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一條死魚

  那人正是清島的熱心計程車司機沈強，本來混子出身的他沒想到終有一天自己也會站在省城的會議大廳里領一個好市民獎，想到臨出門時父母激動的神情和鄰居們羨慕的眼神，他覺得這一切似乎是在做夢一般。而現在聽陸小展一說，他才恍然，原來是這個抓色魔的小兄弟找省廳的王副廳長給他要來的名額。

  

  當下沈強激動地拉著陸小展說道：「兄弟，一會兒結束後哥哥請你吃飯去，我今天是開車來的，不方便喝酒，但這頓飯你是一定得去吃的，要不然哥哥不高興。」

  陸小展有些為難，忽然眼睛一亮：「強哥，這頓飯咱可以改天再說，您要有時間的話我倒想請你再幫我一個忙。」

  沈強趕緊答應道：「成，只要兄弟你開口，我絕沒二話。」

  陸小展看看台上領導們都在，台下記者們也都在認真記錄和拍著照，遂輕輕對沈強道：「咱大會結束後細談，反正這事兒挺刺激，挺好玩。」

  「好。」沈強點了點頭。

  這時省領導開始在台上講話，十來個前來受嘉獎的市民英雄一字排開站在領導背後，陸小展看了看這陣勢撇了下嘴，心中暗想這怎麼看怎麼象什麼什么小姐選舉大賽啊。

  忽然，陸小展眼神一掃發現安琪正坐在台下，旁邊坐著一身軍裝一臉嚴肅的安山，安琪微笑著朝陸小展點了點頭，安山則是對陸小展瞪了瞪眼。

  「對我瞪什麼眼啊，我又沒怎麼著你，這半大老頭……」陸小展對安山的態度有些不明確，剛暗自腹誹著的時候，卻在安琪不遠處發現了一臉笑容的安松葉蓉蓉與……葉蓁蓁。

  「這……這是什麼情況？瘋丫頭怎麼來了？」陸小展現在明白安山對他瞪眼的含義了，那是對他在有安琪這樣的美女做未婚妻的同時還勾搭了一個葉蓁蓁當女朋友。

  葉蓁蓁看見陸小展望向她，高興地揮了揮手，還拋了個飛吻過來，嚇得陸小展趕緊一臉正經裝作認真聆聽領導講話。

  領導的講話結束，又上來了一位穿著露肩低胸晚禮服的美女主持人，手中拿著話筒，走過陸小展身邊的時候朝他嫣然一笑，點了點頭，來到台前。

  「哦喲？是方絮？這妞打扮打扮確實不錯嘿，可惜昨天……」被方絮的微笑惹得走神的陸小展還在胡思亂想之際，忽然瞥見台下的陳蕾正坐在安琪身邊，也正揮舞著肉乎乎的小手跟他打著招呼。

  安琪見到那位美女主持和自己的未婚夫微笑點頭，身邊這麼一個嬌俏可愛的娃娃臉美女記者也在對陸小展熱情地揮手，不遠處還有個葉蓁蓁甚至飛眼飛吻齊上，臉上不自然地露出一絲訝異。

  安琪看向陸小展，神情頗有點玩味。陸小展此時無可奈何，有個葉蓁蓁已經讓他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又冒出個昨天晚上剛救了的方絮，加上那個揮舞著小手的陳圓圓，眼中的崇拜與熾熱明顯得連傻子都看得出來……雖說後者兩位和自己屁的關係都沒有，可她們那表情被安琪看在眼裡那是死活都說不清的了。

  台上的方絮主持著頒獎大會，英雄們高昂著頭顱等待頒獎，台下的嘉賓與觀眾時不時地鼓掌，攝象機在沙沙響地現場錄製著，一切都是那麼歡快與熱烈，惟獨陸小展垂頭喪氣不知所措地象砧板上一條被摁得死死的待宰的魚似的。

  方絮優美的聲音穿過話筒，環繞著整個大廳。

  「有請禮儀小姐送上鮮花！」陸小展目光呆滯，象一條死魚。

  「有請省委省政府的領導為英雄們頒獎！」陸小展目光呆滯，象一條死魚。

  「請我們的英雄們入座，掌聲送給他們！」陸小展目光呆滯，象一條死魚……

  「兄弟，你怎麼了？」身邊沈強奇怪地捅了捅陸小展，這才讓他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來到台下，陸小展趕緊掏出電話快步走到門外，裝著很著急的樣子，沈強不知道什麼情況，緊緊跟著他。

  「兄弟，你這是怎麼了？魂不守舍的。對了，你剛和我說什麼事兒要我幫忙的？」沈強問道。

  陸小展想起了正事，趕緊收斂心神，甩了甩腦袋將幾個妞甩了出去，認真對沈強說道：「強哥，我在這兒發現一個老外間諜，呃……是疑似間諜，他可能在密謀偷取咱們這兒軍區的高秘資料。」

  沈強嚇了一跳：「間諜？這玩意兒也能給你碰上？那你打算怎麼辦？」

  陸小展略微沉吟道：「我在想，軍區也不可能讓他隨隨便便就能進去的，而且他要偷資料的那地方更是軍區要地，我琢磨著，他到底用什麼辦法才能偷到資料我不管，反正我這兒得到的消息說今天他會離開，而咱們不需要在現場抓他，只要一直盯著他，看他做了些什麼，和誰碰過面，最後在他走之前把他逮住，再搜出他身上偷到的資料，那就連人帶贓帶同夥一個都跑不掉了。」

  「那照你這麼說，那間諜不是一個人？」沈強想了想，問道。

  「這不奇怪，咱們只要一直盯著主要的那個就是了，有同夥也給他揪出來。」陸小展說著拉住沈強又返回了大廳，「走，咱們找幾個管事兒的商量商量去。」

  剛進大廳門，就見葉蓁蓁迎面走來，朝陸小展眼睛一瞪說道：「你忙什麼呢？我一大早坐車趕來這裡看你，你怎麼跟個耗子似的躥來躥去跟我連個照面都不打？」

  陸小展心裡正煩惱不堪，趕緊扯出一絲微笑柔聲哄道：「我現在不是有正事兒嘛，而且還是急事兒，你和花姐先去逛會兒街什麼的，晚點我再聯繫你啊，乖。」說完轉頭向安山走去。

  葉蓁蓁見陸小展火急火燎地跑去找安山，以為他確實有什麼急事要辦，也沒再糾纏他，只是撅著小嘴找葉蓉蓉訴苦去了。

  「三叔，我有事兒要跟你合計合計，咱找個安靜地方細說。」陸小展一把拉住安山往外就走，安琪也站起身跟著他們一起走了出去。

  到了門外，安山朝陸小展看了一眼，說道：「你小子挺能啊，女朋友一個接一個的，跑這兒給你湊一個美女助威團來了？」

  陸小展尷尬地撓了撓頭：「這……三叔您看錯了，那倆妞和我壓根兒一點關係都沒有，圓臉那個是死活纏著我要我做什麼專題顧問，那美女主持人則是讓我不小心給救了一回而已。」

  安琪笑眯眯地問道：「那葉蓁蓁呢？」

  「這個……」陸小展啞火了。

  「行了，已經十二點多了，現在先找個地方吃飯，說說那個老外的事兒。」倒還是安山給解了圍。

  隨便找了個飯店，進了包間，陸小展先介紹沈強給二人認識，說這是一個車技高超的計程車司機，這回正巧碰上，就打算請他幫忙來了。

  沈強聽到面前這威嚴的中年人居然是軍區少將，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光顧著在一邊低頭喝茶。

  安山想了想，點頭道：「你發現的這事兒，還沒個確定，而且牽扯上外籍人士，確實不方便讓軍方和國安局直接出面，你先盯著也好。」

  陸小展想了想，掏出電話撥了個號碼：「蛋蛋，你現在在哪兒？犀利哥和誰見過面沒有？」

  「安西利上午九點到的公司，現在準備出來，昨天到現在一直一個人。」何丹丹說道。

  吩咐蛋蛋繼續盯著後，陸小展又撥通了丁楓的電話：「神偷，那老外現在走了，你在哪兒呢？」

  丁楓有些不滿地道：「我一直守在這兒呢，剛準備進去你就來電話，怎麼，以為我會開溜？」

  陸小展尷尬地笑了笑道：「哪有哪有，我這不就為了告訴你一聲麼。」

  「行了，一會兒有發現我再給你電話。」丁楓說完掛了電話。

  一頓飯吃了一個小時左右，安山看了看時間，對陸小展說道：「你要不先和我們回軍區，今天是軍演收尾階段，呆會兒估計那些裝備全該回庫了。」

  「好。」陸小展答應了一聲，忽然想起，「哎，三叔，不說軍演嗎？您怎麼沒去參加？你這謊稱病假玩開溜呢？」

  安山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我是軍區的政法委書記，演習這種事兒我不需要過去。」

  「哦哦……」

  陸小展坐沈強的車跟著安山安琪一起回軍區，今天沈強沒有開那輛計程車，而是開著一輛改裝過的四門小跑，底盤低低的幾乎要擦著地面的感覺，後屁股兩根粗大的排氣管，一腳油門上去發出震耳的轟鳴聲。

  陸小展大感好奇地這裡摸摸那裡蹭蹭，問沈強道：「強哥，您這車是自己改的？」

  沈強很得意地道：「那當然。感覺怎麼樣？這車我前前後後花了半年多時間才改成的，用了我幾乎全部積蓄，大概能有個四十來萬。」

  陸小展由衷地點點頭：「恩，確實夠帥。」

  沈強有點鬱悶地道：「你這讓我跟那位安少將的車，沒法兒讓你見識一下這車的速度了。」

  「沒事兒，一會兒可能要用這車去抓間諜呢。」

  「喲！那咱也算是為國立功了，省得我家婆娘再嘀咕說我lang費錢玩車。」

  剛到安山辦公室坐下沒多久，陸小展的電話又響了。

  「小展，沒找到什麼資料和文件，那老外的電腦加了密，被我破了好久才打開，倒是發現了一點別的東西。」丁楓說道。

  陸小展不耐煩地說道：「直接說重點，找到什麼了？」

  丁楓道：「他的電腦里乾乾淨淨，屁都沒有，倒是網上銀行這幾天的交易記錄都給我翻出來了，除了幾個正常的公對公轉帳之外，有條對一個私人帳戶的轉帳記錄，就在昨天，轉了三十萬過去，那帳戶名字叫鐵柱。」

  陸小展頓時跳了起來：「什麼？那王八蛋難道是內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