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沒事就好

  「那就好，娘親沒事就好。」鳳緣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

  蕭離拍了拍心口，剛才心跳不斷加速，和鳳緣一路趕來，想要告訴鬼夜這個消息，雖然沒能攔住鳳千仞進入地下迷宮，好歹還是趕上了，讓鬼夜暗中幫鳳千仞。

  鬼夜用精神力感知到了鳳千仞那邊所發生的一切，煉心之路上的陰氣會凝聚成幻象，迷惑人的本心，促使她難以做出正確的選擇，這就是煉心之路的可怕之處。

  原以為鳳千仞會選擇煉力之路，那條路上是一些考驗實力的，論鳳千仞的實力，足以想輕鬆鬆的通過。

  只是鬼夜沒有想到，鳳千仞卻偏偏選了最難的煉心之路。

  

  「一個人若是強，未必就強在了力上，反而是強於心和意志，如若心性足夠，再大的力量也不是問題。」鬼夜自言自語的說著，緩緩闔上了眸子。

  與此同時，鳳千仞已經踏入了那陣陰氣之中，只見周身的場景不斷變換，直至在聖域的宮殿這一刻停下了。

  聖域?宮殿?難道這裡會有鬼夜的幻象?鳳千仞愣了愣，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緩緩推開大門，走入這聖域的宮殿之中。

  這間宮殿，很是陌生，它不同於鳳千仞咋就聖域裡見到的那些金碧輝煌的宮殿一樣，這座宮殿卻是撲面而來的陰氣，裡面不知從何處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只見，那宮殿的層層台階之上，四根石柱而立，每一根石柱上面都牽著條條鎖鏈，捆在了地上跪著的那個人身上。

  鳳千仞不知道這個人是誰，只能看見這人背對著她，背後滿是那血淋淋的傷痕，似是努力掙扎鎖鏈，但更多的是鞭子抽打過的痕跡，十分觸目驚心。

  仔細一看，四根石柱都位於陣法的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就在那人所跪下的位置，有一個陣法的印記在微微閃爍。

  那人跪在了地上，始終都在低著頭，像是沒有了生命氣息那般，僅僅一個健壯的身影，讓鳳千仞辨認出此人是男子，但是，暫時認不出他是誰。

  在鳳千仞的耳畔邊響起一滴滴血滴落的聲音，不由得感覺自己頭皮發麻，感受到身後陣陣冷風吹來，她的身子哆嗦了一下。

  身後的陰氣湧來，似是促使著鳳千仞上前，去看看此人的廬山真面目，鳳千仞愣了愣，想要試探那人是否還活著，便脫口而出一句，「你是誰?為何會在這裡?」

  那個人的身體動了動，似是想要對鳳千仞的回答做出些回應，但是卻默不作聲，這便引起了鳳千仞的好奇，迫切的想要上去看看，鬼使神差的邁出了幾步，她走上了台階，朝著最高處的陣法走去。

  這一刻，鳳千仞的大腦再次變得空白了起來，她像是失去意識那般，身體不受自己的控制，緩緩的走上一階又一階。

  另一邊，鬼夜還想動用精神力，去探探鳳千仞此時的情況如何，原本他的精神力範圍可以延伸到整個聖域，甚至是那片地下迷宮。

  可是在這個時候，他的精神力似是受到了阻礙那般，他連半點都感知不到地下迷宮此時的情況，更別提幫助鳳千仞了。

  「怎麼會這樣?難道說……是出了什麼岔子?」鬼夜不可置信的說著，整個聖域都是他統領的地盤，只要他想用精神力感知，就沒有感知不到的地方。

  可是偏偏在今日，出了差錯，他怎會連地下迷宮都干知不道，就是受到了什麼阻礙那樣，真是不可思議。

  鬼夜的眉頭緊蹙，心中總有一種惴惴不安的感覺，為何會出現這種情況?難道是鳳千仞還在走那條煉心之路?還是說……她在煉心之路上，出現了什麼意外?

  不，不可能，她不會那麼弱，區區鍛鍊心性，還能難得住鳳千仞?！

  想到這裡，鬼夜還是有些不放心，再次嘗試用精神力去感知地下迷宮，然而在他的腦海里卻是一片空白，又是什麼都感知不到。

  「怎會如此……」鬼夜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雙手，一隻手撫上了太陽穴，他連連搖了搖頭。

  察覺到鳳千仞可能有什麼危險，但是鬼夜又不能離開這個陣法，療傷的陣法一旦升起，直至痊癒之後才可以離開，現在就只能希望鳳千仞平安無恙。

  「你究竟是誰?為何不回答我?」鳳千仞已經走到了那人的身後，那人的後背已經血肉模糊，他的傷口看的更清楚，令人不忍直視。

  因為此人一直跪在地上，鳳千仞湊近了看，才發現此人的身形其實是十分高大。

  「咳咳……」那人輕輕咳了幾聲，牽連著整個身體都隨之顫了顫。

  鳳千仞走到了那人的面前，想要看清他的真實面目。

  「快逃，你要替我活下去……」此人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才沉聲說出這一句話，聲音已是十分嘶啞。

  只見他緩緩抬起頭，那雙深邃眸子中閃爍著異樣的淚光，這張完美到無可挑剔的容顏，原本是宛若天神般俊美，卻沾上了許多血跡，即使這樣，鳳千仞也能一眼認出他。

  「鬼夜，你……你怎麼會在這裡?！」鳳千仞面露震撼之色，她的瞳孔驟然緊縮。

  「快……快逃……」

  他說完這一句話，又把頭低了下去，緩緩闔上了眸子，牽著他四肢的鐵鏈微微動了動，接著，身下的陣法印記閃爍而起，一陣劇烈的力量衝擊襲來，把鳳千仞襲擊而下。

  鳳千仞從台階上滾了下來，反應之時，想要藉助靈力讓自己免受傷害，卻發現雙手空空，怎麼也使用不出來靈力，只能硬生生的扛著疼痛。

  「咳咳……」鳳千仞狂咳黑血，此時的她，無法使用靈力，宛若普通人，雖不知為何會這樣，但一定是幻境搞的鬼！

  看到那陣法升起，形成包住四方八面的靈力屏障，把幻境中的鬼夜牢牢困住。

  這樣的場景，是鳳千仞從未見過的，如果前兩關是考驗心性，出現的畫面都是鳳千仞曾經切實經歷過的，那麼現在又是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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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千仞看著陣法之中的人，總感覺他就是鬼夜，但又好像不是……

  為什麼會讓她逃?而她又為何會身無靈力?

  這究竟是陰氣所凝聚的幻象，還是別的場景?

  想到這裡，鳳千仞回頭一看，空中瀰漫的不是陰氣，而是那些從陣法之中散發的靈力。原本的那些陰氣，竟全部消失，身後的殿門緊閉著，一切都變得十分詭異。

  如若這真的是幻象，為何她的感覺又會這麼疼，像是這一切都真實存在那樣。

  她撿起了地上的劍，又想使用靈力，或許能幫助陣法之中的那個人，在不確定情況之前，她不敢斷定那人是不是鬼夜。

  因為那人的衣著，和平時的鬼夜完全不同，那些複雜而又繁重的飾品，看上去十分尊貴，顯然此人的身份絕不一般，但是這些男子的首飾，鬼夜從來都不會碰的。

  熟悉而又陌生的臉龐，讓她一時難以辨別。

  「這裡不是幻境，那麼究竟是在哪裡?」鳳千仞死死的盯著陣法之中的那個人，只有他，才能給鳳千仞答案。

  但是他始終都是沉默不語，頭低的更深了一些，鳳千仞聽著耳畔邊再次響起陣陣聲音。

  「快逃，你不應該來這裡！該死的人是我！」

  「不……我不會走，我要帶著你一起回去，我告訴你，你必須給我活下去，必須……」

  不知為何，鳳千仞瞬間淚流滿面，她的眼眶泛紅，這是來自兩個人的聲音，可是偏偏當聲音響起的時候，像是勾起了她久遠的回憶。

  「你啊，還真是固執，我們之間只有一個人可以活下去，活下去的這個人，只能是你。」

  「如果你被這些人折磨死了，我絕不獨活，我會替你報仇雪恨，背負著後人的無數罵名，然後陪你，我不在乎這些，我只在乎你能不能留在我的身邊。」

  和剛剛一樣，男聲先響起來，接著又是女聲，二人的聲音都有些哽咽了，讓鳳千仞露出了愕然的神情。

  鳳千仞早已潸然淚下，她愣愣的看著陣法之中的那個人，顫聲開口，「你……你究竟是誰?」

  似是有陣陣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鳳千仞只能看見那人血肉模糊的後背，她緩緩走上台階，一步，兩步……

  仿佛有一種無形的雙手在推著鳳千仞，讓鳳千仞不斷的靠近這個陣法里的男人，鳳千仞心裡知道，他不是鬼夜，卻又像極了鬼夜，觸動了鳳千仞內心最柔軟的一根弦。

  可是當鳳千仞伸出顫顫巍巍的手，想要去撫摸那四面的透明靈力屏障之時，指尖便感受到陣陣電流的觸感，讓她下意識的所回了手。

  「我說了……你別過來，我已是油盡燈枯之軀，撐不了多久，我能為你做的，也就這些了……」陣法之中的男人緩緩抬起頭，纏在他四肢上的鎖鏈跟著抖了抖，鎖鏈之間的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

  鳳千仞頓時清醒，看來，男人都聽見了她的話，這是到現在為止，男人所說最長的一句話了。

  「什麼為我做的?你為何會在這個陣法之中，你究竟是不是鬼夜?我該怎麼救你?！」鳳千仞一連問出幾個問題，她站在靈力屏障外，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男人的回答。

  「我……」男人聲音已是十分嘶啞，像是已經說不出話那樣。

  接著，鳳千仞聽見「吱」的一聲響，看見那道殿門已經打開，走出幾個身著黑袍的老者，氣勢洶洶的走上台階，目光死死的盯著陣法之中的男人，像是沒有看見鳳千仞那般。

  鳳千仞本想著有人來了，趕緊想想退路，逃出這個是否之地，正手足無措的時候，那幾個老者徑直走了上來，顯然是沒有注意到她這個大活人。

  「別垂死掙扎了，今日就是你的死期。」為首之人的唇角揚起冷冷的弧度，站在男人的背後，冷笑著說道。

  「呵。」男人發出一聲不屑的輕笑，似是早有預料那般，他緩緩抬起頭，嘴角的笑意愈顯諷刺，生死，不過一瞬之間，他早就看淡了。

  「不！不要殺了他！不要！」鳳千仞的心也跟著緊張了起來，她想上前阻攔，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穿過了那些人的身體。

  剛才還能有清醒的痛感，現在，她卻像是變成了靈魂狀態那樣，身體也變得逐漸透明，她就像一個旁觀者，默默地看著這一切。

  「不——」看著陣法周圍的靈力屏障退下，鳳千仞歇斯底里的吼著，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想眼睜睜的看著這個男人死，她做不到袖手旁觀。

  前來的所有黑袍人，全都懸浮在半空之中，身後飛出靈劍，鋒利的劍尖全部對準了陣法之中的男人。

  而男人卻露出了風輕雲淡的笑容，默默地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鳳千仞歇斯底里的吼著，可是無論她怎麼吼，那些人都無動於衷，她不過是一個旁觀者。

  就在這一刻，畫面暫時停止，時間停滯在此時，鳳千仞愣了愣，在她回過神來的那一瞬間，這個場景宛若破碎的玻璃那般碎開，她的身體也漸漸恢復。

  再次感受到靈力的湧入，鳳千仞欣喜若狂，雖然不知剛才是什麼情況，但是現在有了靈力，就有了安全感。

  眼前又恢復了那煉心之路的場景，還是那些引起和石柱，只是陰氣並未散開，剛剛發生的一切歷歷在目，但是卻又不切實際。

  讓鳳千仞一時難以分清，剛才所見，究竟是幻象，還是什麼別的情況?這煉心之路，還會出現這種意外嗎?

  「那個人，真的很像你，鬼夜，但是又不像是你。」鳳千仞攤開手掌，看著自己的手心，手心再次升起了靈力。

  就在這時，一直擔心鳳千仞的鬼夜，也終於感知到了鳳千仞此時的情況，看見鳳千仞平安無恙，便如釋重負般的鬆了一口氣。

  「還好沒事，不知剛剛到底是怎麼回事，等到她通過煉心之路的時候，再問問她吧。」鬼夜緩緩闔上了眸子，冷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