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四個人
2024-11-13 00:56:06
作者: 柳岸飛鴻
十七、第四個人這幾天給我折騰得夠嗆,又是鬼又是神兒的。我發現自己有點神經質了,動不動就想起「金絲卷餅王八蛋」那道菜來,還真不知道那是個什麼味道。
我開始著手安排姜八綹的調查報告那事了,就按照我所列的腹稿所謂的「老三篇」,調查春燕的親屬,看有沒有造成她目前怪異行為的根源。二是調查春燕平時生活情況,著重理清此人的交際往來,尤其是有沒有男朋友之類的。三是調查一下究竟有多少人知道春燕怪異的行為,這個也很重要,為了春燕。
我找到一個哥們兒,這小子就住在獨身樓,叫小黃瓜……什麼?您說我在瞎掰?告訴你,秦檜還三朋友呢,就我一個鐵哥們怎麼了?我是用最鋒利的尖來打開春燕最隱蔽的內心世界。關鍵是這小子也比較神道,他對春燕也十分了解,我告訴他你就搬到我的房間裡住,樓上就是春燕的房間,比較方便。
安排完這些我就心安理得地去上班了。說實在的這段時間還真沒正經八百地上班,到了小值班室,屁股還沒挨上破爛椅子電話就響了。我拿起電話「餵」了一聲,對方傳出來好聽的聲音:「金雨!」
是毛毛!我差點幸福的暈過去。
「金雨,姜八綹今兒沒上班!」毛毛說。
這是個天大的好消息啊!我們可以互相串崗聊天了。我興奮地說等會我到你屋裡去聊天,便掛斷了電話。心裡忽然想起來還沒給毛毛買化妝品呢!明天一定得去了,快過年了。
我得給姜八綹打個電話,向他匯報一下我的新發現。電話打過去卻沒人接,姜八綹不知道哪去了,憑空消失了一般。
夜深沉,人慾睡。我這人就是一點比較好:在崗位上無論多困都不睡覺!睡覺?那成什麼了?對不起你的工資錢!半夜十一點鐘多點,我就拎著手電筒四處檢查設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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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色,冷冷的風吟。廠房內昏暗的燈光為這冬夜平添了些許的神秘。機器轟鳴,燈光閃爍。我想每個黑暗的角落裡面要是都藏著個厲鬼該多好!你說我膽子大不?一些設備都是在暗黑的角落裡面,八百年都沒人照看那種,我基本都檢查了一遍!
便走我邊理順康樂宮發生的事情。似乎這裡面出了些差頭,因為一般情況姜八綹是不會欺騙我,那信息真假還不太好說。不能聽信吳心的一面之詞,畢竟姜八綹是我師傅!
假如我跟蹤的那女的(我說是假如!),我看到坐車走的也就是那女的,那坐在花架那盪鞦韆的就是另有其人!假如姜八綹信息沒說謊,那吳心就一定不在康樂宮現場。假如姜八綹絕對是提前五分鐘到了康樂宮,那三元酒店門口那人又是誰?
假如吳心說的是真話,那個自稱「吳心」的把我從梯子上摔到地上的傢伙是誰?
所以,這裡就比較明了了,姜八綹這邊:有我和那個假吳心。那女的那邊:兩個女的和那個盪鞦韆的人。
我勒個去!原來那天在康樂宮出現這麼多人?是六個人!我一直以為就五個人!
那假髮是誰的?跟蹤著的那女人的?不可能,他明明出來時候也是那樣子的。盪鞦韆那人的?他戴假髮幹嘛?怕人認出來?有可能!那個假吳心的?不太可能……
我勒個去!又蒙圈了,我發現自己陷入了一個怪圈!我重新梳理一下思緒,一共就三個人:我、姜八綹、那女人。盪鞦韆的是在等人的人,絕對不是我跟蹤的那人。關鍵是盪鞦韆那個人在等什麼人!
我忽悠一下想明白了:他媽的那人根本就是在等我!那假髮就是明證!李昌鈺斷案思路逐漸在我心裡生成:您有見過戴著假髮出去裝神弄鬼的卻把假髮給丟了的麼?這就是好比拿著槍去搶銀行,結果把槍丟了一樣,你拿球球去搶銀行啊?!所以那假髮——一定是在誘惑我!
姜八綹約見的卻是那個我跟蹤的女人!這是我退了一萬步才想到的結果,原因是那女人鎮定自若地從康樂宮出來,神秘的另一個女人開車給接走了,而姜八綹也是神秘地從康樂宮出來,毫髮無損,雖然他手裡有武器,卻沒派上什麼用場,只不過是籠子的耳朵——擺設!假如那女人是「菜鳥」,姜八綹約見的就是他!
我忽地想起我們上山前姜八綹所說的話:行動要提前了,菜鳥來「踩盤子」!是了,那菜鳥從圖城來的,到清城踩盤子!聯繫的人就是姜八綹!
我對師傅這種做法簡直是不可思議。據吳心說「菜鳥」是販賣槍的,但也不能一棍子打死,至於為什麼,我不知道。分析到這裡我注意到,除了那個自稱「吳心」的第四個人外,其他三人身份已經塵埃落定。我忽然打了個寒戰:靠!我似乎又搞錯了!是我叫那個人為「吳心」的,而並非是那人親口告訴我:我是「吳心」的!所以——將計就計!我給人家將計的理由,人家當然就計把我蒙得團團轉了!
第四個人!到底為誰?
正漫無目的走著,突然我的雙腳象觸了電一般,心差點沒吐出來!我走到了電纜夾層,裡面漆黑一片,手電昏黃的光暈還照不到半米,而就在我驚懼之間拿手電也是飛了出去,砸在對面的牆上!
我踩到一隻軟綿綿、肉乎乎的東西,腳下「一閃」,心裡還沒轉過彎來,身體便一下子就摔到在地。我的確過於緊張了,也許是剛才想的事情太多的緣故,並沒有注意到腳下的東西。「那東西」滾圓,我一腳似乎就把他給踩個實誠,只聽「嗷!」的一聲,我嚇得苦膽似乎流了一嘴,順著樓梯就滾動著爬出電纜夾層,站起來貓著腰就往小值班室跑。我想我的臉色一定驚恐得變了形!因為我發覺鼻子似乎在流血,眼鏡也甩的不知去向,鞋子都快帥丟了:什麼東西啊!
我勒個去!不知黑暗中的這一腳把哪路神仙給踩死了!待我衝鋒似的跑到小值班室里,嘴裡依然喊著,喘著粗氣,鼻血直流,活像一支小鬼兒!
我正想坐在破爛椅子上,又高聲繼續喊叫著衝出了小值班室!那小椅子上坐著一個矮瘦驚恐的男人!
我勒個去!姜八綹你就損!都說你今天沒上班,你怎麼從地底下冒出來的呢?坐在破爛椅子上的人赫然就是姜八綹!
也許我太過緊張了,眼鏡又摔丟了,屋內四周大玻璃裡面全是反射屋內的情境,所以看那椅子上的傢伙只是一團黑影。我在小值班室外面的水泥地上正坐著的時候,姜八綹從椅子上走出來,把我拉進屋裡。
「怎麼了?造的跟小鬼兒似的?」他邊說邊拿出衛生紙給我擦臉上的血。我說先別擦,趕緊給毛毛打電話,讓他給我弄點溫水來!
那電纜夾層裡面八百年沒人去一趟,裡面累積的土灰能把人埋了,我就是從那麼厚的灰里滾下來的,弄得渾身跟小鬼一般。再加上鼻子出的血,額頭出的汗,眼裡流出的淚,和泥一樣!
「我踩到了那東西!」我用衛生紙捲成的筒塞進鼻子裡面。
「什麼東西?」
「鬼!」
「男的女的?」
我勒個去!姜八綹你就損!漆黑黑一大片,我一腳踩到那肉球似的東西上,沒嚇死算便宜的,就憑我這隔著棉鞋底子的腳感,還能感覺出來那東西是男的還是女的?真他媽的是廢話!
「我洗澡去!」沒等姜八綹說話,我已經拎著洗漱用具衝出了小值班室,我這慫樣還真不能被別人看見,好像我故意出來裝神弄鬼似的!
姜八綹狐疑地看了看我跑過來的方向,忽然一道黑乎乎的身影向小值班室飄來!姜八綹雙眼微眯,心裡卻是氣不打一處來:原來是你!
還沒等那身影開門,姜八綹飛起一腳就揣到值班室鋁合金的門上,門一下子就向外悠了出去,砸到那隻「肉球」的身上,玻璃隨之「嘩啦」一聲碎裂當場!
誰也沒見過姜八綹發這麼大的火氣!好在那肉球懷裡抱著一大片泡沫墊子,那碎玻璃只是向屋裡面碎裂的,那「胖球兒」般的身體竟然一點傷都沒有,倒是扔了泡沫墊子象見到鬼私的撒腿就跑。
姜八綹的身手可是了得的,還沒等那肉球跑上十米遠,就被姜八綹拎著扔到值班室里。
「啪」就一個嘴巴子!脆響聲音特別刺耳。
「姜叔!你……」肉球是一個人。
「你他媽的活膩歪了?快去把金雨的眼鏡找回來,不然我剝了你皮!」姜八綹跟土匪似的喊道。
那肉球二話沒說,轉身就跑出去了。不一會方拿著金雨的眼鏡放到桌子上。
「誰讓你當班串崗睡覺的?嚇死人怎麼辦?」姜八綹喊道。
「肉球兒」戰戰兢兢立在那,不說話。
「放個屁!」姜八綹吼道。
「姜叔,我下次不敢了!」
姜八綹看了看地上的碎玻璃,又看了看「肉球兒」,才呼出一口濁氣來,聲音緩和了許多。
「對不起,我火氣太大了!」說罷只聽「啪」的一聲脆響,姜八綹竟然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
「姜叔!」肉球連忙拉住姜八綹的手,眼淚似乎都掉下來了。
「把碎玻璃收拾一下,金雨回來讓他到我值班室來一趟」姜八綹似乎很疲倦地說道。
我洗乾淨,又把工作服洗了洗,就這樣,心裡還是一陣悸動!什麼也不管了,死人頭我都敢踢飛,害怕你個球球?當我回來時候正看見杜富貴在收拾門玻璃,滿頭大汗樣子。看見我回來了,這傢伙把眼鏡躬身遞給我,我問他怎麼了這是?被鬼給襲擊了?
杜富貴把剛才的經過又說了一遍,我心下也是安穩了許多!心想這點兒也是太背了!檢查設備也能踩到個大活人!
我定了定神,裹緊羽絨服向姜八綹辦公室走去。我想我還是要問候一下老傢伙,畢竟他是俺師傅!俗話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麼?就憑姜八綹打杜富貴這一嘴巴,憑他一腳把鋁合金踹變了形,我就得好好感謝他一下。
不過心裡更是不安起來:姜八綹好像這麼長時間來從沒發過這麼大的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