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一切準備就緒，大家都開始緊張的盯著儀器，實驗室除了電流聲儀器聲，一片寂靜。

  雲染越是到了這種緊張的時刻越是鎮定，她沉聲問：「準備好了嗎？」

  「是，我已經準備好了。」衛明曦將自己整個身心都完全放鬆下來，腦子放空，這樣才更加容易進入她的識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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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開始。」雲染伸出手輕輕一扭其中一個開關，顧成歡頭上頓時一片電流急閃，大家的心越發的緊張了，或者盯著顧成歡，或者是盯著儀器，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只剩下雲染清冷鎮定的聲音如冷泉泠石般響起。

  「你現在看到了什麼」

  「我的眼前一片黑暗……」衛明曦的聲音如在夢中，又似乎很清醒的樣子。

  雲染並沒有著急，而是很有耐心的問：「現在呢？現在你看到了什麼？」

  在連續幾次否定之後，衛明曦終於看到了東西：「我看到了人，車輛，還有，房子。這是一條大街……」

  此時衛明曦站在大街上，兩旁散亂的矗立著低矮的樓房，街道兩旁種滿了榕樹，繁茂的枝葉遮蔽了天空，來往的人群不疾不徐，悠然自在，一點兒都不見大都市那種繁華那種忙碌，所有人臉上都帶著舒適的笑容，似乎每個人都過得順心如意。

  「這裡不是京城。」衛明曦馬上做出判斷：「這裡應該是南方小城，而且，應該不是現在的城市，而是，六年前的。」

  這裡，應該是顧成歡自小長大的城市？

  原來媚姑姑把她帶到了這裡，難怪他們怎麼找都找不到她，誰會想到，她竟然會一個女孩子獨自帶著孩子跑到這麼遠這麼便宜的地方來呢？

  他看著眼前帶著溫暖斜陽的城市，眼裡閃過一抹柔情：「這裡應該是歡歡從小長大的地方。」

  因為心裡懷念著這裡，所以這裡的天空都是暖暖的。

  能養成她那樣清冷的性子，這個城市未必就這麼的如她現在展現的那麼溫暖，但，也許，一個城市，只要有那個人在，就會覺得溫暖的？

  衛明曦緩步行走在顧成歡記憶中的家鄉，感受著其中的那種溫暖和喜悅，耳邊響起休斯的聲音：「根據研究，當人在受到極大的創傷時，就會缺乏安全感，他們就會從過去的美好記憶中尋找安全感，看來顧小姐眼下應該就是這種情況。」

  雲染也點點頭，說：「既然她的美好記憶在這裡，說明她就在這裡，你快去找找，看看她在哪裡。」

  祁信也很激動：「時間不多了，你抓緊時間。」

  「好。」衛明曦看著川流不息的人群，心中也是一陣激動。

  她在這裡，原來她是在這裡。

  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這一刻，他才肯承認，在進來的時候，他是真的很擔心，擔心將自己藏在跟衛晉城一起住過的家。難堪是一回事，最要緊的是，心痛。

  只是，他們雖然猜出了這裡是顧成歡和顧媚曾經居住的地方，但他們畢竟沒有親自來過，對當年的事，他們也沒有花費太多的心思去查，這一時間要找出顧成歡所在的位置，還真的是很難。

  祁信馬上說：「我馬上聯繫顧家那邊。」

  顧家那邊肯定在重逢之後調查過顧媚母女這些年的生活，應該會有他們當年的資料。

  「好。」雲染點點頭，休斯則對衛明曦說：「既然你能來到這條街道，說明這條街道是她最熟悉的街道，也唯有當年他們在附近住過，才會有這樣深刻的印象，因此你最好也查一查，看看能不能找出什麼線索。

  「好！」衛明曦利落的應了一聲，抬頭看了看四周。

  這裡的房子有些舊，也有些髒有些亂，不過來來往往的人們臉上卻都有很淳樸的表情。

  他的目光忽的落在前面的菜市場，他的眼睛一亮。

  既然顧成歡的意識里有這個菜市場，是不是代表著，她家就住在附近，她們經常過來買菜？

  他決定進去看看，如果顧成歡真的出現在這裡，裡面的一切一定會很詳細很逼真，如果不是，那就又會是一個樣子，可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一條線索，他起步走了進去。

  果然，菜市場裡擺著各種各樣的賣菜攤子，人潮來往，嘈嘈雜雜，但還是能看出差別，大部分人是面目模糊的，還有一部分人五官清晰，臉上的神情也很清晰。

  衛明曦不由得笑了。

  不用問，這些人面容模糊的人，都是顧成歡自己添加進去的，而那些面容清晰的人，才是她認識並且記憶深刻的人。

  「你好，老奶奶。」他走到一個菜攤子錢，對一個臉上皺紋都能夠清晰的分辨得出來有幾道的老婆婆露出他招牌式的上至剛出生的小娃娃，下至八十歲的老太太都要為之炫目的笑容來：「我想跟您打聽一個人。」

  「小伙子，你想打聽誰呀。」老奶奶咧嘴笑，露出一張幾乎掉光了牙齒的嘴。

  「我想跟您打聽一個小姑娘。」衛明曦對自己的魅力很自信，見到這裡的人竟然還能回應自己，他更覺得心神一震，也許，她就在某處等著他的到來。

  他回憶著當初見到顧成歡時她的身高體態，比劃著名：「她大概這麼高，有點瘦，但又不顯得單薄，她長得很漂亮，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就像是會說話一樣……哦，對了，她姓顧，您是否見過她，您知道她住在哪裡嗎？」

  「顧家的小姑娘啊！」老奶奶顯然記性還是相當不錯的，竟然還能記得起來，衛明曦眼見就要得到顧成歡的消息，心裡自是激動，身子微微的向前，誰知道就在此時，變故突生，那老奶奶一張慈愛可親的臉忽的變得猙獰，她伸出一雙雞爪一般乾枯的手掐住衛明曦的脖子：「死，死，死……」

  衛明曦畢竟是兵王暗帝，身手敏捷至極，感覺到危險，馬上就出聲抓住了那老奶奶的雙手，一把將她拉開。

  然而她卻狀若瘋狂一般朝他衝殺而來，不僅僅是她，菜市場裡的每一個人，都在這一瞬間變了顏色，一個個手裡拿著武器朝他狂奔而來，要將他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