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吞天決

  商鋪內堂，葉楓端坐在椅子上，盯著桌面上的靜心丹，眼中閃過一絲狐疑之色。

  剛才他與掌柜進入內堂後，號稱鐵公雞的掌柜就將靜心丹拿了出來，並且告訴他，這枚靜心丹放在店鋪內也沒什麼大用，準備送給他。

  歷來小氣的掌柜，忽然做出如此大方的舉動，這不免讓人起疑。

  注視著靜心丹良久，葉楓將丹丸上的蓋子扣攏，而後推回掌柜面前，說道：「掌柜，有什麼話直說就好。」

  掌柜沒有接過靜心丹，而是目光灼灼的看著葉楓，說道：「葉兄弟，其實此次我將你約入內室，是想和你做一樁交易。你放心，只要你答應我的要求，莫說靜心丹，還有更大的好處等著你。」

  看著臉上滿是恭維之色的掌柜，葉楓心底不禁生出一絲小小的虛榮心。從前他不止一次來到商鋪，可別說掌柜不會對他客氣，就連店鋪內的夥計也極盡諷刺與挖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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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今他只是顯露出鑒寶術，外界對他的感觀就變了，這不禁使得他感到極為好笑。他能猜到，掌柜之所以將他邀請到內室，又是奉茶，又是送丹藥，定然與他使用的鑒寶術有關。

  只是，這鑒寶術乃是與吞靈決一般重要的秘密，別說靜心丹這種好處不會打動葉楓，就算是送上更大的好處，也不會讓他動心。

  「掌柜，有話直言。轉彎抹角的說話辦事，永遠無法談成生意！」葉楓不動聲色說道。

  面對葉楓的刻薄言辭，掌柜笑了笑，他端起茶盞，輕啜一口，說道：「其實並不是我轉彎抹角，而是我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罷了，既然葉兄弟是爽快人，我也就實話實說。不知道葉兄弟可否將洗劍液的秘方出售給我。你放心，我呂貴不是小人，只要你肯將秘方出售，我保證不會讓你吃虧。」

  「這個傢伙只是看中了洗劍液？」葉楓微微一怔。剛才他見掌柜的殷勤模樣，還以為對方看中他的鑒寶秘術，卻沒想到對方只是在打洗劍液的主意。

  不過這也難怪，鑒寶術乃是天下間一頂一的神奇功法，莫說掌柜不會想到世間有如此神奇功法，恐怕離水劍宗宗主海無涯，也不會相信世界上存在如此玄奇的法門。

  洗劍液看似簡單，卻必須與吞靈決配合使用。葉楓心下清楚，掌柜定然是看到硝酸溶液清洗寶劍的效果，才會對其動心。

  心思轉動，葉楓心頭一陣冷笑。既然有人看中洗劍液，他自然不會放過如此賺錢的良機。不過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說出吞靈決的秘密，更不會將洗劍液內摻雜著吞靈決元氣的事情告訴任何人。

  「原來呂掌柜是在打洗劍液的主意。說實話，洗劍液乃是我們葉家世代相傳的秘方，是絕對不能出售的。不過……」說到這，葉楓突然停頓了一下，吊起呂貴的胃口。

  「不過什麼？」呂貴緊張問道。

  「不過，雖說家訓不讓出售洗劍液配方，但卻沒說不可以出售洗劍液。如若呂掌柜有意，我倒是可以出售一些洗劍液，可是這價格嘛……」葉楓再次笑而不語。

  聽聞葉楓說只出售洗劍液，卻不出售配方，呂貴眼中閃過一道冷芒。他沒想到看似平凡的葉楓，竟然有著不輸於他的狡詐。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任何人掌握著洗劍液這種神奇配方恐怕都不會輕易出手，最明智的選擇就是自己留有配方，轉而銷售洗劍液。

  「葉兄弟，您的洗劍液打算賣多少錢？」呂貴咬牙問道。說這話的時候，他心底還在盤算著另外一個主意，只要他能掌握一瓶洗劍液，就能夠找人分析出這種特殊液體內里的成分，而從那以後，他就可以擺脫葉楓的鉗制。

  「嗯，這個嘛。呂掌柜有所不知，洗劍液調配起來非常麻煩，不只是需要很多名貴藥材，還需要耗費很大精力。這也就是呂掌柜你開口，換做任何人我也不會出售這種洗劍液，這樣，我也不多要，每五百毫升洗劍液售價二百兩紋銀，您看如何？」葉楓平靜的說道。

  「二百兩……」呂貴驚愕的張大了嘴巴。二百兩紋銀幾乎是他在商鋪工作五年的薪水，他沒想到葉楓獅子大開口，一張口就是索要二百兩紋銀。

  見呂貴低頭不語，葉楓心底陣陣冷笑。他不再說話，只是抽出背負的行級低階寶劍，用鹿皮布小心的擦拭著。

  葉楓的動作落在呂貴眼中，讓呂貴愣了一下，旋即他明白了葉楓如此作為的目的。與行級低階寶劍相比，莫說二百兩紋銀，即便是兩千兩紋銀也不算什麼。

  想到自己掌握了洗劍液後，很有可能再次在廢舊兵器中尋找到行級低階兵器，呂貴猛然咬牙，用力的捶了一下桌子。

  「好，二百兩就二百兩。不過葉兄弟你要保證，日後在我將洗劍液耗光之後，你還會繼續為我提供。」呂貴氣鼓鼓的說道。

  葉楓微微一笑，點頭應允。開玩笑，二百兩銀子出售一瓶價值不足十文錢的硝酸溶液，這種買賣要是不做豈不成為傻子。至於吞靈決元氣的事情，更是不值得一提。只要他持續不斷的修煉，就不怕消耗體內的元氣，更不會在乎配置洗劍液需要的些許元氣。

  與呂貴商談完畢後，葉楓許諾三日後為呂貴送來洗劍液。臨離開內室之時，他瞥了一眼桌面上的靜心丹，而呂貴看到他這般模樣後，立即識趣的將靜心丹盒子塞進他手中，口口聲聲的說這顆丹藥算是送給他的禮物。

  揣著三百二十兩銀子以及靜心丹，葉楓離開商鋪。他前腳剛剛走出商鋪，臉上就現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他進入商鋪之時，全部身家還只有區區五十兩銀子，可轉眼間他就讓自身財富增值五倍，並且還得到了一柄足以讓外院全體弟子眼紅的行級低階寶劍，以及一枚靜心丹。

  葉楓並沒有像暴發戶一般炫耀所得財富，而是用布包將得到的行級低階長劍仔細包裹起來。做過這一切，他快步離開劍宗山門，轉向僻靜無人的水潭邊緣。

  水潭岸邊，葉楓將得到的行級低階長劍拿了出來。看到長劍之上閃爍著的水藍色光華，他的眼中閃過一抹喜色。

  擁有品級的寶劍，都附帶著不同屬性。在其所劃分的金木水火土五種屬性之中，當屬水屬性長劍最為難得。水屬性天生具備著平靜心緒的特效，擁有水屬性寶劍的劍修，等於平白擁有一件能夠讓心神寧靜的寶貝，是以在五種屬性寶劍中，當屬水屬性寶劍最為貴重。

  輕撫著散發著清冷氣息的劍身，葉楓眼中現出一絲猶豫之色。這柄湛水劍，乃是他這一生中得到的第一柄擁有品級的兵器，讓他就此將此種寶劍吸收掉，他還真有些捨不得。

  猶豫間，葉楓胸前吊墜釋放出一片紫色光華。光華升騰之處，蕭白的靈魂影像再次浮現在虛空之中。

  蕭白笑眯眯的望著葉楓，說道：「怎麼？捨不得這柄行級寶劍了？若是你連這種最低級的武器都捨不得，以後還怎麼修煉吞靈決。想要將吞靈決修煉至大成，所要耗費的帶有階位的寶劍至少需要成千上萬，如若你現在不能做出決斷，趁早放棄修煉吞靈決算了。」

  蕭白近乎於挖苦的話語，讓葉楓臉上升騰起一層煞氣。望著蕭白戲謔的神情，葉楓猛然咬牙，將湛水劍插在沙土地上，擺出練功吸收的手勢。

  葉楓的動作落在蕭白眼中，讓蕭白讚許的笑了。實際上當年他第一次拿到行級低階寶劍的時候，表現遠不如葉楓。如若不是他的老師以生死相逼，他還真未必會狠下心將一柄好好的品級武器吸收。

  見葉楓準備練功，蕭白猶豫了一下，忽然開口說道：「小傢伙，其實有一件事我不知道是否該告訴你。」

  「什麼事？」葉楓抬頭問道。

  「其實吞靈決不只是我交給你的這一種版本，還有一個威力更加強大的增強版本。不過自從吞靈決的第二種增強版本被研究出來後，劍堂之內還不曾有人修煉成功。現今你已經能夠修煉吞靈決第二層，我想也是時候將吞靈決的增強版本告訴你了，至於你是否選擇修煉，全憑個人意願。」蕭白說道。

  說罷，他再次抖手，掌心釋放出一片詭異的文字影像，打入葉楓腦海。

  葉楓腦中，無數文字如同流水般湧入，劇烈的疼痛感讓他的面容抽搐成一團。待得整篇功法深入到腦海，他不禁驚住。

  這是一篇與吞靈決類似的功法，名字卻叫做吞天決。與吞靈決相同，吞天決也是依靠吸收高階武器上的能量，來提升自身修為。

  不過與吞靈決僅是要求兵器數量不同，吞天決除去在數量要求上並不比吞靈決小外，更有著更為嚴格的劃分。

  吞天決第一層與吞靈決相同，都是吸收十柄殺氣劍即算成功，可第二層，吞天決不只是需要吸收二十柄行級低階兵器，還對兵器屬性有著嚴格要求。

  品級兵器分為金木水火土五種屬性，而吞天決則要求修煉者在吞噬過程中，必須保持五種屬性的平衡。如若五種屬性中任何一種屬性不能維持平衡，吞天決即意味著失敗，修煉者雖然不至於散功，但修為定然會大減，也僅能修煉比吞天決更差的吞靈決。

  看過吞天決的要求，葉楓眉頭蹙成一團。難怪就連蕭白都說，劍堂之內無一人能將吞天決修煉成功，如此苛刻的條件根本就是強人所難，莫說一個人不可能運氣如此之好，得到的五柄武器分別是金木水火土五種屬性，即便是第一次得到此種武器，那後續吸收千百柄武器之時，又有誰都能保證自己會永遠這般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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