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噩耗

  乾淨的房間中，三娘抱著盤天的身體坐在床邊，房間內，散發著清香，三娘慈愛的看著懷中的盤天。

  三娘緩緩的說道：「你為什麼在這，這是哪，三娘都不能告訴你，你以後需要跟在我身邊直到可以離開之時，才可離開。」

  盤天天真的問道：「為什麼阿？娘還在家等我呢，三娘，你讓我回家好麼？」

  三娘搖頭道：「不行，小天兒要聽話，你若想找你娘，你就必須忍受痛苦，你能忍麼？」

  盤天點著點，一臉堅毅之色的說道：「可以，我要回家找娘去。」

  三娘啞然失笑道：「那你忍心三娘在這麼？你不想陪陪三娘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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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盤天一楞，為難的看著三娘，過了半晌道：「三娘，你與小天兒一起回家好麼？小天兒的床給你睡，我睡凳子就好。」

  三娘親了盤天額頭一下道：「說定了哦，三娘以後去小天兒家。」

  盤天認真的點點頭，三娘身上的氣質，吸引著盤天，盤天不由自主的就想靠近三娘，三娘眼神之中的那種慈愛、仁愛，讓盤天感覺很舒服。

  三娘神色一變，認真的說道：「可要出去很難，十八關，一關比一關困難，身上的疼痛也多百倍以上。」

  盤天身體顫抖起來，一個五歲的孩子，聽到此話自然害怕，盤天仰著頭問道：「真的麼？」

  三娘點點頭，道：「怕了麼？怕了就再也看不見你娘了。」

  盤天呆呆的看著三娘，過了一會兒，盤天道：「三娘，小天兒不怕。」

  三娘笑了出來，道：「好，既然如此，小天兒再休息一天如何？一天後，三娘帶你去。」

  盤天哦了一聲，兩個小手，抓著三娘腰間衣服，閉眼就沉沉睡了過去。房間內，又一次恢復平靜，三娘端詳著熟睡中的盤天，三娘輕輕的撫摩著懷中的盤天。

  一天後，盤天再次清醒，睜眼後的盤天，身體顫抖著在三娘懷中。此時，一處三丈大的房間，中間擺放著銅鑄巨鼎，鼎下一堆柴火在燃燒，鼎內冒著熱氣，鼎中還冒著「咕嚕…咕嚕」的聲音。

  盤天顫抖著身體，腦袋埋在三娘的懷中，盤天悶聲道：「三娘，小天兒怕。」

  三娘撫摩著盤天的後背，安慰道：「小天兒不怕，三娘不會害你的。」

  盤天伸出腦袋，看了一眼巨鼎道：「三娘，我們離開好不好，小天兒害怕。」

  三娘深邃的雙眸看著盤天，道：「小天兒，你不想見娘了麼？」

  盤天一怔，道：「我要回家。」

  三娘把盤天放了下來，道：「要回家，就不能怕疼，面前是油鍋，你要進入裡面待百天，你敢麼？」

  盤天怔怔的看著巨鼎，不知如何說。三娘摸著盤天的腦袋說道：「小天兒，別怕，三娘不會讓你有危險的，小天兒要忍受不了的時候，三娘會救你的。」

  盤天怔怔的看了半晌，轉頭之時，一臉堅毅之色道：「三娘，小天兒要去，小天兒要帶你回家。」

  三娘點頭不語，三娘一伸手，一道有如綢緞般的光芒飛向盤天，光芒托起盤天，慢慢的向巨鼎上挪去，當到巨鼎上之時，盤天低頭看鼎內，灼熱的空氣，翻滾的氣泡，盤天額頭的汗水都已經出現。

  三娘道：「小天兒，要進去了，一定要忍住。」

  「撲通」一聲，枯瘦的身體掉入鼎內，盤天失聲喊了出來道：「阿…好疼…三娘…小天兒好疼。」

  三娘眼中閃現一絲不忍之色，三娘不忍再看，五歲的孩子，在油鍋之內求救、掙扎，三娘轉過頭說道：「小天兒乖，讓三娘與你回家，一定要忍著。三娘不會害你的，你若忍受不住之時，三娘自然出手，但小天兒一定要多忍。」

  鼎中的盤天，不斷的掙扎，滾燙的油鍋，盤天的眼淚、鼻涕都已流出。不一會兒，盤天就暈了過去，暈過去不到盞茶時間，滾燙的油，再次把盤天燙醒。

  盤天在油鍋之中，昏迷、清醒、掙扎、叫喊，如此不斷的循環著，無知，盤天當真是小得無知，進入油鍋之中，也不曾考慮能否活著出來，但心中所念，家中老母。

  百天時間，度日如年，十天之後，盤天已然失去大半的知覺，雖然肉體疼痛，但已經可以忍耐。盤天不再掙扎，三娘眼中始終帶著不忍之色，三娘陪伴在盤天的身邊，雖不曾說話，但眼中的擔憂之色，盤天還能看懂。

  百天時間一到，三娘立即運轉法力，綢緞般的光芒，把鼎中的盤天卷出，一滴滴滾燙的油，再盤天身上滴落，原本的麻布衣物，早已化為灰燼。盤天的身體，紅彤彤的滴著油滴，三娘絲毫不管身上的油，三娘抱著盤天，深邃的眸子，淚花閃現。

  三娘道：「小天兒乖，百天過去了，現在不疼了。」

  盤天仰著頭，眸中淚花也現，盤天喘息著道：「三娘，小天兒好睏。」

  三娘抱著小天，道：「好小天兒，睡吧，三娘抱著你睡。」

  盤天看著三娘，嘴角的笑容剛現一半，人就昏睡過去。紅彤彤的肌膚，滾燙的身體，肉都已經熟透，三娘抱著盤天，往房中走去。

  不多時，三娘抱著盤天，再次回到閨房之中，三娘把盤天放在床上，自己則坐在床邊，熟睡中的盤天絲毫不知，紅彤彤的肌膚，出現龜裂紋路，肌膚慢慢掉落，每一塊皮膚掉落，下面則出現一層新的皮膚。

  十天之內，閨房之中，盤天不曾清醒，皮膚的蛻變也沒有停止過，十天之中，三娘不曾離開，眼睛不曾離開過盤天一刻，好像眨眼時間，盤天就會消失一樣。

  十一天後，盤天睜開雙眼，怔怔的打量著閨房之中，當看見三娘擔憂的眼神，咧嘴笑道：「三娘，小天兒堅持過來了，你高興麼？」

  盤天伸出小手，抓向三娘，三娘握住盤天的手，道：「小天兒真厲害，三娘看見小天兒如此，三娘高興。」

  盤天咧嘴笑著，忽然，盤天看著三娘，一時間，好像有難言之隱一樣。

  三娘笑著說道：「說吧，有什麼話就說吧。」

  盤天靦腆的看著三娘，臉色稍紅，道：「三娘，你當小天兒的娘好麼？」

  三娘一楞，笑道：「好阿，那以後就不能叫三娘了，要叫娘哦。」

  盤天高興的喊道：「娘。」

  三娘嫣然一笑，道：「過來，讓娘好好看看。」

  盤天爬到三娘面前，枯瘦的身體爬上三娘的身上，呵呵傻笑著。三娘抱著盤天，此時，三娘臉上閃現出慈愛的光芒，好像很高興一樣，不斷的拋著盤天，最後把盤天抱在懷中，親吻著盤天的腦袋。

  三娘稀罕盤天一刻鐘後，笑著說道：「看看，娘這連點布料、衣物都沒有，你還光著身子呢。」

  盤天臉色瞬間通紅，盤天腦袋埋在三娘懷中，不肯出來。

  三娘隨即正色道：「小天兒，下次再去的地方，比油鍋之中，疼上百倍，你告訴娘，你能否忍受？」

  盤天紅著臉，一臉不屈之色看著三娘，道：「娘，我能，我要帶你回家。」

  三娘點點頭，道：「好，既然如此，就去下處地方。」

  三娘隨即起身，三娘抱著盤天再次往外走去。隨後，五年時間，盤天與三娘，一同度過。期間，刀山、火海、冰山，盤天一次次的度過，雖疼得要死，幾次都要忍受不住，但，看見三娘期待的目光，盤天靠著信念，硬挺過去。

  每度過一處，盤天就會昏死十天，每次昏迷之跡，皮膚都出現龜裂紋路，每次出現龜裂紋路，皮膚都會蛻變一次，有如蛇蛻皮一樣。期間，盤天也曾問過，為何要如此。但三娘卻不曾說過，只是要盤天堅持下去，如此，盤天不再多問。

  五年時間，度日如年，盤天每次只有昏迷的十天休息，起來之後，三娘就立即去下一處，五年時間，三娘也曾打算放棄過，讓一個五歲孩子，受此磨難，三娘心中不忍。但每次看見盤天稚嫩的臉龐上，一臉堅毅、不屈之色，三娘也放棄想法。

  此時，盤天趴在床上，皮膚黝黑，身上的龜裂紋路向全身蔓延，當紋路蔓延全身之跡，皮膚開始一片片的蛻去。蛻去的皮膚下，黝黑的皮膚再次顯現出，雖有新皮，依舊黝黑。

  五年時間，盤天已經十歲，但卻依舊比同齡之人矮些。盤天安靜的趴在床上，又昏迷過去，此為最後一次，期間，大山壓身，第一天之時，只有百斤，隨後，每天增加十倍，如此，盤天只感覺，骨骼盡碎，在多一天，恐怕會變為肉抹。

  十天內，盤天的皮膚慢慢蛻去，盤天不曾清醒過，不曾翻動過身體，三娘依舊靜靜的看著盤天，盤天雖毫無片屢，但三娘卻不曾在意。五年時間，三娘與盤天，當真比親生母子還親，三娘本無布料，縱然是有，也毫無用處，盤天去的地方，無不是刀山火海，穿與不穿，毫無區別。

  十一天後，盤天睜開雙眼，三娘笑著說道：「醒了？」

  盤天撲到三娘懷中，高興的說道：「娘，我能帶你回家了。」

  三娘搖頭道：「傻孩子，娘現在還不能前去，等你想娘之時，娘自然會在家中等你。」

  盤天怔怔的看著三娘，傻傻的問道：「娘，你不與我出去？」

  三娘點點頭，摸著盤天的頭髮道：「不是不出，時間未到而已。你想娘的時候，娘自然會在家中等你。」

  閨房之中，安靜下來，盤天被三娘弄的有些不知所措，三娘也在此等待著盤天的恢復，相度五年，五到十歲之時，正是記事之時，盤天與三娘感情之深，隱約超過盤天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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