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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子夜除夕

2024-11-13 00:56:17 作者: 柳岸飛鴻

  二十三、子夜除夕夜夜除非,好夢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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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夕夜,我已然聽不見鞭炮聲音。躲在小值班室內,我和毛毛邊吃著零食邊聊天,很愜意,也很幸福。我是知足之人,不會為了那許多的心事而掩埋了當下的幸福,毛毛也是。雖然沒有什麼身份地位,工資也不高,家境也不算好,但彼此的心境是不錯的。良宵除夕夜,我們在班上共同渡過,這就是幸福!

  姜八綹今天竟然沒來查崗!我知道是我用的「溜須拍馬」之計起了作用:我和毛毛買了一些水果,直接拿出一部分叫我送到姜八綹的辦公室去了,我說這是徒弟我和毛毛的一點心意,祝您老萬事如意!

  姜八綹微眯著眼睛看著我:「別想著只把妞照顧好就算完成任務了,把設備給我檢查好了!」

  我點頭稱是:我可是有學問的人!不比那些販車走卒之輩,我有信心把妞兒和設備一起照看好,這是你徒弟我的本事!鄙人不才,就這點能耐,但比較實用!

  我們兩個正嘮得起勁時候,竟然有人給我拜年來了。眼前身影一晃,一個肉球就滾進了屋子,把毛毛嚇了一跳!

  我勒個去!我說杜富貴,你怎麼不開眼呢?把我的毛毛嚇到了我可跟你拼命!

  「過年好啊,金雨!」杜富貴腆著肚子滿臉堆笑道。

  我臉色一暖:「哎呀!杜哥!你過年好!來來來,坐坐坐,先用根煙!」

  我遞給杜富貴一根煙,看了看毛毛,只見毛毛臉色羞紅:「金雨,我先檢查設備去了!」說完便紅著臉出去了。

  杜富貴這小子不定又有什麼花花腸子,上次被姜八綹打了一嘴巴子,到現在還對我畢恭畢敬的。不過人不壞,就是有點「二」!

  「金雨,問你個事啊?」杜富貴拘謹地說道。

  「老哥您有事情就說,還客氣什麼啊!」我吸了口煙悠然說道。

  「這事……有點那個!」

  什麼叫「那個」啊?我倒是滿頭霧水,不過我感覺這「那個」估計就是難以啟齒那類的。

  「您說!」我看了看杜富貴說道。

  「我昨天去紅玫瑰了!」

  我勒個去!這小子還真是色心色膽啊!「紅玫瑰」是你去的地方麼?當然也不是我能去的!「紅玫瑰」的全稱是「紅玫瑰商務量販式ktv」,就是「k」廳!那地方魚龍混雜,痞子流氓滿地都是,當然少不了陪酒、陪唱的漂亮小姐!這名字也夠我糾結的,您說在古代的名字多純淨啊:張小姐,李小姐,叫著也順口,而今這詞兒的意思變味兒了。我知道在封建社會及民國時候,管這行的女子叫「姑娘」!好看點檔次高的叫「紅姑娘」!

  「怎麼個說法?」我興趣馬上提起來了。

  「你……別往那處想,你哥我是正經人!」

  我勒個去!杜富貴,還沒看出來啊,比較靦腆型的呢!我說我啥也沒想,就想到你這個蠢豬一樣的傢伙還配去「紅玫瑰」風光!真是良心過意不去啊!

  「兄弟,問你個事兒,你說……這褲子丟了能找回來不?在紅玫瑰!」

  我勒個去!我差一點就沒把牙笑掉了,不過咱可是「講究」人,不容許笑話別人不是。

  「我說老哥,怎麼個情況?去喝酒怎麼跟褲子有什麼關係麼?」我疑惑地問道。

  「這個……靠!別提了……喝酒,喝著喝著就多了,我那褲子是我老婆花50多元新買的,我怕那地方髒了褲子,就把褲子脫下來穿毛褲喝酒!」杜富貴靦腆地說著。

  您說這人邪性不?怕把褲子弄髒了就脫下來喝酒,我約莫著如果是怕把臉弄髒了他一定會把臉放家裡頭!

  「一喝就多,兄弟你還不知道麼!我就這點優點!」杜富貴吐了一口煙圈,故作瀟灑地說道。

  我看著那豬頭一樣的腦袋,要是姜八綹知道這事,說不準就一個嘴巴子!

  「喝多了就跟別人打起來了……」

  您先停一下,怎么喝多了就跟別人打起來了?該不是什麼「酒壯熊人膽」?我微眯著眼睛繼續聽蠢豬的故事。

  「那幫小混混我以前都認識!從小的時候我都碰過他們!我長的高,就收拾他們,估計是記仇了!我……」

  你長的還高麼?我看來一眼杜富貴,鼻子差點沒笑歪:就你這球球樣,還有過打「混混」的輝煌?我不信!

  「媽的,好幾個打我一個,把110都打來了!我說你們幾個小崽子看清楚你杜哥再他媽的下手,你們的案底都在我肚子裡呢!」

  我猛然驚了一下,業餘職業所致,什麼叫「案底」?我疑惑地看著杜富貴,心下卻吃驚不小。

  「那幾個小子被我一下子鎮住了,不敢再動手!我說就你們幾個雞鳴狗盜之徒……還敢出來裝蒜!把我惹急了我把你們都送去吃花生米!」

  吃花生米?我勒個去!有那麼大的罪名麼?

  杜富貴斜著眼睛瞪我一眼:「那幾個混混都他媽的是打手,哪個身上不是劣跡斑斑?就說那二毛驢子,蕭四的打手,蕭四死了後就跟江陽他們混去了,還從良了,真他娘的可笑!」杜富貴漲紅著臉說道。

  我靠!這些我怎麼不知道呢?二毛驢子是誰?

  「二毛驢子名叫金鎖!咱們廠的!」杜富貴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解釋著說道。

  我又遞給他一支煙點燃,這傢伙白唬得唾沫星子直冒,兩隻小手邊揮著煙,邊「光棍」地看著我。

  「後來呢?」

  「後來?後來110來了,我撒丫子就跑,結果——把褲子落到紅玫瑰了!」

  原來這麼回事啊!我瞭然!這個蠢豬在「紅玫瑰」惹了事情,人家老闆報告110了,這小子嚇得忘記穿褲子就扯乎了!

  「你說那褲子還能找回來不?」

  我斜著眼睛看了看杜富貴:「你們打架時候弄壞人家的東西沒?比如盤子碗之類的?」

  「打得稀里嘩啦地,誰知道弄壞沒有啊?!」

  現在我才知道豬和牛是怎麼死的了:牛是被吹死的,而豬呢是笨死的!

  「我估計是找不回來了,你也最好別去找了!」我分析到。

  杜富貴點了點頭:「你真有學問,分析得對!」

  杜富貴又呆了一會,耷拉著腦袋說了聲再見就推門走了。我慌忙打開門,跑到值班室外面,就看那滿屋子煙從門裡涌了出來!

  我搖著頭嘆了口氣:我靠!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我給毛毛打電話,不一會毛毛就紅著臉到了我的值班室,我們倆接著吃水果聊天,我把杜富貴的故事講給她聽,把毛毛逗得渾身亂顫,滿臉羞紅,我仔細看著毛毛白皙的臉龐,細膩光滑的皮膚,聞著淡淡的少女的香味,心中不禁幸福地差點背過氣去!

  最後我問了一句:「毛毛,你說那廝能不能找回自己的褲子?」

  毛毛笑著認真地看著我:「你說呢!」

  「除非紅玫瑰老闆是跟他一樣的豬頭!否則那褲子肯定被當抹布了!」我笑著說道。

  飛雪勁舞,夜風淒迷。我和毛毛吃完除夕夜的餃子便下了班,我想我們的確是一起過了個很lang漫、很溫馨、讓人可以記著一輩子的除夕夜!

  我把毛毛送回獨身樓,聽著窗外噼里啪啦的鞭炮聲,才感覺到這新年是如此的迅疾,還來不及準備好我倆就又長了一歲!

  毛毛從衣櫃裡面那處那件織了半個多月的白色「心」字領的絨線衣,紅這臉說道:「雨,我手笨,弄不好這東西!」

  俗話說:幸福來敲門,椰風擋不住啊!我心裡「砰砰」跳了一下,便幸福地穿上了這輩子第一件由小女友親手給織的絨線衣!有多幸福,你們眼饞去!

  臨走,我輕輕擁著毛毛一下,拍拍她的額頭:「好好休息,明天咱倆回圖城!」

  我清晰地感覺到毛毛豐滿的身子一顫!一種異樣傳遍我的全身,幸福就是這樣——讓人異樣!

  除夕夜很冷,心卻暖著。回家的路我走的是近道——黃泉路!天知道我為什麼走的是這條路!

  只想著幸福的事,心裡便沒有了恐懼。當我走到那個十字路口時候,我發現我似乎錯了!十字路口,子夜,遊魂野鬼該是出來散步了,而今天有正值除夕之夜,他們似乎也是盼望了一年,來收取親人們的捐資!

  我勒個去!十字路口周邊是無盡的紙屑——不是鞭炮的紙屑,而是老百姓們祭奠親屬而燒的紙錢,一堆一堆的。夜風颳起,紙灰隨風飄揚,圍著我的周身,追著我的腳步,似乎是我要搶走鬼魂們的財產似的,我心下一緊,加快了腳步。

  十字路口,沒人讓我在此停留,而我卻不自覺的停了下來,黃泉路的十字路口,我看到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兒,蹲在路口的正中間,在點著火盆,盆里燃燒著紙錢,冷風吹過來,紙錢隨風飄散,滿世界的燒紙味道。

  我停下來看那個孩子,心中詫異:子夜,黃泉路十字路口,就一個孩子在燒紙錢,旁邊沒有大人守護,無盡的孤單,無盡的淒冷!不知道他在祭奠誰,我擦邊而過,不敢回頭,疾步向主街道行去。心裡卻驚懼萬分:我看錯了麼?那個是誰家的孩子?家大人怎麼不來看護他?多冷的夜啊!那孩子似乎並未注意我,而是低著頭在認真地燒著紙錢!

  我忽然感到驚懼萬分愈是驚懼心裡愈是緊張,以至於到了最後,我狂奔起來!

  我敢肯定,那是個五六歲的孩子!雖然我是近視眼,也許我看得不夠清晰,但至少我萬分確定那是個小孩子的身影,蹲在那裡在做著令我驚懼的事情!我幾乎是驚恐地跑回了家,我把家裡所有的燈都打開,心裡才算平復了些許。我面色蒼白,渾身無力,不敢去想剛才的一幕,也許我是聰明的,沒有驚動那孩子,但不知道那孩子是否被我驚動了?

  我抓起電話給姜八綹就打了過去,對面很快就傳來姜八綹的聲音。

  「師傅,過年好!」我是給師傅拜年。

  「呵!你也過年好!金雨!」姜八綹爽朗地笑道。

  放下電話,我的心情平靜了許多。許是這段時間太過勞累,心情稍微放鬆一點便產生了不應有的幻覺我閉上眼睛,淚便流了下來,說實在的,我實在是想爸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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