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三、案情分析

  濱州市警察局的辦公室里，路鳴眉頭緊鎖，一根一根的抽著香菸。他已知道了文飛失蹤的事情。昨晚文飛將汪東洋的保鏢的「釘子」打成殘廢后，人就離開了現場。路鳴與文飛接觸也有很長時間了，他很了解文飛的個性，文飛昨晚不告訴自己，很有可能當晚他有行動。

  路鳴已經不只一次聽文飛說，一定要親手殺了汪東洋，昨晚他得到汪東洋的下落後，就單槍匹馬報仇去了。路鳴的心有些沉下來，文飛到現在沒有出現，很有可能出事了！

  正在這時，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打斷了路鳴的沉思，路鳴將電話拿起，打來電話的人正是自己的上司，濱州市副市長兼警察局局長江月明。路鳴聽到聲音，正襟危坐起來。

  「路鳴，你到我辦公室里來一下，我有事找你！」江月明淡淡的說了一聲。路鳴答應一聲，江月明那邊就掛斷了電話。路鳴站起來，對著一面鏡子整整警容，就走出了辦公室。

  來到江月明的辦公室門前，路鳴敲門後走了進去。江月明看到路鳴說了一聲「坐下來！」路鳴在江月明對面的椅子上坐定。江月明從桌子上拿出一根煙，扔給路鳴。路鳴接住，江月明自己也叼上一根煙，用打火機點燃吸了起來。兩人沒有說話，而是坐在一起吞雲吐霧。

  「路鳴，我聽說文飛出事了，你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嗎？」江月明正色說道。路鳴不敢隱瞞就將自己的推斷一五一十的說給了江月明聽。江月明皺起了眉頭，神色也變得有些悲傷。

  

  「你是不是認為文飛被汪東洋殺掉了？」江月明問道。路鳴想了一下，點點頭。

  「你有沒有好好分析這個事件。」江月明問道，路鳴怔住了，呆呆的望著江月明。江月明繼續說道：「昨天晚上文飛被汪東洋的保鏢追殺，兩人經過殊死搏鬥，文飛將汪東洋的保鏢打成廢人。我今天一早看了你們記錄下來的口供。當時有文飛的兄弟余偉在現場。他的口供應該是真實的。他說，文飛受了內傷，吐了大口的血。而文飛沒有留在現場交待一聲就走了。」

  路鳴靜靜地聽著，他吐出一口濃煙，臉色變得沉重起來。江月明繼續說道：「文飛受了內傷，而不去醫治，那就是說明，他晚一點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按你的說法，就是他知道了汪東洋的下落。他想去殺汪東洋為馮萍報仇。是不是這樣啊？」路鳴點頭稱「是」。

  「文飛的消息從哪裡來的。現在除了我們警方通緝汪東洋。黑道上的楚宗平也在找他，我認為文飛與楚宗平一直在聯手對抗汪東洋，很有可能消息就是楚宗平說給文飛聽的。楚宗平在濱州打拼了二十多年，有著很深的人脈關係，特別是在黑道上。汪東洋要逃跑，必定走海路偷渡。而汪東洋曾經在海上進行過走私、販毒等活動。一定跟這些偷渡的人很熟。」

  「楚宗平可能從他們那裡得到汪東洋上船的消息。於是他透露給文飛，文飛可能就在楚宗平的安排下，也上了船。他要親手殺掉汪東洋為馮萍報仇！」路鳴思路漸漸清晰起來。

  江月明讚賞的點點頭，臉上露出笑容：「文飛絕對不會一上船就殺掉汪東洋的。他一定會到公海上動手。我認為汪東洋很可能被文飛幹掉了。」說到這裡江月明停住了。

  「為什麼不是汪東洋把文飛殺掉了，他成功的逃離到濱州呢？」路鳴頭腦里有疑問。

  「你這樣想可能錯了。文飛是有備而來，而且他的身手過人。汪東洋在明處，而文飛在暗處。怎麼可能汪東洋把文飛給殺了呢？」江月明一雙銳利的眼睛望著路鳴。路鳴恍然大悟。

  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江月明繼續說道：「文飛在公海上殺掉汪東洋後，按道理馬上就回來。但他現在失去聯繫，很可能也遭到毒手。你覺得文飛如果死了的話，誰的利益最大？」

  「你的意思是說，楚宗平暗中做了手腳。」路鳴驚訝的脫口而出，江月明沒有說話望向路鳴。路鳴神色變得複雜起來，他將頭低下，努力回憶這起事件的旁枝錯節。將這些細節聯繫在一起，最後整個事件大致還原起來。路鳴抬起頭，望著江月明，眼睛變得明亮起來。

  「楚宗平很可能買通了船上的人，將文飛也殺死了。汪東洋和文飛兩個人他同時除掉，以後濱州黑道上就是他說了算。楚宗平可謂是一箭雙鵰啊。利用文飛殺死汪東洋，然後再把文飛殺掉。用心真是狠毒。我一定會把他繩之以法的，楚宗平的好日子也沒有幾天了！」路鳴惡狠狠地說道。江月明又點燃起一根煙抽了起來。他吐出一口煙圈。

  「在公海上動身是最安全的，殺完人之後，把屍體往海里一扔，餵魚去了。這樣他們死了，都找不到屍體。當然這只是我們的推理，沒有任何證據。楚宗平蘊釀這個計劃一定花了很長時間，他做的也非常小心。我估計我們警方在這起案件中找不到什麼證據。如果你想一舉將楚宗平拿下，還是叫楊紅君想想辦法。」江月明語重心長的對路鳴說道。路鳴點點頭。

  兩人坐在辦公室里談了很長時間。路鳴身上的手機響了，路鳴看到來電，是一個陌生號碼。他連忙接聽。這個電話是楊紅君打過來的，路鳴聽到楊紅君的聲音很高興。

  「我正想著怎麼去聯繫你呢？沒想到你就打電話過來了！」路鳴笑著說道。江月明聽到是楊紅君來電，感到很驚訝。路鳴繼續說道：「是不是有什麼消息要通知我？」

  「過半個小時，你到上次我們見面的天台上去，我會在那裡等你。」說完也不等路鳴答應，楊紅君就把電話掛斷了。路鳴餵了半天，才知道楊紅君結束了通話。

  「馬上就是吃飯時間了，他難道不餓嗎？」路鳴喃喃說道。他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對江月明說道：「薑還是老的辣！我會在你這裡學到了東西。江市長，我現在要去見楊紅君。」

  「少在我面前拍馬屁！」江月明笑著說道：「工作第一，你趕快去！記住一定要把安全這根弦擰緊啊！」江月明對路鳴揮揮手，示意他快點離去。路鳴轉身就離開了辦公室。

  路鳴換了一身便衣，他沒開警車，而是在街上攔了一輛計程車，前往見面的地點。三十分鐘不到，路鳴就到了天台上。他遠遠就看見楊紅君正站在天台的台階旁邊眺望遠處連綿的群山和一眼望不到頭的海水。路鳴走到楊紅君身旁。楊紅君在低頭吸菸。

  「這麼急把我叫出來，是不是有好消息啊？」路鳴說道。他看到楊紅君放在台階旁的一盒煙，從裡面抽出一根：「混得不錯嗎，抽這麼好的煙。你是不是發財了，錢，見得光嗎？」

  楊紅君啐了一口，他將菸頭扔在腳下踩滅對路鳴說道：「你知道文飛出事了嗎？」路鳴看到楊紅君臉色沉重，知道他也為文飛的死而傷心。於是鄭重的點點頭。

  「你知道是誰殺了他嗎？有什麼好消息帶給我。」路鳴問道。楊紅君長嘆一聲，心煩意亂。他用手理了一下被風吹亂的頭髮。

  「我不知道，這個消息準確嗎？楚宗平知道汪東洋昨晚要偷渡離開濱州，於是他通知了文飛，並將文飛安排上了船。當船駛到公海上，文飛槍殺了汪東洋，但他不小心被汪東洋的手下余化開槍擊中了，而墜落到大海里！」楊紅君把楚宗平告訴自己的話，說給路鳴聽。

  路鳴聽到發出一陣冷笑聲，楊紅君不覺一怔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認為我在騙你嗎？」

  「你只是道聽途說，我認為文飛的死一定跟楚宗平有關係。」路鳴吐出一口濃煙，胸有成竹的說道。楊紅君用疑惑的眼神望著他。路鳴就把剛才江月明與他分析的那番話照本宣科的講給楊紅君聽。楊紅君聽後，面色更加沉重了。

  「難道真的是楚宗平殺了文飛，那他的心腸也太狠毒了。」楊紅君喃喃說道：「文飛救過他好幾次性命，他竟然恩將仇報！」說到這裡楊紅君一拳砸在水泥砌成的欄杆之上。

  只聽「嗵」一聲響，欄杆只是輕微的晃動了一下。而楊紅君的拳頭上卻擦破了皮，鮮血溢了出來。路鳴皺眉說道：「你是不是瘋了！你的手流血了。如果你想跟文飛報仇的話，就多收集一點楚宗平犯罪的證據。只要證據確鑿的話，我就會馬上動手拘捕楚宗平！」

  「你放心，這些話你不說，我也會做的。近期我聽何華說，可能會有大毒梟會與他接觸。想要扔一批貨過來。這是一個機會，我一定要把握住。你就安心等我的消息。」楊紅君眼睛裡面射出銳利的目光。他的雙拳握得咯咯響。路鳴拍拍他肩膀，示意他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