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哥，你現在在幹嗎？你怎麼這麼久都沒有打電話回家啊，奶奶都想死你了。」衛明鸞待電話一接通，就快聲快語的說：「還有歡歡，奶奶說她月份大了，一定要注意身體，讓你好好照顧她。」

  衛老太太沒好氣的敲敲她的頭：「就知道通風報信。」

  衛明鸞捂住頭叫屈：「冤枉啊奶奶，我什麼時候通風報信了？您不是就在面前嗎？我這是幫您問話呢！」

  「你都問完了，那我說什麼呀？」衛老太太沒好氣的說。

  「哦，我知道了，原來奶奶您這是吃醋了啊。」衛明鸞格格的笑起來。

  衛老太太一邊抬手打她，一邊從她手裡搶過電話，沒好氣的說：「好了，一邊去，別妨礙我打電話。明曦啊。」

  「奶奶，是我。」衛明曦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開車前往醫院的路上，有了衛明鸞的提示，他應付起來更是得心應手。

  

  畢竟，這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了。

  衛老太太說起話來，依舊慢條斯理的，「你現在在哪啊？怎麼這麼久都沒有打電話回來啊。」

  「奶奶，我正開車去超市買東西呢。不是準備要過年了嗎？雖然不能回家過年，但是該準備的都要準備起來了，您說是？」衛明曦將車裡的音樂調了下，一邊笑著說道。

  「說得是！」衛老太太深以為然：「不管怎麼說，這春節也是我們中國人的節日，哪裡能夠不過呢？不管在哪裡，都應該過春節。你們都買了些什麼啊？有沒有缺什麼？」

  衛明曦果然是影帝，說起謊話來眼睛都不眨，甚至連腹稿都不用打，張口就來，竟然跟衛老太太扯了半天關於年貨的問題，等到衛老太太掛電話的時候才突然間想起來，自己竟然忘記了問顧成歡，正想再打回去，衛明鸞伸手攔住了她：「奶奶，您說了這麼久都不累了？您還是先喝口水？再說了，大哥不是說他正在開車，又要去買東西的嗎？您這時候給他打電話，不是很危險嗎？來，您先喝口水。有什麼話我們下次再說就是了。反正人就在哪裡，肯定是跑不了的。」

  「你這孩子，說的什麼話呢！」衛老太太沒好氣的瞪了衛明鸞一眼，不過這話還是說到了她的心坎上去，心裡還是舒服了很多，喝了杯水，就由著衛明鸞扶著回房休息了。

  人年紀大了，總是特別的容易疲累。

  「你奶奶睡了？」

  衛明鸞從衛老太太的房間裡出來，正好看到費馨，費馨看了一眼她背後的房門，悄聲問道。

  衛明鸞回頭看了一眼房門，悄悄點頭，走過來挽著費馨的手往下走，低聲將剛才的事跟她說：「剛才奶奶又問起歡歡和三叔了。」

  這兩個人一個是她愛子，已因病逝去，一個是她從小看到大的孫女，因愛成殤昏睡不醒，這樣的打擊如何能讓已是風燭殘年的老太太承受得起？

  可是就這樣瞞下去，又能瞞到什麼時候？

  衛明鸞經歷了這麼多，早已經褪去了當初的天真青澀，日漸的沉穩起來，眉眼間凝了憂愁：「奶奶心心念念她的重孫子，兩個月後，大哥又要到哪裡去給她找個重孫子來？」

  費馨也十分頭疼這個問題。

  當初她就說要找個機會跟老太太將事情說清楚了，可偏偏緊隨而來的，是衛晉城的病逝，在那個當口，沒人敢開這個口，等到衛晉城的喪事過了，偏偏顧成歡又出這樣的事，與此同時，衛老太太也跟著病了一場，小心保養了將近兩個月，才好了些，但身體精神都已經大不如前，還有了輕微的老年痴呆症，他們那裡還敢跟她說出真相，就這樣一天天的瞞著，眼看著要瞞不過去了，她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但在衛明鸞面前，她還是勉強自己淡定些：「放心，船到橋頭自然直。到時候肯定有辦法解決的。」

  衛明鸞將信將疑，卻也沒有辦法了。

  費馨轉頭跟衛晉榮說起這件事，衛晉榮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只能說：「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就讓他們暫時不要回來。」

  這兒子有家不能回，費馨心裡還是很不滿的，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她即使心裡再不高興，也沒說什麼。

  衛明曦先去辦了些事，這才去看望顧成歡，今天她跟往常並沒有什麼不同，很乖巧的睡在病床上，眉目自然舒展，一點兒都看不出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就像是很普通的睡過去一樣。

  衛明曦低頭親了親她的唇：「睡美人，王子來親你了，還不快點醒過來？」

  睡美人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王子很挫敗。

  捏捏她的鼻子：「丫頭，你到底還要逃避到什麼時候啊？你知不知道留下我一個人在外面，很無聊很沒意思的啊！」

  顧成歡依舊沒有反應。

  雖然早已經習慣了這種待遇，但心裡還是很失落。

  他簡直是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才好：「丫頭，到底要怎麼樣，你才肯睜開眼睛看我一眼？」

  「呵呵，陽台忽的傳來一聲輕笑，他猛地抬頭，看到身著紅裙身姿妖嬈的年輕女子斜倚在陽台門口，一雙鳳眼看過來，波光流轉，媚色生香。

  不是風語又是誰？

  衛明曦有些心驚，才離開多久，他的警戒竟然這樣低了，屋子裡多了一個人都不知道。

  風語自然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格格的嬌笑起來，頓時花枝亂顫，勾人心魂：「喲，我們夜帝果真是個痴情種啊，真應該拉大傢伙來瞧瞧。」

  衛明曦有些惱火：「你怎麼在這裡？」

  「我不在這裡，又怎麼能看到這麼深情的一幕呢？」風語給他拋了個媚眼：「怎麼樣？小丫頭不領你的情，不如你投奔姐姐的懷抱？」

  衛明曦微皺了眉頭，眼底是戒備：「說，你來這裡到底是為什麼？」

  「切，真是太沒意思了。」風語不滿的直起腰來，走到衛明曦面前：「對著你家媳婦兒就這麼溫柔，對著我就這麼凶？衛明曦，你可真是沒良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