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五章 暗河鬼域（一）

  第四二五章暗河鬼域（一）黑暗有多遠空間就有多大，即使你身居立錐之地，心外則是無垠的世界！難道這就是姜八綹所說的死地？我不確定，從洞壁看應該是人工鑿成的地道，四壁粗糙，不知道盡頭有什麼東西。

  

  「我進去看看情況，很快就出來！」

  無情裡面拽住我：「兄弟，二十分鐘為限！」

  我心下一暖，此番進來只是探個路徑，沒有深入裡面的想法，只是偶然發現此處蹊蹺才鑽進來的。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低聲說道：「不要在洞口久留，在前面等我！」說罷我便爬進了那個圓洞。

  圓洞僅能容納一人爬行，管道壁厚估計有兩厘米後，但進了圓洞我才發現是一條暗道。爬了五六米遠我才停下來，忽然感到空氣中出現一股怪味，身下的地道咯的膝蓋疼痛。我打開手電向前面射去，五米之外儘是黑暗。

  地道很短，估計也就十幾米長的距離，很快我便到了地道口，左手懸空，差點沒掉下去！我的心提緊了一成，小心地拿出手電向前面照去，果然到了出口。我翻過身向上面望去，忽然感到一種驚懼感襲上心頭：上面懸掛著大塊的奇形怪狀的石頭，似乎一不小心就會掉下來一樣！

  陰風從洞口灌進來，我的心一哆嗦，向下面看去，沒有路！黑暗中只能感覺前面是一處緩坡，這個洞口就如開在了山腰一般，更準確點說是「大墳」的中部位置，我正趴在下「墳」的路上！

  頭上的冷汗瞬間便流了下來，我深呼吸了一下，氣流急速地吹向地道裡面，再趴上幾分鐘我就能被凍成一坨！我慌忙雙手用力，兩腳向前一蹬，整個身體便失去了重心一下子滾向下面。

  坡路很緩，滾到了下面竟然沒有受傷。我靜靜地躺在黑暗中，半天沒有感覺。我打開手電向大「墳」照去，才發現管道處是一座混凝土小山，管道被包裹在混凝土裡面，高度大概十多米，形狀與墳丘極為相似，估計就是無數混凝土傾倒在上面形成的。

  姜八綹說地下暗河在管道下面，澆築了十米深的混凝土，想必就是這裡了！我思索了一下才明白姜八綹的話的意思，當年挖斷了地下暗河，整條管線並沒有改道，而是用大量的混凝土把管道包裹起來，暗河斷流便露出了水泥山。

  我碰觸了一下身下的地面，細碎的石頭密布，冰涼寒冷。整個空間實在太壓人了，我慌忙站起身平定了一下心神，屏息傾聽，整個空間寂靜無聲。一道梯子，一段人工鑿成的地道，這裡定然是有人刻意而為。想及此，我小心地向旁邊的洞壁摸去。

  這裡的空間很大，河道蜿蜒曲折，洞壁變化多端，洞頂上面被撕裂的巨石搖搖欲墜，地面上石頭密布，碎石鋪滿了河道，沒有一處是平整的。我走到了洞壁處，心裡對這裡的環境已經有所適應了些。

  看來能夠進入這裡的人並非是雞鳴狗盜之輩。清城坊間瘋傳的地下電廠裡面全是錢的話並沒有錯，隨便幾根鐵管就值幾百元，但能夠找到這個隱蔽之處的人絕非是來偷什麼鐵管子的，而是另有所圖。

  我不知道這裡是不是九曲龍溪，但總算有了新發現，不禁如此，早有神秘人捷足先登了。我心下緊張地握緊了手電，只照亮了腳下的地皮向前緩慢走著。

  地勢變得詭異起來，兩側的洞壁陡然收縮，相聚不到五米的距離，形成了一個「喇叭口」，懸在頭上的巨石變得更低，而且河道明線拐了一個九十度的彎，向北側延伸而去。

  我扶著石頭仔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這裡沒有一點人的痕跡，想必也沒有停留的必要，但我還是倍加小心，以免不測。越過了喇叭口，裡面的路更難走了，幾乎沒有路，全是塌方下來的大石頭，我只好手腳並用，艱難爬行。

  這段路並不長，走了估計十幾分鐘，亂石路才逐漸消失，前面的空間豁然開朗。地勢平緩開闊了一些，但高度不足三米，給人以壓抑之感。我長出了一口氣正要大步前行，手電光忽然射在左側的洞壁上，一道光憑空划過，嚇得我慌忙蹲在了地上，那光束瞬間消失，我定睛細看才發現那裡是一個青石平台！

  平台上似乎有某種古怪，我慌忙站起身向平台走去。手電光照射處出現了一隻碩大的神龕，黑漆的木框，鑲著玻璃罩子，方才的光束乃是我的手電照在玻璃上反射的。

  神龕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離得較遠看不甚清楚。我蹬著腳下的石頭向青石平台走去，手電光正照在神龕的玻璃罩子上，反射出冷冷的幽光來。我仔細辨認著神龕裡面的供奉，只一瞬間我的心便揪緊了一般，汗毛立馬豎了起來：裡面供奉的竟然是一隻慘白的骷髏！

  「草！」我罵了一聲腳下一滑便翻滾到地上，心「砰砰」亂蹦，呼吸急促，魂都快嚇飛了。儘管我以前在石人洞看過供在牆壁上的骷髏，也曾經踢飛過那東西，但那是在地面上，這裡是他媽的地下河！

  誰這麼陰損把骷髏供在這兒的？我爬起來坐在石頭上，頂著平台上的神龕，才發現神龕前面還有一隻香爐，裡面滿是香灰。地下暗河出現這東西更證明有人在裡面活動，雖然現在我連一隻人影也沒看到，說不定他們在某處盯著我。

  四周死寂沉沉，我的腦袋裡面全是那個在玻璃罩子裡面的骷髏，心中莫名地驚懼起來。此地非久留之所！想及此，我慌忙站起身向開闊地帶快步走去。

  所謂的開闊地帶，也只不過是空間高度大一些，視野開闊一些罷了。暗河似乎在這裡形成了一個池塘，然後向下面流去，此時我才發現我是順流而下的，從地勢上也能看出來，越向前面走地勢越低，河道的痕跡依稀可見。

  當年陰陽道在這裡修建「兩殿一宮」果真是令人匪夷所思，且不說那時候暗河水流湍急，他們是怎麼發現這個隱蔽之處的呢？無怪乎黃司令滿山尋找地宮未得，不知道這個秘密的人恐怕窮其一生也是找不到的。

  河道的右側明顯是一條小路，碎石被踩得平整了一些，走起來更舒服點。不過走了這麼長的路，除了那個神龕以外我沒有發現半個人影。

  我想起昨天晚上那個從洞裡面出來的人，或許我又犯了先入為主的錯誤：但凡進入地下電廠的人，我都以為是衝著「兩殿一宮」來的，其實知道這個秘密的人絕無僅有！或許那傢伙就是個小蟊賊，是到這裡面偷鐵管子的。

  腳下的路又開始難行起來，碎石遍布，河道急劇下移，地勢變得陡峭起來，兩側石頭嶙峋，河道變窄了許多，一個彎道又擋在面前。

  我思忖了一番，熄滅了手電，坐在彎道的石頭上，點燃一支煙允吸起來。如果這條暗河就是九曲龍溪，這個彎道應該是第二道，前面還有至少六七道彎。不知道這個彎道有什麼古怪，我嘆息一聲掐滅菸頭，站起身向前走去。

  剛拐過彎道，我的腳下突然一滑，險些摔倒，手電光在黑暗中划過幾道幽光來。河道上方竟然顯露出「岸」來。走了這麼遠的距離，我幾乎都是在河道里行走的，根本沒有岸，這是第一次見到。我小心地爬上岸，前面出現了一個大石堆，顯然是人工堆出來的。

  我疑惑地盯著大石堆，心下驚悚起來：墳！

  走到石堆附近我驚懼地觀察了一下四周情況，地面並不大，這裡應該是河中的高地，而不是什麼岸邊，那大石堆的石頭也不是什麼碎石，而是大小差不多的石塊。

  石堆沒有頂部，或者說當初堆的時候便沒有做出圓頂。我圍著石堆轉了兩圈，根本看不出來裡面的東西。不過這裡面出現大石堆定然有某種蹊蹺，什麼人死了能埋在這種地方？

  我向石堆踹了幾腳，沒想到十幾塊石頭竟然滾落下來，我心下一凜：這石頭堆不是亂堆的，而是經過靜心「搭建」的！我又踹了幾腳，幾塊石頭又掉了下來。經過方才神龕裡面的骷髏驚嚇，我現在的膽子似乎小了許多，心裏面直打顫，這裡面古怪的事務太多，還是小心為妙！

  正思忖著，忽見前方閃過一道幽光來，藍色的光亮猶如漂在空中一般，我嚇得慌忙熄滅了手電蹲在大石堆後面，一股刺鼻的臭味隨即鑽進我的鼻子。

  我盯著拿到藍光，心下驚懼不已，臭味熏得我直難受。我平定了一下心神，打開手電向石堆裡面照去。石塊的縫隙不大，但還是能看見露出來的東西：乾癟的帶著濃濃血色的臉！

  這回我是徹底嚇傻了，兩眼發直，辨認著被石頭遮擋的臉。大石堆裡面是一具屍體無疑，這種地方寒冷乾燥，一年四季恆溫，對於保存屍體是極為有利的。不過不管環境怎麼好，屍體的水份還是要蒸發的，水蒸發了以後，血便沁出了皮膚，形成這種乾屍狀態。

  我對屍體有天然的免疫力，闖臥佛十八層地獄的時候我見過不少骷髏小鬼，不過那個是假的，而眼前這個卻是真的，而且是一個看似「新鮮」的乾屍！比鎖魂谷天道殿看到的清暉大師的乾屍還新鮮，更比在瀾滄別墅靈修閣看到的那個更耐看！

  草！不是耐看，我不得不看，因為對面那束藍光果真是飄行的，片刻之間便飄出了好遠。我的胃翻騰著，慌忙關閉了手電，身子一挺便把自己摔下了河道，腦子裡面全是那張乾癟的帶著血絲的死人臉！

  到了河道，我趴在地上強自平定下來，那道光還在前面飄動。我揉了一下眼睛定睛再看，草，又出現一道藍光，忽明忽滅。

  是人？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