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不是一個人（二）

  不是一個人（二）

  姜芽不是沒擔心過，只是一來爺爺有心讓她放心，二來這裡的確不錯，他甚至在這裡找到了兩個老戰友……於是，他便真心的想留在這裡了。

  找到爺爺時，他正在跟幾個老人一起排練節目。

  「丫頭來得剛剛好，今天晚上我們晚會，本來你爺爺還說家裡沒電話，沒辦法讓你過來的……」爺爺的戰友之一徐爺爺一看到她，立刻眼前一亮。

  他們沒有驚動爺爺，徐爺爺將她拉到一邊，靜靜的看著。

  「你爺爺這一輩子不容易啊！！」老人很感嘆。

  事實上，他們這一輩子都不容易。年輕時碰上那樣的混亂歲月，很多人將命丟在戰場上，後來到是不打仗了，可那樣的年歲，也實在讓人無法覺得幸福。改革開放了，生活好了，可他們也老了，他們的精力跟不上形式的發展，他們的體力更是跟不上。於是，他們成了被淘汰的那一類人。於是，他們的日子的越來越難過……他們很不容易，所能擁有的快樂，便只是懷念過去……

  「爺爺好像很開心。」她從來不知道爺爺有一個好嗓子，唱起歌來，勁頭那麼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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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個月的時間，他的臉色好了許多，腰也沒那麼躬了。

  「是啊，他常念叨，享了孫女的福啊！！」

  姜芽失笑。老人聚在一起，除了懷念過去，便是顯擺自己家的孩子。她顯然是爺爺顯擺的內容之一……而這些戰友自然也是了解一些他家的情況的。

  有的時候，她也慶幸。幸好她來了。不然，爺爺該怎麼辦啊！！

  一首歌結束，排練的人散了。爺爺過來，有些氣喘。看到姜芽，立刻就笑開了。

  「芽兒來啦？」

  「爺爺。」

  兩人一起回爺爺的住處，宿舍一零三，裡面住了四個人。當時選這間的時候，爺爺說人多熱鬧。她卻知是知因為四人間便宜……雖然住在療養院裡，但很多事情還是要自己做的。吃的是食堂，穿的卻是除了一套療養服外，其他全是自已家帶的。衣服可以花錢洗，也可以自己洗。

  爺爺的衣服全是自己洗。姜芽讓他留著，她每星期過來洗。但爺爺從來不留的……今天天氣不錯，她替爺爺的將被褥拎出去曬，鋪蓋能拆洗的全都洗了。

  其他人都說爺爺好福氣，爺爺也笑，只是笑著笑著就忍不住落淚。他的孫女跟著他，受罪了啊！！

  晚會其實是下午開始的，表演者就是院裡的老人和護工，院長是一個五十來歲的女人，很瘦，乾瘦乾瘦的，但很和氣，見誰都笑。爺爺說，院長是好人！！

  幾張桌子拼在一起，擺上點心水果，當然，為了照顧老人的口味，還有些熱粥放在一邊，讓他們隨時取用。

  也有一些家屬來，但不多。姜芽數了數，一共只有八個家屬。老人們盡力的開心，但有些看到那些家屬所在時，眼裡總還有些落寞的。

  晚會結束，姜芽住在療養里的招待樓里，一個晚上二十塊錢。姜芽在爺爺的宿舍里待到十點，遠遠的超過爺爺平時睡覺的時間，才回了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