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7章 秋試
2024-05-06 15:13:25
作者: 余觀魚
蕭塵和孟靈的事,並不是近日就要迎娶,而是定下正式的婚約。
後面還有一道迎書,即:將妻子娶過門。
民間在雙方訂婚後,一般都是幾個月之內迎娶,當然,也有婚約在身苦等好些年的。
眼下正值八月,在此事上,蕭遠將兩個孩子的婚期定在了明年十月。
孟牙對此沒什麼意見,倒是白芷說道:「明年靈兒都十八歲了,陛下也真是的。」
「誒,這是什麼話。」孟牙道:「陛下考慮周全,可能也是想著兩個孩子還小。」
「都快十八了,靈兒早已及笄,你看小淇,十五六歲就嫁人了。」白芷道。
孟牙道:「你懂什麼,十八歲出嫁才是最好的年紀,再者,靈兒回來了,你就這麼想著她趕緊嫁出去?」
白芷一想,「也是也是,明年更好,這段時間,也能多看看女兒。」
「好了。」孟牙又道:「嫁妝的事,你有個主意沒?」
白芷道:「我們可以按照正常規制來辦,但以我之見啊,你把南州的民生賦稅都處理好,對陛下來說,這就是女兒最好的嫁妝。」
「此言在理。」孟牙贊同的點點頭:「咱們南州各個方面,現在確實不如其他州郡,但要發展,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成的,至少,我還是有這個信心能為陛下分憂的。若在大朝朝會上再被點一次名,我這張老臉可就真沒地方放了。」
說著又道:「對了,靈兒呢,怎麼這兩天都不見她人影。」
「她現在呀,整天抱著那婚書,寶貝似的,翻來覆去的看。」白芷笑道。
「唉,真是女大不中留啊。」孟牙先是嘆息了一聲,接著話鋒一轉:「不過當初讓靈兒去長安入學,現在看來,是非常正確的決定,使得兩個孩子兩小無猜,倒是有了情愫基礎,不像別家姑娘,嫁過去之後,才知道夫家長得什麼樣。」
「嗯。」白芷點頭:「咱們靈兒是幸福的,這便勝過一切了。」
南州這邊的事沒什麼好說的,傅清逸也因這幾年的政績被調回了長安,這讓他興奮的一蹦多高,激動之情如澎湃江海,一連失眠了好幾個晚上。
九月。
大部分地區都迎來了秋收之季,莊稼關乎著老百姓的衣食住行,各個鄉野之間到處都可見忙碌的子民。
儘管在勞作,可人們的臉上都帶著喜悅之情,這兩年國泰民安、風調雨順,收成自然是不錯的,這是個值得老百姓們慶祝的時節。
除了秋收,還有一件大事,那就是鄉試縣試要開始了。
因科舉最終的大試是在三四月份,而通過輪輪會考批卷,這中間都需要時間,所以各地的會試都會提前。
縣試亦被稱為秋試,於九月開始,考完之後,縣裡會在十月放榜。
而通過縣試的士子們,才有資格進入指定郡城,於十一月進行州試,十二月放榜。
然後有兩個多月的準備時間,赴京趕考。
州試是個大門檻,在這裡被篩掉的人如同過江之鯽,不僅是因為人數,更重要的是考題之難。
為什麼說是州試,因為並非單單一個郡,而是周邊數郡之綜合。
與縣試不同,州試可不是郡里說了算,而是皆由朝廷決議,在開考之前,考卷全都是密封的,就連會考之地的郡守都不會知道內容。
大秦科舉,是為國家取士、選拔人才,因而非常之嚴,沒有真材實料,根本就去不了長安。
而且在徇私舞弊上,沒有任何情由可講。
考官貪贓枉法,無論是誰,立斬。
若事嚴重,並夷三族。
學子作弊,終身禁考,永不錄用。
嚴的不像話,所以,天下人都知道,科舉之含金量。
隨陽郡,唐縣。
一個縣裡,並沒有那麼多的士子,所以有時候會結合周圍幾個縣一起考。
這次的秋試便是三縣同考,會試地點被選在了唐縣。
至於考官,則是當地縣令、一名朝廷委派的監御史、一名郡里的教諭,及一些監員之類,可以說非常完善。
目下唐縣的考場已經準備好了,共分十個大廳,每個大廳可容納考生上百人,依舊的分上中下三場,連考三天。
此時距離會試只剩下兩日,三個地方的考生早已齊聚唐縣。
而就在這個時候,某酒樓里,一名富商模樣的人正在給唐縣縣令倒酒。
其態度恭敬,滿臉堆笑:「小人聽聞縣尊獨鍾鴨舌,特遣下人於鄉野之間買來上百隻活鴨,只取其舌,令酒樓精心烹飪,您嘗嘗,如果不合適,咱馬上讓後廚再換一種口味。」
唐縣縣令並未動筷,而是笑呵呵道:「朱掌柜,今日本縣到這裡來,本是因為之前的商貿問題,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其實能做縣令,就不可能是傻子,如今秋試已至,他多少猜到了對方的目的。
「商貿之事,只要縣尊一聲令下,小人無所不從。」
富商說著,拿出一個錦盒,推到對面:「一點小禮物,不成敬意,還望縣尊笑納。」
唐縣縣令沒敢收:「還是言歸正傳吧。」
「這......」富商看了看錦盒,又看了看縣令的臉色表情,這才猶猶豫豫道:「如今秋試定於本縣,您也知道,我家犬子雖然學業還可以,但三縣同考,恐很難中試,而縣尊您又是今次之主考官,若能...若能通融一二......」
說到這裡,已經無須再言了。
唐縣縣令果斷拒絕:「科舉,乃國家取士之重,若通融應試,必致遺漏賢才。朱掌柜,你在想什麼呢!」
「可縣尊,若您能......」富商還不死心。
「行了!」縣令臉色冷了下來:「朱掌柜,你知不知道,科舉舞弊,不僅本官人頭不保,你也會被判重刑的!」
「科舉行賄,也會被取消會試資格,終身不得入仕!」
「這,縣尊息怒,在下只是擔憂犬子而已,別無他意,別無他意。」富商也慌了,連忙改口。
他為什麼甘冒風險搞行賄,那是因為科舉實為改變命運之途徑,若過了縣試,就算州試不過,那身份也會變得不一樣。
自己再怎麼樣都只是個商人,如果兒子有了功名官身,那才是真正的大戶。
富商想的挺美,但唐縣縣令哪敢去拿他的錢,即便他以主考官的身份,能內定一個名額,但縣試的考卷,到時候上面也還會複查的,這件事的暴露機率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一旦事發,必死於斬刑,沒有第二個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