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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1章 突破(下)

2024-11-14 20:10:57 作者: 天籟玄音

  尤其是那個「逃逸者」,硬是說那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他發現司機整個都僵呆了。自己忙跳下車,去看看到底到底有沒有撞到什麼,雖然到最後只是虛驚一場,但他還是相當驚慌的逃走了。

  從那「一腳油門」上得到啟示。ats方面立即對一直被封存著的那輛肇事車進行了極周密的勘查。終於從油門踏板上採集到一些沙粒和泥樣。而後又從那個逃逸者的家裡搜出了那雙事發當時穿的舊鞋。從鞋底上也找到了殘留的那一點沙粒和泥樣。對這兩份沙粒和泥樣的成分化驗,發現在油門踏板上的有一部分東西的成分跟「逃逸者」鞋底上的是完全一樣的:這蕕無可辯駁地證實,在行車途中,很可能就是在出事的那一剎那。這傢伙確確實實曾經踩了油門一腳。

  「這不可能。這不是dna你們別拿這來蒙我。我不吃這一套。」那傢伙一開始還假冒懂行,大聲嘲笑刑偵人員。後來,審訊人員告訴他,是的,這泥樣的確不是dna,但是泥土中混雜的花粉粒子成分也是獨特的,甚至可以經數十百年而不變。它同樣可以告訴我們你去過哪裡,在哪兒留下了你真實的軌跡。在法律上它是可以作為呈堂證據的。他愣住了,過了好大一會兒,又強辯道:「我當時發現車子搖搖晃晃向路邊一輛車撞去,想替他踩剎車來著,可能沒踩著剎車,踩到油門上去了。」

  審訊人員問他:「你會開車嗎?」

  他吞吞吐吐地回答:「不會……就是會,那麼緊張的一刻,也有可能踩錯。」

  審訊人員又問了他一聲:「你到底會不會開車?」一邊問,一邊把調查所獲得的他的駕照複印本扔在了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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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這才傻了,慢慢答道:「我會……」

  經過詳細的摸查,當時審訊人員已經知道這個周姓的「逃逸者」是歐陽傑(醉飲狂俊)坐車專職司機的一個遠房親戚,自身也是一個老司機。雖然這樣的線索對於歐陽傑來說比較不利,但由於其並不能說明什麼,所以ats的人也就先暫時放下不管了。

  「你是一個老司機了,還分不清剎車踏板和油門踏板?」審訊人員問。

  「著急慌忙地就踩錯了唄。」他狡辯道。

  「你說你一慌,踩剎車踩了油門。但是為什麼在離合器踏板上也找到了你鞋底上的東西。總不能說為了踩剎車,一腳錯踩到離合器踏板上去了?那也太離譜了?你的腿那也伸得太長了?」審訊人員挖苦道。

  「這……」那傢伙張口結舌了。

  「我們在剎車踏板上同樣找到了你鞋底上的那點東西。這又說明什麼?」審訊人員再問。

  「……」他完全沒話可說了。額頭上開始冒汗了。

  「為什麼?為什麼在三個踏板上都找到了你鞋底上的東西?」審訊人員追著問。

  「……」他把頭低了下去,臉色越來越蒼白。

  他當然沒法再回答。事實是,有人早就把陳越的行蹤告訴了他。他算定了這一刻陳越會從附近主路的出口裡駕車出來。他就拉著喝醉酒的司機發動著了車。當卡車迎著陳越的suv緩緩開出,快接近時,他掏出手帕,捂住自己的手,操控住方向盤,同時又去踩了一腳油門,讓車快速向陳越的suv撞去。也不知道撞到沒撞到,他下意識地又猛踩了一腳剎車,接著又踩離合器,換成倒檔,把車向後倒了幾米,這才停下車,棄車而去。

  事情到這兒,本來是可以打開一個缺口。乘勝追擊,擴大戰果的;但那傢伙卻一口咬定自己踩錯了踏板。與「事故」無關,當然也絕口不交代相關內情。案子一度無奈又擱下了。

  「現在實際上事情已經非常清楚,一切的一切都是歐陽傑乾的。」

  「可你沒有直接證據,又能怎麼樣?」ats主任也把剛才的興奮拋在腦後,現在的其實才是最尷尬的時候,事情看上去已經板上釘釘,但若沒有證據,對方照樣能在規定時間內把這顆釘子拔出來。

  說到這裡,主任嘆了一口氣,端起茶杯剛想喝,卻發現今天沒給陳越準備茶,便起身要去沏茶,但讓陳越攔住。陳越自己去沏了茶回來,安慰主任道:「案子還是有了很大進展。起碼能認定對方是要通過製造車禍的方式來阻止我去監獄調查,由此可見,對方絕對是在掩蓋什麼,因為如果汪天曉真的是自殺的話,那麼對方根本沒有必要這麼遮遮掩掩,甚至以製造車禍這種危險的方式來阻止,光這一點,就足以告慰汪天曉九泉之下屈死的冤魂了……」陳越原想是安慰一下越說心情越沉重的ats主任的,沒料自己也說得感傷,反而一時間有些不知再說些什麼才好,競怔怔地沉默起來。

  「咱們當時啊,都有些太天真了,以為憑藉著ats的影響力和權力,任何事情都在咱們的掌控之中,但現在想來,咱們可以出招,難道人家不可以麼?就和你們都玩的月華傳奇一樣,我小時候也玩遊戲,在遊戲當中攻防轉換也是很快的。」ats主任忽然間就這麼沒頭沒尾地感慨了一句。

  「……」這一回陳越完全沒有回應。他只是垂下眼瞼默坐著,既沒有表示贊同,也沒表示反對。按習慣,他是應該「應承」一下的,贊同不贊同,說一聲「是的是的」,並無什麼大的妨礙。一向以來,他也都是這麼做的。許多人也都會這麼隨著領導的話應承一下。這是通例了。但今天陳越卻保持了沉默。這一段日子以來,這個「汪董事長」的問題,這個歐陽傑的事情,確實使他食不甘味,夜不成寐。對這位「汪董事長」的態度,從敬而不解,到敬而有所解。有一度,他也曾像ats主任一樣,覺得自己有點「過於天真」。但近來,尤其出了一趟遠差再回來,重新感受身邊的一切,他發現自己的內心已然在悄悄地發生一種變化。他不能簡單地用「成熟」或「蛻變」來界定這種變化。也不能用「更為內向」或「更加深沉」來描述它的趨向。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進入二十五歲後,他似乎不再為什麼事而感動。他覺得應該感動和激動的事情,自己基本上都經歷了,剩餘下來的,只有一件事需要自己去做了,那就是好好干,埋頭干,不要也不必再東張西望了。但最近他發現自己,「不對頭了」,居然重新開發了這個「感動」的功能……重新有了許多的「感受」……他忽然發現,「自己的天真」是非常值得自己感動的。為什麼?一時他還說不清……也許……自己是有一點太天真……但是,當人和人類完全失去了他們最後一點的「天真」以後,他不知道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沒有?按說,陳越從小就屬於那一類最聽話、最不天真、最成熟的「孩子」。忽然要為自己的天真辯護起來,他自己難免都有點惶惑。說不清。而能說得清的大概也就是這一點:細細想來。自己真的挺為自己的「天真」而感動……

  他當然不會公開地在ats面前去伸張這一點,不會讓ats主任感到難堪。他適當地保持了沉默。但他清楚,自己已經發生了變化……

  和ats主任聊完的第二天,陳越就馬不停蹄的返回杭州了,走以前,他帶著孟夢,去葉水幽家看望了。肖嵐,葉水幽和肖嵐還留他們在家吃了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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