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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有沒有可能你也進入了發情期

2024-04-27 08:27:06 作者: 酒六

  陳今弛插著兜,跟進了藥房。

  陳母也要跟過來湊熱鬧,最好也弄一個雞藥的方子,回頭她還能倒手轉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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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妙音當著陳母的面,嘭地將門給關上了。「閒雜人等,就不要跟過來了。」

  陳母碰了一鼻子的灰:「有什麼了不起的,以為誰稀罕。阿弛他舅舅也真是心大,也不怕雞吃死了。」

  藥房裡的桌椅都是現成的,餘妙音坐在診桌後,示意章文耀坐。

  章文耀和宋雁芙雙雙坐下。

  餘妙音示意章文耀伸手。

  章文耀瞪大了眼,與宋雁芙對視一眼:剛剛他們沒說清楚是給家裡的雞來抓藥的嗎?莫非餘妙音這兒,給雞抓藥要透過主人的脈搏?看看雞吃什麼剩菜剩飯?

  可是他們家飯桌上也沒什麼剩菜剩飯啊。

  詹文耀一時有些凌亂。

  這要是擱平時,他就大罵江湖騙子速速滾。

  宋雁芙在桌下拍了拍章文耀的腿:想一想你那寶貝外甥。別說給雞抓藥要把主人的脈搏,就是讓主人嘴對嘴給雞餵藥也不成問題。

  章文耀認命地看了一眼陳今弛,陳今弛一臉莫名:看他幹什麼?他又沒養雞。

  餘妙音當作沒看到三人的眉眼官司,微笑著將脈枕往章文耀的跟前推。

  「伸手來。」

  章文耀勇敢地伸出了手。

  「伸手來。」

  不知道為何,餘妙音說出「伸手來」三個字後,整個人的氣場都變了。

  那種感覺說不上來,就好像是神棍附身,突然能了。

  陳今弛在一旁幽幽地看著,聽說余爺爺是個給人算命的,看餘妙音這氣質,大抵應該也是有被遺傳到。

  不是神棍,勝似神棍。

  餘妙音側耳,感受著章文耀的脈搏的力度……

  「章舅舅,你是不是反覆便秘,已經有三四年了?這一回,已經有五六天沒解了?」

  章文耀與宋雁芙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從彼此的眼裡看到了兩個字:神了!

  但是一對上餘妙音年輕的臉,上頭的感覺瞬間變冷淡。

  阿弛與余哲玩得好,一定是阿弛跟余哲說時,被餘妙音給聽到了。

  「我每到一個新地方就容易水土不服,三五日不解都是常見的,有時候著急上火十日不解也是有的,肚子硬得難受,就只能借住藥物。」

  餘妙音皺眉:「沒找醫生看看嗎?」

  「我們夫妻倆都在醫院上班,也知道借住藥物排便不好,但是實在是沒辦法,他中藥西藥也吃了不少,就是不頂事兒。」

  餘妙音心裡隱隱有了想法,見章文耀臉上有幾顆痤瘡,「且伸舌頭讓我一瞧。」

  「啊——」

  舌紅苔薄白。

  「我爸留下的醫書里曾有寫章舅舅的症狀,你是不是還喜歡嘆氣?」

  宋雁芙心裡隱隱升起希望,不愧是師從名醫的余父,藏書中竟然有這麼寶貴的病案:「從昨天到今早,嘆了沒有百八十次,也有四五十次了。」

  餘妙音瞭然,「所以,章舅舅這病與實秘不同,光用瀉藥通導只會加重病情,應該以疏肝健脾為主,輔以潤腸順氣。要是章舅舅章舅媽信得過我,我就去抓藥,明日你們來拿。」

  宋雁芙忙道:「信得過,當然信得過。」

  宋雁芙信得過,陳今弛卻信不過。

  陳今弛記得,余哲以前沒少嘆氣,心疼他妹妹一定想爸爸了。因為,他妹妹喜歡看他爸留下來的醫書,只要回家就要抱著醫書翻一翻。

  但是光靠翻書就能把脈給人治病,他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要不,給我也把把脈?」

  也不等餘妙音拒絕,陳今弛就擠開了他舅,在餘妙音的對面坐下。

  餘妙音努力忽視陳今弛落在她身上的視線,伸手摸上了陳今弛的脈搏。

  微涼的指腹一搭上火熱的手腕,陳今弛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好一會兒,餘妙音也紅著臉收回手:「你沒事。」

  「怎麼會沒事呢?我最近吃不好睡不好,哪哪都不舒坦。」

  陳今弛的目光緊鎖著餘妙音,她要說不出個所以來,他也不敢讓舅舅輕易試藥。

  餘妙音被逼得沒辦法,一咬牙:「我打個比方,你知道牛怎麼生小牛嗎?牛長大後會進入成熟期,在身體和性/成熟後就會有發情期,這時候公牛爬欄不會挨踢……」

  「我又沒興趣養牛,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我只要告訴我,我怎麼了就行。」

  陳今弛好沒耐心地打斷道,說完意識到自己的語氣不大好,又軟了軟道:「我以後要是養牛,再來諮詢你。」

  餘妙音呼出一口濁氣,「我的意思是,有沒有可能你現在也進入了發情期?肝火旺盛,欲求不滿……」

  「噗嗤!」

  宋雁芙沒忍住笑出了聲音來。

  「停!!!」陳今弛紅了一張俊臉,「倒也不必說得這麼具體。」

  哼,他又不是陳良宵,一把年紀有想法也很正常。

  宋雁芙拍了拍好外甥的肩膀,謝謝他以身試餘妙音靈不靈。這會兒她相信了,餘妙音大概是真的有點本事的。

  約定好明日取藥後,一行人就出了藥房。

  陳母看著扎章文耀夫妻倆沒拿藥包,陰陽怪氣道:「阿弛舅舅舅媽是不是也覺得這個給雞吃的藥不靠譜才沒買?」

  宋雁芙一拍腦袋,「看我忘了正事了。」

  她讓餘妙音給她來個十包雞藥,爽快地付了錢。

  陳母最看不上宋雁芙那不會過日子的模樣,就章家養了的兩三隻雞,全賣了都不值這個藥。

  陳今弛送章文耀夫妻倆出村時,忍不住問道:「真的有人看看書就懂醫術的?」

  章文耀想起了他師兄口中的一個天才,慢慢地點了點頭。

  「有,這世上多的是有天分的人。」

  宋雁芙也顯然想起了這個人,「我聽你舅舅說過,有個天才就是自己鑽研了醫書就敢拿刀給人動手術,當時別人都不敢下刀,他就敢!所有人都覺得病人沒有生的機會,但他還偏偏成功了……」

  陳今弛默默點頭,行吧,看來是他孤陋寡聞了。

  送走章文耀一行人後,餘妙音就騎著自行車去了鎮醫院。

  可中藥房的抓藥窗口關著,餘妙音抬手敲了敲,「你好,有醫生嗎?抓藥。」

  小窗口豁得被打開。

  「敲什麼敲,方子給我!」

  餘妙音將方子從窗口遞了進去,竟然看到了杜醫生!

  那個為陳良宵開假證明、早幾天還給陳良宵檢查的男醫生。

  杜醫生明顯也認出了餘妙音:「是你啊!怎麼,你那不舉的男人沒一起來啊,就你自己來抓藥?」

  杜醫生說著還懟到小窗口上探了探,搜尋陳良宵的人影。

  「抓幾帖?」

  「抓10帖。」

  杜醫生看著藥方:「白芍15g,黃芩12g,玄參……玄參我們醫院沒有,你去別地看看吧!」

  說完,就將藥方子從小窗口丟出來。

  轉頭就和藥房裡的實習生嘮嗑,「她也是可憐,她男人不行,她還奔波著給抓藥……」

  藥方子飄到了地上。

  餘妙音冷聲道:「多謝杜醫生,讓我見識到了貴院是如此惡劣地對待來抓藥的老百姓。還有貴院的醫生是不是都沒有半點兒職業操守,不知道尊重病人隱私?」

  杜醫生橫眉怒懟:「想要我尊重你,你也看你配不配!要不是你男人,我能淪落到藥房裡抓藥?」

  餘妙音冷笑:「那可得提前跟杜醫生說一聲抱歉了,可能杜醫生以後連抓藥都不配了——因為我打算去找你們谷院長聊聊,貴院的醫生素質。」

  杜醫生一聽可坐不住了,因為他開假證明的事傳到了院長的耳朵里,院長罰了他來藥房反思,沒想到才來幾天就遇上了餘妙音!

  他憋了一肚子的氣無處發泄,餘妙音一下子就撞到了槍口上。

  「同志,同志,你等一下!有話好好說!」

  等杜醫生從藥房裡轉出來,哪還看得見餘妙音的人影。

  餘妙音半點兒不帶虛的,反正頂著陳良宵媳婦的名兒,她將杜醫生得罪死了,杜醫生也只會將這一切算到陳良宵的頭上。

  所以,她直接去谷院長辦公室實名舉報杜醫生欺辱老百姓!

  等杜醫生一路小跑過來,餘妙音已經義憤填膺地舉報完了,「如果谷院長不作為,我男人一定會繼續往上舉報!縣裡不行就去市里,市里不行就是京市,反正我男人已經不行了,正好要去各地看病!」

  谷院長狠狠地訓斥了一番杜醫生,「看來你還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藥房的工作你也別幹了,什麼時候想清楚再什麼時候回來!」

  而後才跟餘妙音道:「看在章文耀院長的面上,我讓杜醫生給您賠個不是,您就大人有大量原諒她這一回。」

  在谷院長的威逼下,杜醫生不甘願地道了歉。「同志,對不起,是我不好將個人情緒帶到了工作中來,我一定會改正做個好醫生。」

  餘妙音勉為其難地接受了,「要不是我男人說你這人單純好騙……不是,真誠善良,我這次一定不能原諒你。」

  杜醫生聽到「單純好騙」這幾個字時,臉都快扭曲了。

  餘妙音權當沒看到,繼續扮演著一個唯男人命是從的蠢女人,讓杜醫生重新給抓了藥後,又聲稱怕杜醫生故意亂抓藥謀害她男人,讓杜醫生將藥材一樣一樣分開包,直到將杜醫生折騰得夠嗆。

  谷院長生怕餘妙音還要鬧騰,不等餘妙音掏錢就說:「杜醫生已經意識到自己錯了,他會自掏腰包把藥錢補上了,也算是給他一個教訓。」

  餘妙音沒想到還有這意外收穫,「那就多謝杜醫生慷慨解囊。谷院長那我就先回家了。」

  谷院長一直將人送到院門口,看著餘妙音騎上自行車才折返回了辦公室。

  一回到辦公室就將杜醫生一頓臭罵,「你差點闖了大禍,你知道不知道!這種沒根的男人最是陰晴不定,他反正沒了盼頭想要弄死你,弄死我們醫院只要耗著就好……」

  谷院長怕事,索性讓杜醫生回家反省幾天!就怕陳良宵夫妻倆還要來鬧騰。

  餘妙音壓根不知道她這麼一鬧,杜醫生被停止在家反省了。她這會兒正騎到半道,自行車鏈條竟然斷了。

  餘妙音欲哭無淚,只能下車推著自行車走。

  走了十幾分鐘,她只覺得整個人都凍麻了,身後有自行車的響鈴聲傳來,餘妙音推著笨拙的二八槓自行車往邊上讓了讓。

  誰想,身後的自行車依舊不依不饒地響著。

  餘妙音又往邊上讓了讓,可鈴聲依舊不依不饒地響。

  叮鈴鈴叮鈴鈴……

  餘妙音轉頭都罵:「這麼大的路都不夠你騎的,你是想上天呀……」

  那哈出來的氣一團一團的,等霧氣散了才看到了陳今弛的臉。

  餘妙音忍不住老臉一紅,梗著脖子道:「陳今弛,你鬼鬼祟祟地跟在我身後打鈴做什麼!」

  陳今弛被餘妙音的厚顏無恥給驚到了,他都打了幾次鈴了,餘妙音都只知道埋頭推車,能怪他?

  他也怕認錯人啊。

  畢竟這大冷天,女同志在外全是清一色的花棉襖,紅圍巾捂住口鼻,只露出個眼睛。

  讓他咋認?

  算了,看在她拎著藥包的份上,鬼鬼祟祟就鬼鬼祟祟吧。

  「需要幫忙嗎?」

  餘妙音點頭,「當然需要!我的鏈條斷了,你有新鏈條嗎?」

  陳今弛很想問問餘妙音的腦子,誰家好人出門騎自行車會帶個鏈條?

  在餘妙音期盼的眼神下,陳今弛只好實話實說,「沒有。」

  那你說屁?!

  餘妙音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害她白期待了。

  轉頭就繼續哼哧哼哧推車,忍不住罵罵咧咧:「余哲這傻子,也不知道從哪個奸商買來的二手自行車質量不過關,才多久鏈條就斷了……」

  陳今弛:……感覺有被冒犯到。

  蒼天可鑑日月可表,當初要不是見阿哲天天趴回收站蹲二手自行車,他也不能與回收站工作人員說好了,偷摸地將他的舊自行車改造一番低價賣給了阿哲。

  為了收買回收站的工作人員,他還添了兩塊錢!

  就這,還奸商?!

  天底下的奸商都自己添錢哄人開心的?

  他這輩子算是欠了他們兄妹倆的!

  罷了罷了,想想藥包,想想舅舅,他不跟一個小姑娘一般見識。

  「雖然我沒有鏈條,要不我幫你推?你先騎著我的車回去?」

  餘妙音猛地回頭,「真的?!那我不客氣了!」

  看著他的自行車越來越遠,最後只化成了一個小點點,陳今弛開始忍不住懷疑:餘妙音剛剛是不是故意博可憐,好騙走他的自行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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