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危險關係

  「為什麼又不說話？回答我的問題就這麼難嗎？」顧柩耀殷切的問。他看她的眼睛充滿了希望，又充滿了無助。他就想一個落水去找不到浮木的人一樣緊緊的趴著她的肩膀，仿佛一鬆開，他所有的希望都會落空；

  她忽然看懂了他眼中的希冀，也聽得懂他語氣中的苛求了，天，她懂，她居然都懂，她讀懂了他！

  可她卻不能給他答案，這是一件充滿了無奈跟絕望的事。「事到如今，這些事情都沒有意義了，我只希望炎炎可以平安，其他的別無所求。」她低下頭，避開他灼熱的視線。

  她必須偽裝自己，因為這已經不是她一個人的問題了，她要面對他即將到來的婚姻，還有他的家族，所有的問題都在威脅她，所以，她唯有裝糊塗。唯有繼續裝下去，才是對大家都好。

  「你。」她指他「顧柩耀將要結婚了，將要有屬於自己的家庭，事到如今，你為什麼不好好收起你的心？你期盼我給出什麼回答？因為你嗎？事實上你知道，我是個連自己都討厭的聖母，就算那孩子不是你的，我也一定會生下來。」

  他的心涼了一半，眼中的希望立即化成了絕望，他無力苦笑，將手從她的肩上移開，然後猛地拿起酒杯像灌水把那些刺激性的液體灌入腹中。

  「你總是連騙我都懶得騙，你是個殘忍的女人。」他甩出這句話。

  對不起，對不起。她在心底默念了好幾萬次，看著他近乎抓狂的樣子，她的心就像被撕開了。

  但有什麼辦法呢？

  愛的苦；情的澀，他們之間的牽絆跟煎熬何時才能到頭呢？這不見天日的日子究竟要忍的何時。結束，快點過去，她真的再也無法忍耐了。

  

  ※※※※※※※※※※※※※※※※※※※※※※※※※※※※※※※※※※風風雨雨的日子就這樣持續到了顧柩耀婚禮的那天，以顧家的地位來說，顧柩耀的婚禮自然說是一場絕對盛大奢華的宴會。

  真正的顧宅是坐莊園，就像電影秘密花園裡那樣，這座莊園的面前有大片的田莊。如今，這篇田莊上到處都充斥著香檳的美好、玫瑰的絢麗，跟純潔的白色氣球。

  能夠進這片莊園的人都是商界裡面舉足輕重的大人物，媒體自然也成為了這個婚禮上不可或缺的角色，他們無所不入的報導著這場婚禮的隆重，把顧家宣揚成為一個神話，把顧宅拍成一座古堡，把新郎新娘描繪成了國王跟王后；在鏡頭閃關燈之下，整個婚禮場地就像鑽石一樣璀璨而光亮。

  戚無可對著電視機發呆，她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惆悵，苦澀，悲情，傷心，羨慕，妒忌，愛與很交織，總之是千迴百轉、複雜難耐；

  這場婚禮卻是觸動了她的心，這幾乎是就是所有女人都會幻想的婚禮；夢幻，璀璨，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跟希望。幸福仿佛化身成了莊園的小靈精，在新娘身邊徘徊旋轉。

  每個女人都夢想著能住進有白馬王子在的城堡，就跟所有男人都會幻想自己會找一個s形的美女作妻子一樣。但這個現實的世界裡，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美夢成真，也不是所有人都是王子跟公主，就像她，她曾是一個公主，搖身一變就化身成了灰姑娘，縱然有緣跟王子在一起，卻也只是露水姻緣。

  她還有成為公主的機會嗎？

  她搖頭苦笑，應該是沒有了。這顯示的社會怎麼可能允許這夢幻的事發生？

  外面忽然傳來引擎的聲音，一輛車子好像停在了門口，然後傳來了穩然有序地敲門聲，就在戚無可開門的一瞬間，她看到自己期盼已久的小小身影。

  「媽咪。」那小小身影忽然叫著跑過來，抱住她的腿。

  天那，是炎炎，她幾乎一瞬間就被喜悅的感覆蓋了。幾乎沒看清楚是誰帶他過來的，她就已經將他包入懷中，深切的親吻他圓潤肥嫩的小臉。「媽媽好想你，媽媽真的好想你，你之大不知道？」

  母子相見的喜悅用了十多分鐘才終於得以平復，然後她就看見一個令她望而生畏的人。她整個人忽然一怔，愣在原地，整個身體都在發抖，她看著前方喚著：「董事長夫人……是您。」

  方怡從車子的方向走過來，一拍微風的笑道：「怎麼？不歡迎我？好歹我也是柩耀的母親，你不讓我進去坐坐嗎？」

  天，她徹底慌了，今天是顧柩耀的婚禮，他斷不會出現來救她的，她偏偏挑這個時候出現是算準了今天她是孤立無援的嗎？

  她的雙條腿不由自主的退了退，挪出一個空隙出來並且做了一個請進的手勢道：「董事長夫人，請。」

  方怡踩著五公分的高跟鞋威風凜凜的走進了房子，不過她並沒有著急，反而在門口廳了下來，嗅了嗅房子裡的空氣，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說：「這房子設計的時候請的是最好的設計師，本來是打算留給公司里最頂級的精英住的，沒想到卻被一隻狐狸精玷污了，現在這裡就連空氣都是騷的。」

  方怡的話讓戚無可為之一振，渾身顫抖的更加厲害了，但是現在不單單是因為開始的那份懼怕，還纏在這一股憤怒。

  「董事長夫人，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話？」這話是衝著她來的。她怎麼可以這樣羞辱她？

  方怡側過頭看著她，臉上是絲毫看不出惡聲惡氣的，她甚至還在笑：

  「怎麼？我說的不對了？你不是狐狸精是什麼？我兒子今天結婚，可是你卻住在這棟房子裡跟他有不清不楚的關係，你不是狐狸精是什麼？中國人有句俗話，叫做做了妓女就不要想立貞潔拜訪，做得出，就要敢承認。」

  「事情不是您想像的那個樣子的。」她試圖解釋。

  「我不想聽任何解釋，我只看結果，結果就是你是一個迷人心竅的第三者。」方怡忽然擺出一副準備息事寧人的態度，沉了一口氣說，「說，你勾引我的兒子，目的到底是什麼？」

  她將在害怕的炎炎抱起來，此刻已深明她此番的來意了，大概是為母則強這句話在作祟，她抱起炎炎便感覺不再像之前那樣畏懼方怡了，畢竟，她不能在孩子面前失了做家長的分寸，她挺起胸膛問著：

  「看來董事長對我充滿了敵意。不過事情並不是夫人您想的那樣，如果您不想聽解釋，那麼今天您來的目的是準備修理我還是想要將我趕走的呢？」

  修理，趕走……這樣話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忽然敢問了，但事已至此，她就算不問，她也會讓她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