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借酒澆愁愁更愁

  自從那晚之後，戚無可就成了顧柩耀的女傭，他像個皇帝一樣的使喚她、奴役她。直到他的病徹底痊癒。

  只不過，他們之間的關係更加劍拔弩張了。

  她在公司經常會有做不完的工作，清潔，打掃，整棟大樓的保潔工作都仿佛落在了她一個人身上；顧柩耀如他說的那樣再也沒有給戚無可一個好臉，他不放過她也再也沒有碰過她一次。

  戚無可屢次想找機會跟他解釋清楚，卻總是被他無情的驅逐，他封住了耳朵，閉上了心，不在聽她說的任何話，橫下一顆心就這樣不在理她，把她丟在黑暗的暴風雨中。

  公司里的人發現戚無可總是被莫名其妙的委派粗重的工作之後，不是幸災樂禍就是同情不已，可同情的也毫無辦法，幸災樂禍的人當然也不會多加阻止，反而變本加厲。

  這也就給了黃月跟李玉這兩個早就看戚無可不爽的人機會。有些事情根本不是戚無可工作範圍之內，她們就安排給了戚無可，比如端茶，送水，清潔辦公室。

  除此之外，董事長夫人對戚無可的不諒解也是一大隱憂，不知道為什麼最近她沒事就喜歡往公司跑，只要她來公司，大樓就會全力以赴的做清潔工作。這個時候的戚無可就更慘了。

  

  董事長夫人的挑剔是全公司的人都知道的，她可以從擦乾淨的洗手台上找到頭髮絲，從擦完的地面上找到鞋印，每次她提出來，部門主任都會逢迎的讓戚無可重新收拾。

  事情在惡劣的環境中，周而復始，一切在一個壞的死循環里重複，她的日子仿佛已處在一個岌岌可危的懸崖邊上，只要自己一不小心就會掉落懸崖屍骨無存。

  終於，一切糟糕的情況把劇情推進到了一個高潮，嚴重的事發生了。

  部門主任急匆匆的跑過來找到戚無可，還不得她把事情搞清楚就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

  「戚無可，你這個害人精，你自己看看你都做了什麼」他把一大摞早已被碎紙機粉碎的文件拽給她。

  碎紙飛舞了一地，戚無可指覺得被打的地方傳來生生的痛感。這是什麼？她從來就沒見過文件。

  「你這個害人精，你來公司是來幹嘛的？是來害我的是不是？這些文件都是公司極為重要的文件，你居然拿去粉碎，你知不知道如果被總裁知道這件事，他會怎麼對我？」

  一加之罪何患無辭，她今天從來就沒有碰過文件。

  「主任，我沒有……」她想解釋，但在她開口之前，主任發飆的狂喊起來，這聲音響徹摟道，幾乎可以讓整棟大樓的人都聽見：

  「你沒有什麼？我不聽你的解釋，你現在告訴我怎麼辦，明天總裁夫人就要用這些文件，這文件已經被你絞碎了，我拿什麼給她看？你辦事之前都不用過過腦子的嗎？公司請你來就是為了讓你來添麻煩的嗎？你給我看看整個顧氏裡面全是精英，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

  她錯愕難耐，只覺得他的火氣未免發錯人了：「主任，我並沒有絞碎這些東西，這不是我做的。」

  「到了現在你居然還敢狡辯，早晨是不是你去我辦公室打掃的？」主任指著她的鼻尖問。

  她點頭，早晨卻是去過他的辦公室，但是她並沒有拿任何的文件去絞碎。這當中一定有莫大的誤會。

  「是。我是去過您的辦公室，可是我清掃的，我並沒有拿任何文件去絞碎過。」

  「你胡說八道。」主任指著天喊「黃月親眼看見你拿著文件去絞碎的，你到現在還敢跟我說這事跟你沒有關係。我看你的人品根本就有問題，我真搞不懂你這樣的人怎麼還有臉留在顧氏。」

  「我。」她百口莫辯，欲加之罪何足言說？

  「你什麼你？現在不說了？不狡辯了？我現在就想知道——你打算怎麼辦？」

  能怎麼辦？她可以怎麼辦？絞碎的文件即使重新黏回去，也無法再使用了，她無端端的做了別人的替罪羔羊，也無端端的被他罵了這麼長時間，她能怎麼辦？呵，這樣是不是也好？也許顧柩耀知道之後很生氣，然後就把她逐出公司還她自由了呢？

  換位想想這是不是一件好事？是不是她趁機擺脫顧氏、顧柩耀跟這裡所有討厭的人，她事到如今她真的好像離開這裡，就算逃也好，她再也不想忍受這些。

  「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全天下的壞事都是我做的，我討厭這裡更討厭你總行了？我現在就去總裁辦公室領罪，這樣你就可以平安無事了。」說完她轉身離開，直直的朝著總裁的辦公室走了去。

  呵，罷了，她不想了，什麼都不想了，既然錯了就索性一錯到底，恨，就讓他乾脆一次恨個痛快。她要離開這裡，永遠離開，留在這裡只會讓她的尊嚴殆盡，離開這裡就算跟父母一起凍死街頭，她也是有尊嚴的。

  她無視了秘書跟眾人的阻攔筆直的衝進總裁辦公室，這時候的顧柩耀正在開一個視頻會議，她的突然闖進是他始料未及的。

  「出去。沒看到我在開會嗎？」

  她不動。

  「我只有幾句話想跟你說，等我說完之後我馬上就走，而且會永遠離開。停不停止這個會議你可以自己決定。」

  顧柩耀用英文結束了這個會議，然後問她：「你到底想要幹嘛？」

  戚無可深吸了一口氣，用這輩子所有的勇氣說：

  「我不愛你，我從來就沒有愛過你，從你設計接近我，讓我懷上你的孩子那天開始，我就恨你，是你毀了我的一生，你讓我跟我愛的人無法在一起。你殘忍，你歹毒，你是全天下最壞的人，算我求你，放過我，也放過我的家人，就算你隨我們去死我都感激你。」

  顧柩耀的眼底立即閃出森然，身子微微抖著，雙手緊緊的握住了拳頭，像恨極了一樣的瞪著她。「你在說一次。」他咬牙切齒。

  「我說我不愛你，放我走，我求你。」

  「你休想。」他忽然拍桌而起，怒不可遏的說：「從始至終我都沒有說過要放你走。出去！」

  她不動。

  「我叫你出去。」

  她仍然不動。

  「好，你喜歡站在這裡，我讓你站。」他起身走了出去。

  兩顆心彼此錯過的一瞬間，彼此都淌出了血；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心痛是世界上唯一沒有辦法治癒的痛，也不知道那個古人曾說過一醉可以解千愁，所以從古至今，心痛的人除了喝酒好像再也沒有別的發泄方式了。可惜這方法對所有傷心人都是酒入愁腸愁更愁，所以這個古人也被人罵過千億次了。

  現在他又在被人罵了，因為他的方法又一次的失效了。

  顧柩耀原本想把自己灌醉，但是這酒不管怎么喝，他都清楚的記得戚無可說的那些話。

  她到底還是說了，把一切都說出來了，那些原本他打算一輩子都不想聽的話；他為什麼會搞到今天這個地步？他的心裡好悶，悶到痛。

  「你別再喝了行不行？」楚非凡是真的沒轍了，他拿一杯一杯往自己肚子裡灌酒的顧柩耀沒轍：「顧柩耀，你不打算要命是了是不是？你知道你喝了幾輪了嗎？酒都快打樣了。」

  這間酒是顧柩耀的，他才不在意。剛才酒保怕他這么喝下去會出事就打了楚非凡的電話讓他過來接人。可是楚非凡來了又能如何？他想忘了這一切，所以他一定要把自己灌醉；

  「別理我。」他悶著頭繼續喝，根本不理楚非凡：「要嘛陪我一起喝，不然就馬上離開。」

  楚非凡一把搶過他手裡的酒杯。「到底發生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