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4 一個老炮兒的日常

  故事背景：

  發生在某國際化大都市的邊緣地帶一家城中村巷道口的里的輝哥燒烤店。

  

  這裡向北兩公里，高新企業爭先恐後建起的新大樓燈火通明。向南一公里，交付不過三年的XX山莊小區外立面仍然嶄新。中介發的傳單上，房價從當初的六萬一平，漲到了八萬一平。

  小區戒備森嚴，但透過圍牆，你會發現小區的綠化一年比一年好。向東1.5公里，是地鐵站、商業綜合體。還有烏泱泱潮汐一般的人群，早晨九點，他們都長著同一張面孔。

  主角：輝哥。

  衣著打扮：冬天披軍大衣，夏天穿灰背心，輝哥右腿瘸了，顯得人有點重心失衡，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會瘸。

  還有個配角小夥計。

  小伙子手腳麻利，但同樣沉默寡言。

  燒烤店環境：

  地面房間很小，外面的街道上擺著四張桌子，夏天晚上賣燒烤和一些涼菜，到了深秋冬天，就改成餛飩、雜醬面和老燕京人吃喜歡吃的口豆汁兒。

  深夜食堂的標配是一家營業時間為午夜十點到早上七點的特殊食堂，一個寡言有故事的老闆，一些固定的食客。

  第一個出場人物：一隻流浪狗。

  串兒的，黃毛雜些黑色，中等個頭，不胖不瘦，既不殘疾也不悲苦，形單影隻。他從不乞食，還懂得避諱城管。

  老這條野狗原本是附近早餐攤兒婆子養的，婆子是個色盲，看什麼都是白的，所以叫狗子小白。後來婆子被沖攤摔了一跤，不多久死了，留下小白每晚還來替她占位。

  可惜他的主人再也沒來過。

  第二個出場人物：城管老楊，年齡快五十，穿著一件洗的有點發舊的制服，人瘦瘦的，頭髮有點白。

  城管老楊也經常來，愛吃雞皮和烤麵筋，就著雪花能喝到清掃車出街。

  老楊是主動值晚班的，兩年前，他發現自己下三路不太行的時候，就開始一直值夜班兒。

  臨下班兒就來吃點兒喝點兒，有時候跟同事朋友一起，有時候就他自己。只喝多過一次，那天他兒子來接他，聽言語好像是他楊死在了養老院。

  那次之後，老羅的兒子小羅也時不時回來。他是個GG公司的策劃，每天加班做PPT，拿著扣完稅不到五位數的工資，操心那些幾十億的項目。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酒友都是男人。小羅有次還讓隔壁桌的人揍了，因為他喝多了喜歡說學港片說粵語，旁邊的大兄弟以為他是香江廢青。

  ....

  ....

  最後一個出場人物：一個燕京老炮，一個退休的BJ老炮兒叱吒多年，突然發現江湖變了，江湖義氣給利益紛爭讓道，兄弟情義對升官發財退避三舍，索性收了擔子，隱退在市井，每天遛遛鳥，顧看一下小商店。

  .....

  明媚仔細看著。

  「老公，人物寫的有意思啊，各式各樣的人都有。

  「本來就要寫老百姓的故事。」俞冬青笑道：「這樣才接地氣。」

  「嗯....」

  明媚點點頭。

  「還沒開始寫劇情呢」

  「這不正在想嘛，我打算寫成系列劇，劇情不用太長，兩到三集完成一個故事。」俞冬青解釋道。

  「想好一個沒有？」明媚又問道。

  「有，不過不成熟。」

  「說出來讓我聽聽嘛。」明媚用撒嬌的語氣。

  「好吧。」俞冬青講一個完整的故事：「我就講這個燕京老炮的故事。」

  ....

  .....

  老炮兒出現在深夜食堂的時候，是第二天六點多即將打烊的時候，天蒙蒙亮的清晨，提溜著鳥籠，衣服披在肩上，晃悠悠和清晨出街的小攤販都打了招呼，進店以後和老闆道了一聲，還是老樣子。

  輝哥瞥了一眼，調侃道，「別人都是衝著我的滿漢全席來的，再不濟也是家常菜，你倒好，就好我這口豆汁兒。」

  就發酵好了的豆汁，煮開以後分次用勺加入餘下的豆漿，每加一次都要煮開後再加第二次。把咕嘟著幾個泡的熱豆汁端上來，放兩「焦圈兒」，還有一碟切得極細的芥菜疙瘩絲，加了辣油的。

  老炮兒滿足地嘆道，「喝了這口，這一天才算開始了！」

  老炮兒極少在夜深的時候出現，除了那一次，兒子惹了麻煩，得罪了更上道更有背景的官二代，老炮兒獨自一人去騎著自行車單挑，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小心卷進了一場巨大的政治陰謀里，手裡頭無意中掌握了一張巨額的匯往國外的支票。

  眾人勸道，及時報警，你上年紀了，別摻和這事，老炮兒執著的沒有報警，決定用老炮兒的方式來解決，約個時間在後海的冰場單挑。叫了些當年一起廝混的兄弟，在深夜食堂吃了頓燒烤。

  輝哥也講究，親自出馬，將羊肉串、羊腰子燒烤的外焦里嫩、香氣撲鼻，還特意放了一點老炮喜歡吃的孜然。

  輝哥端出來的時候只看到了這群四五十歲的老頭紛紛表態，「六哥，我去！」一派執拗孤勇的勁兒。

  晨光熹微，老炮兒就騎著自行車去了，輝哥只看到老炮兒把一卷東西扔到了大颯蜜的陽台上就一騎絕塵去了。

  那次在後海邊上的群架以後，輝哥再也沒見過老炮兒，只有他兒子也開始大清早提溜著鳥籠來喝豆汁了。

  .....

  ....

  「老公，你這個故事可其實可以寫成一部電影了。」明媚說道。

  是啊.....

  其實這就是原來那個時空里馮小剛拍的《老炮兒》俞冬青覺得很有意思，搞個簡化版本。

  「不過，老公，你這個故事有點太社會，不能放在系列劇的前面。」明媚又提醒道。

  「我打算放在最後一個單元劇里。」明媚笑著說道：「順便點出輝哥的故事。」

  「老闆也有故事？」

  「這個世界上誰沒有故事？」俞冬青笑了起來。

  他緩緩喝了口茶說道：「這個老闆其實也是老炮的一個兄弟，N年前幫老炮在江湖上拼殺的時候被人打瘸了腿，所以才退出江湖開了這個燒烤店。」

  「這一次，老炮有事，也沒叫他，他也沒主動去，畢竟上有老下有小，兒子馬上結婚，他不想惹事。」

  「但後來老炮兒死了，他決定用自己的方式解決這個問題，當天晚上做完最後一頓燒烤，又看了眼不遠處XX山莊裡的燈光，提前關門悄然離去。」

  「再後來....沒人見過這個老闆，他的輝哥燒烤店關了幾天門最後仍舊開了，不過老闆換成一個年輕人——老闆的兒子，笑著給老熟客們燒烤——全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