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探康樂宮

  十二、探康樂宮夜色幽深，冷風陣陣。

  我不禁想起一句歌詞：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你賜給的自卑！香水有毒，我想。

  我看了眼姜八綹，只見他一雙賊眼正緊盯著對面走過來的兩個女人，就似個色貓兒一樣。我的心裡驚疑不定：難道一起從圖城來了兩個「菜鳥」？哪個是菜鳥？最關鍵的是菜鳥是男的還是女的？

  高跟鞋「噠噠」的聲音向遠處飄去了，一個是沉悶的「噠噠」聲音，另一個是沉悶的「噠噠」聲音，兩種聲音在夜色幽暗的林間不斷盤旋。

  「跟上！」姜八綹看了我一眼說道。

  我點了點頭。說起跟蹤的藝術我是有絕對發言權的，只能說是比姜八綹更勝一籌，有一次我家的大鵝丟了，我跟蹤鄰家的狗竟然找到它們約會的地方……

  我和姜八綹拉開有三百米的距離，他在我左前方。我深一腳淺一腳地在環山路右側的山邊上摸索前進，黑松林是最好的掩護。這種情況我忽然感覺到有點可笑起來：不知道道上行走的兩個女人是犯罪分子還是我們是，人家是在明處可我們是在暗處唉！

  三元國際酒店。就在我前方便是清城最為豪華的去處，臨水靠山，門口便是環山鬼道。我正然往前走著，忽然才發現環山路一個直角轉彎，向我這邊延伸而去。我勒個去！我現在正對著三元酒店的大門，眼看著兩個女的在酒店門口停下了腳步，兩個人嘀咕了一會，那個個子高高的女人一閃身進了去。酒店內一陣大聲的狗叫聲隨即傳過來。

  我很想去追蹤進酒店的那個女的，畢竟這酒店我還沒進去過，正好趁此機會領略一下水庫美景和無邊「春色」，可我得跳到環山鬼道上再想辦法進酒店大門，還要過那個門衛狗那關！我咬了咬牙，放棄了這個念頭，身子向後一轉，貓著腰沿著公路方向摸去。

  另一個女的四下里看了看，繼續沿著鬼道向前走，腳步很急，「噠噠」聲音就如小鼓點一般驟然響起來。姜八綹似乎憑空消失了一般，剛才還看到他的身影隱蔽在酒店大牆下面，現在卻不見了。我想我的任務就是眼前的女人，跟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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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是人的本能使然，倘若你走在路上有人跟蹤你，你多少都會能有所感覺，那女的就似乎發現了有人跟蹤，腳步越發沉悶。我只好小心貓腰蹲在一株灌木陰影里。還好前面的公路我能看出幾十米遠，女的身影始終在我監視範圍內。

  這裡是旅遊區比較冷清的地段，前面共有兩個酒店，一家是羅馬假日酒店，另一家便是康樂宮。在冬天清城的旅遊業就進入了冬眠期，各家酒店基本都已經關了門，留守看護的也基本是當地人。所以羅馬假日酒店裡面也是漆黑一片。

  我正然想著，忽然發覺自己犯了一個錯誤：我只是聽著那女的「噠噠」聲音尾隨，卻沒有在視覺範圍內盯緊女人！所以當我到了兩個大門相距不過一條公路寬的酒店附近時，竟然不知道往哪家酒店追蹤了。因為那「噠噠」聲音憑空消失了！

  我的心「砰砰」跳著，心想是等姜八綹來商量一下，還是自己單獨採取行動，忽然想起姜八綹來的時候說的話來：康樂宮！

  就進康樂宮，倘若我跟蹤的女人是「菜鳥」，一定會進康樂宮，若不是最好，免得我冤枉好人。想罷我貓著腰向左一拐，逐漸遠離了環山路，折向上山，繞到康樂宮酒店的後院。我認為賊總是走後院的，雖然我不是賊！

  我忽然想起路上被我踢飛的那個骷髏來，真是邪性的很，死人也能咬我一口，若不是我「急中生智」，還不得叫他活吞了？不過我心裡倒是各應的慌，這叫出師不利。姜八綹沒準進酒店去了，那種地方我可沒本是進去，我認可在荒郊野外地跟蹤鬼，也不想在燈紅酒綠的地方去找人。有時候人比鬼更難纏，尤其是女人！

  康樂宮總體概況我應該介紹一下。

  店名：康樂宮主營：遼菜、吉菜、黑菜（重口味的黑龍江菜）兼營：休閒娛樂地點：清城環山路北（三元酒店西北1500米）這地方我來過。碩大的穹頂式建築，你要問那穹頂有多大？我告訴你整個康樂宮都在穹頂裡面，而且穹頂是綠色透明的，裡面有一個足球場那麼大，高度估計有十五米左右。康樂宮裡面有房子：廚房、客房、餐廳、卡拉ok廳、撞球廳……，那房子是磚瓦結構的。這會兒你清楚了？就是地面上建了許多磚瓦房，被一個那麼大的穹頂罩著。

  我琢磨了半天康樂宮的內部記憶，然後定了定神，奮力爬過高牆跳到院子裡面。這後院是一條環穹頂一周的花廊，用青色防腐木做的長長的架子，裡面有鞦韆座，有小石凳專為休閒用的。

  我躲在花架子後面，前面幾米地方便是康樂宮的大穹頂，我得想辦法進去。正門是不能走的，一定上了數道大鎖，除非我把鎖頭弄開，估計那工程也得用一天時間。所以我想是不是能夠找到一個漏洞之類的。

  四下里一片漆黑，冷風颼颼地吹進我的脖子裡面，此時我才發現山上似乎比大街上冷了許多。我扶了扶眼鏡，正要貓著腰沿著花廊繞一周找個地方進康樂宮時候，眼睛裡突然閃現一隻黑影，我一下子就定那了：莫非我看花了眼？我順勢蹲在那一動不動。那黑影一盪一盪的，就如一個遊魂找不到回家的路一樣，來回逡巡，不過速度也不快。

  「那東西」在盪鞦韆！我勒個去！大冬天的深更半夜你到這盪哪門子鞦韆？我的心登時提了起來，手裡緊緊攥著電擊手電筒，心想他要是過來我就砸死他！不能砸死，得留個活口，姜八綹的目的就是要「菜鳥」的作案證據！我靠，我現在才發現我的處境似乎不妙，那個盪鞦韆的傢伙不是女的！跟我追蹤的那個相差太遠，至少他沒有長長的披肩發，也沒有穿高跟鞋，而是一雙黑色的皮鞋！

  我簡直蒙了！不知道手腳往哪放，「那東西」還在那悠蕩，沒有停止的意思。忽然一陣「嘀嘀」的聲音響起來，我嚇得差點沒蹦起來，那聲音在黑夜深山裡面聽起來特別清晰刺耳，我靠，是bp機的聲音。這個我熟悉。您還別說您用的是「愛瘋4」，我哪知道什麼手機之類的，就bp機聲音。

  「嗯！在哪？哦……好……嗯！」什麼玩意？那傢伙在自言自語？過一會鞦韆上的人下來向著康樂宮前院走去。是人！是人我就不怕！

  我看著那傢伙閃身不見了，便貓著腰沿著花廊向鞦韆那走，正走著忽然前面有個黑乎乎的東西，說不出象什麼東西。這就是證據！他媽的，真如果是剛才那傢伙丟到這的，這個絕對是證據！我一抬手剛想把那東西撿起來，忽然一陣風（你說怪不？就一陣小風。）吹過來，地上那東西突然象似活過來的一般，張牙舞爪地向我飛過來！我勒個去！這陣勢我哪見過啊，剛想低頭躲過去，卻不曾想動作太僵硬了，變形了，那東西直接就糊在我臉上！只覺得我的臉皮一陣冰涼，眼睛什麼也看不見了，甚至我剩下唯一的感覺就是從腦門子上面留下的黏稠的液體！血！我第一反應就是這個，我他媽的暈血啊！

  我不顧一切地用手拽住那東西往下扯，我太緊張了，心裡想著剛才路上被我踢飛的骷髏，這下倒好，我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撕去了臉皮，滿臉流著鮮血，我可還獨身呢，毛毛的化妝品還沒給買呢……

  我的觸覺是絕對敏銳的，我的手實實在在地握住了那東西，用力過猛，那東西竟然輕輕飄飄地被我甩了出去，只覺得手感柔軟，就好像抓住自己頭髮一樣。這一下子我就把自己摔了個前趴，那扔出去的東西被我拋到空中，四散著又飛了下來，披頭散髮般，我才真正看清楚：是個滿腦袋長發卻沒有長臉的東西！我踢飛的那個骷髏正好安在上面！

  我勒個去！我手裡的手電一下子放出藍色電擊光芒，生生把那東西打倒在地！我想我是太過緊張了，滿腦袋汗水，喘著粗氣，用手電電著那東西。周圍靜寂，只有手電發出的「滋滋」的聲音。那東西了無生氣，我一屁股坐在雪堆里，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東西。忽然我一個嘴巴子打在自己的臉上：我勒個去！那可能是一具假髮！

  我用手電挑起那東西放在眼皮底下仔細看著，果不其然！那假髮還帶著一種怪怪的香水味道，裡面竟然是濕漉漉的，不知道是我的汗還是融化的雪水。我驚異於自己在與假髮的鬥爭中一言未發，不知道是因為勇敢還是被嚇傻了。假髮也是不錯的證據！我把那東西塞進兜里，繼續沿著花廊向著康樂宮前院摸去。

  穹頂的側面是立體透明大玻璃，我躲在玻璃牆邊兒向裡面看，裡面黑漆漆的，寂靜無聲。看來還得隱藏一會，不能打草驚蛇。

  既然姜八綹約我來康樂宮，我是不應該等他來了再展開下一步行動？我心裡想著這個問題，眼睛瞄著穹頂裡面。就在我棲身的玻璃幕牆旁邊，有細鋼筋焊成的梯子一直延伸到穹頂上方，估計是用來維修的。我下意識地抓住鋼筋梯子，身子一貓，便向上爬去。

  說實在的，今夜真是出師不利。我的身子還沒全爬到梯子上面，一隻腳懸在地上，突然感覺肩膀被一隻大手一下子給按住了！

  鵝勒個去！姜八綹子你真犯賤！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能進入康樂宮的途徑，你卻不讓我進去！還按住我不放，我回頭就是一拳，管你是姜八綹還是我師傅，先給你一下再向你道歉！

  這一拳打下去如果真的砸中了，身後面的人肯定得趴下躺三天！因為我砸拳的同時身子也壓了下去，不是我有意這麼幹，是那傢伙的手太有勁了直接把我從梯子上面扯了下去！我靠，這個邪性，我身子生生摔在雪堆裡面，四腳朝天。天上寒星點點，還真是個殺人放火的好天氣啊！

  我咕嚕一下子就坐了起來，眼睛一瞪，我說姜八綹別以為你是偵察兵就覺得了不起了，我可是……

  正當我想著時候，突然發現我面前的人並不是姜八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