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二章 為君殘喘(下)
2024-11-13 03:21:22
作者: 折花不語
來至府門前,賀然翻身下馬,兩腿真的沒有力氣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勉強爬起來後就朝府內闖。
門前的侍衛一時沒能認出他,厲聲喝阻,及至看清這位竟是易**師時,一個個驚得目瞪口呆,有的上前攙扶,有的撒腿跑進去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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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中庭,靜瀾的兩位兄長迎了出來,見到他這副模樣也不由唏噓,上來一左一右攙扶著他。
賀然顧不得寒暄,問道:「公主怎樣?」
兩兄弟面色悽然,一人道:「前些天偶有甦醒,一醒來就問你到了沒有,這幾天卻再未睜過眼,時候多,我們也就不論禮數了,先帶你去看看她吧。」[
來至後宅,進了香閨,這裡的丫鬟僕婦人人面容憂鬱,做事都輕手輕腳的不敢發出絲毫動靜,見主人帶了賀然進來,忙都退避出去。
兩兄弟親自掀開帷帳,只見錦被下的荊湅公主形銷骨瘦,曾經青春洋溢的小臉此刻已枯槁光,眼窩深陷,氣息微弱,誰都能看出已到最後光景。
賀然見先前鮮嫩如花朵般的少女竟被病魔折磨成了這個樣子,心下更加難過。
兩兄弟同時呼喚,「小妹,醒來,軍師到了,軍師來看你了,小妹,小妹。」
連喚了數聲,靜瀾公主毫反應,大兄不安的用手去探她鼻息,突然大悲而呼道:「小妹!軍師來了呀,你撐了這麼多日怎麼卻在此時去了?!苦命的小妹啊!」
二兄見兄長如此說,不由跌足落淚,亦放悲聲。
不顧好歹的趕了兩千多里路,不想還是沒能見到最後一面,賀然力的坐倒在榻前,眼望著氣息皆的靜瀾公主,一任淚水聲的滑落。
恰在此時,透過淒迷的淚水,他似乎看到了公主那長長的睫毛動了一下,「公主和姐姐大人同居的日子全文閱讀!公主!瀾兒!瀾兒!」他撲到榻邊大聲喊叫著。
「軍師,別喊了,小妹去了,軍師節哀吧。」大兄多少了解一些賀然的性情,怕他有什麼不妥之處,強抑自己的悲慟之情反而先勸慰起他來。
「瀾兒,是我呀,我來看你了,你睜開眼看看!」賀然仍在不管不顧的呼喚。
二兄開口欲勸,一瞥間駭然發現小妹真的睜開了眼!
靜瀾公主勉強睜開一線的眸子看到賀然時,猛地睜大了,暗淡的眼神如即將燃盡的薪柴忽然潑上了火油霎時放出奪目光彩,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她竟自己支撐著欠起身子,激動比的看著賀然,口中斷續道:「你……你……果然來了……」
「我來了,你快躺下,別累……」賀然的話剛說到一半,只見靜瀾公主半起的身子直直的摔回床榻,氣絕香消,向他伸出的一隻手僵直的豎在半空,慘白的小臉上還保留著驚喜的笑容。
「瀾兒!瀾兒!」賀然抓住她揚著的那隻手,絕望的呼喊。
靜瀾的兩位兄長都為剛才這一幕驚呆了,門而入的番王恰好看了個滿眼,默默的退了出去。
再悲切的呼喊也難以喚醒靜瀾公主了。她的大兄與二兄把賀然勸至大堂,大兄道:「軍師不要太哀傷了,瀾兒命薄,染了這不治之症痛楚非常,多活一日就是多受一日折磨,她苦苦撐到現在總算見了你一面,也不枉了,能安心而去,我闔府都要謝軍師大恩。」
番王及眾人也在旁勸慰,賀然內心悲戚,呆坐言。
停喪其間,賀然每日都過來看看,神情一直都是陰鬱的,懶與人言。
這日番王來府邸見他,閒談一會,提道:「有件事愚兄本不該在此時講,可你來一趟不易,還是趁現在說了吧,我五叔父家有一女,容貌才情不在瀾兒之下,愚兄想為你做個媒,你意下如何?」[
賀然明白他的心思,略帶不悅道:「兄長何必執迷於姻親?你我兄弟之情足可保兩國和睦了,兄長此刻真不該提這種事。」
番王有些尷尬道:「那容後再說容後再說,你別太悲傷了,保重身子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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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然哀嘆一聲,道:「瀾兒真是……唉,有件事我想和兄長商量一下。」
「說,什麼事都好說。」
「我想給瀾兒一個名份,以易**師正妻之禮安葬,不知這合不合草原禮數,有沒有什麼忌諱。」
番王聞言遲疑起來,賀然這麼作疑是對瀾兒亡靈最好的祭慰,可如此一來再想與他結為姻親就難了。此刻想來是不好回絕了,他只得道:「賢弟真是有情有義,好吧,就如賢弟所願,我去安排。」
靜瀾公主的葬禮舉行的異常隆重,遠遠超過了公主的規格,草原與中原兩種儀式同時進行,格桑城內外一片哀聲。
安葬了靜瀾,賀然又停留了數日,與番王商議了一些事務,會見了一些舊友,蕭霄的那個義妹也攜夫婿前來拜見,送來了許多禮物煩請帶給義姊。
不管怎樣的場合,賀然自始至終不沾一滴酒,恪守著草原與中原執喪其間的各項禁忌,這贏得了大家的一致讚譽,他們不為靜瀾公主感到欣慰。
在草原滯留了月余,第一場雪不期而至,為免大雪封路,賀然最後一次拜祭了亡妻,懷中哀傷的心情踏上了歸途。
ps:天氣太熱了,不想久坐空調屋,晚上碼字的時間多用來出去散步了,更新會慢一些,請大家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