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3 第三首《戀曲》

2024-05-06 13:21:07 作者: 森外

  也許我們從未成熟,

  還沒能曉得,卻都已老了

  儘管心裡活著的依舊是那個年青人

  因為不安而頻頻回首

  無知的索求,羞恥與求救

  

  不知疲倦的翻越每一座山丘

  .....

  ....

  俞冬青嘶啞的聲音唱著。

  時間匆匆,歲月如白駒過隙,

  昨天還覺得自己像年輕人一般,

  轉眼間卻發現歲月流逝一去不復返。

  欲買桂花同載酒

  終不似少年游啊.....

  在哈爾濱的演唱會取得巨大的成功,第二天俞冬青他們就啟程前往大連,緊接著燕京。

  「老公,你回來啦。」

  在南鑼鼓巷自己小院裡,明媚笑著把俞冬青迎進來,順手提起他手裡的行李箱。

  回到燕京開演唱會,俞冬青自然不用住酒店,五星級酒店再好哪有自己的小窩好?

  明媚很殷勤把俞冬青迎到客廳,幫他脫掉西裝外套。

  「老公,你先休息,我給你沏茶。」

  「樂樂呢?」

  「霞霞帶著出去玩了。」

  今天是周末,孩子不上學。

  明媚端來一壺泡好的龍井茶,俞冬青倒上一杯舒舒服服喝起來。

  「老公,你在哈爾濱唱的那首《山丘》網上議論很多呢。」明媚坐在他身邊說道。

  「哦,怎麼說?」

  「有些人說那不是歌,是散文詩,還有些人說這首歌曲調,並不是很出彩,還不如你以前寫的歌呢,但還是有許多人喜歡。」

  「無所謂。」俞冬青呵呵一笑:「我現在唱歌在乎於心,隨別人說好啦。」

  明媚嗯了一聲,突然說道:「我剛才得到一個消息,花棒子樂隊宣布解散了。」

  「陸平他們解散了?!前幾天他們不是在Mao live house開了個小型演唱會嗎?」俞冬青有些吃驚。

  之前,陸平還專門打電話給俞冬青,想在演唱會上唱那兩首《戀曲》,說自己非常喜歡,要購買歌曲演唱權。

  俞冬青一口應允,還笑著說道:「想唱就拿去唱唄,都是哥們還這麼客氣,買什麼買?免費拿去唱!」

  沒想到竟然還是絕唱。

  「是啊......我也是剛得到的消息,是在他們的官方微博上發布的。」明媚嘆了口氣說道。

  俞冬青拿出手機打開微博,果然看到自己關注的陸平微博下面寫著這樣一段話:

  「曲終人將散,各赴下一站。」

  哎......俞冬青看了長嘆一口氣。

  陸平組建的花棒子樂隊幾乎他的青芒履樂隊同齡,都是大學時候組建,只不過花棒子樂隊偏搖滾。

  兩支樂隊也經常練習切磋,還一起參加過迷笛音樂節。

  前段時間俞冬青本來想邀請花棒子樂隊做大連站的特邀演唱嘉賓,但人家也有自己的演出計劃,未能成行。

  只是沒想到的是,竟然是絕唱。

  風風雨雨幾十年,最後解散了。

  俞冬青本來拿起手機想給陸平打個電話,但調出號碼要撥通的那一刻,卻又放下。

  旋即打給已經回家的張揚:「張揚,陸平的花棒子樂隊解散了,你知道嗎?」

  「我也是剛剛聽說這消息,這小子做事不聲不吭的。」張揚回答道。

  「你知道他們為什麼解散?」俞冬青問道。

  「我剛才打電話問了,他說唱累了、煩了,所以想好好休息,其實......」說到這裡,電話那邊張揚頓了一下:「我知道真正原因。」

  「哦?」

  「今年過年的時候,我和他在一起吃過一頓飯,酒後他說了心中的苦悶,說自己已經老了,再也寫不出歌了,老是唱原來的老歌也沒啥意思,還不如散了算求了。」

  原來如此。

  俞冬青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不過他說也沒什麼遺憾,玩了幾十年的音樂,風裡雨里跑過好多地方,多少也有些積蓄,養活一家老小沒問題。他最後說了等我們唱完,就和我們一塊學釣魚去!」

  「呵呵,歡迎,歡迎!」俞冬青也笑起來。

  「還有啊...他感謝你,你讓他唱那兩首《戀曲》」

  ....

  .....

  9月20晚8點,青芒履樂隊巡迴演唱會燕京站在首都工人體育場舉行,這是一個容納將近七萬名觀眾的超大型體育場,演出這天照樣人山人海,座無虛席。

  俞冬青唱著大家熟悉的歌。

  就在體育場靠後的位置上,坐著一個帶著棒球帽鬍子拉碴的中年男人。

  他就是陸平。

  他是專門來看老朋友的演唱會的。

  其實他完全可以給這幾個哥們打個電話,要一張靠前位置的票,但是他沒這麼做。

  自己掏499元買了一張最便宜的票,坐在最遠處的看台位置,根本看不清舞台上的歌手。

  其實,沒必要看清楚。

  他是來聽歌的。

  《戀曲1980》、《戀曲1990》、《on night inBJ》、《睡在我上鋪的兄弟》.....

  都是青芒履樂隊的代表作,陸平也喜歡聽。

  特別是兩首《戀曲》,在陸平看來,那是唱給一個時代。

  那個早已遠去的白衣飄飄的時代。

  從香江遠道而來的吳靜淇也作為特邀嘉賓獻唱了那首《都是夜歸人》,演唱會已經到了高潮。

  休息了十分鐘的俞冬青拿著吉他再次走上前台,對著話筒說道。

  「前段時間,我一個好友的樂隊解散了,他說過,他非常喜歡《戀曲1980》,戀曲《1990》這兩首戀曲。」

  「今天,我在這裡再唱一首新的戀曲,《戀曲2000》送給他,祝福他開啟新的生活,謝謝大家!」

  鼓聲響起,整個體育場迴蕩著俞冬青沙啞的聲音:

  遠攀入雲層里的喜瑪拉雅

  回首投身浪影浮沉的海峽

  北望孤獨冰冷如西伯利亞

  傳情是否有這種說法?

  .....

  ....

  原來那個時空羅大佑的《戀曲2000》

  陸平靜靜聽著。

  和原來那兩首戀曲不同的是,這首《戀曲2000》蒼涼、大氣,調式用的竟然是多利亞調式!

  遙遠神秘。

  不對,不是多利亞調式,而是是古老變徵調式!

  陸平仔細聽著。

  他記得古書上記載,高漸離擊築,荊軻和而歌,為變徵之聲,士皆垂淚涕泣。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陸平心裡感慨。

  歌聲還在繼續:

  藍色的太平洋

  隱沒的紅太陽

  是否喚起了

  你的回答?

  纏綿的千年以後的時差

  你還願認得我嗎?

  我不能讓自己再裝聾作啞

  沉默的表達代價太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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