上了六盤，還有一盤豆芽菜，一盤小青菜。

  等餘妙音吃了個肚圓，村子裡響起了鞭炮聲。

  餘妙音懶洋洋地歪在榻上，看著陳今弛拿了一串鞭炮去屋外點了。

  也穿上鞋，溜溜達達地跟著過去。

  院子裡噼里啪啦了響起了鞭炮聲。

  「新年好呀，陳今弛。」

  陳今弛扭頭，在忽明忽暗的火焰中，看向餘妙音。

  「餘妙音，你的夢中情房，還滿意嗎？」

  餘妙音反應慢了一拍，點頭。

  「那你想不想住在這裡——跟我一起。」

  餘妙音眨了眨眼睛，她吃得太飽，反應有點兒慢，「啊？你想讓我住在這兒，陪你睡？」

  陳今弛忍不住扶額，他就不該對余小龜抱有太大希望。

  「這些天，我天天餵余哲吃好的，餵得他都胖了四五斤，才將你騙過來，小沒良心的，你繼續裝糊塗。」

  陳今弛堵住了門，不讓餘妙音磨磨蹭蹭地離開。

  自從搬家後，陳今弛就發覺餘妙音躲著自己，她如小龜一樣地躲在自己的殼裡，他也無計可施。

  只能通過余哲，天天給餘妙音下鉤子。

  陳今弛沒想到自己鉤子埋得太深，直接將人半夜勾過來。

  「陳今弛，你讓我考慮考慮？」

  餘妙音很清楚，自己能出現在這裡，對陳今弛確實有一點心動。

  但，屬實不多。

  陳今弛繼續誘惑，「想想橘子，想想草莓……開了春後，我會移植一些其他的果樹，比如檸檬樹，桑樹……」

  求求了，別說了，再說她要把持不住了！！！

  「要不要去後院瞧瞧，有一間浴室也通了火牆，我還讓泥工給砌了個澡池子貼了瓷磚……」

  「先讓我看看澡池子再說。」

  再不轉移一點注意力，她快要繳械投降了。

  餘妙音沒想到，陳今弛說的澡池子半個屋子那麼大，與主臥之間有一條封閉的連廊。

  一室一澡池，這放在什麼時候都是相當炸裂的配置吧？！

  餘妙音狠狠地心動了。誰家好人家會在家裡做那麼大的澡池子？！

  古時君王不早朝，天天醉生夢死的溫泉池子應該也這種差不多了吧？！

  陳今弛何德何能，用這麼大的澡池子！

  「余小龜，考慮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