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震動山東

  「聽你這麼一說，本朝的兵制是遠遠不如秦漢盛唐時代了？」林沖道。

  「這是自然……本朝的冗兵問題已經發展到了難以改善的地步，士兵越來越多，士兵的戰鬥力卻越來越差，朝廷在軍隊上消耗的金銀也越來越多……除非是改朝換代，否則這個問題是不可能解決的。」武棟道。

  林沖沉默片刻，嘆了口氣，點頭同意了武棟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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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哥哥，今後我梁山泊不能實行本朝的制度。我們要實行秦漢時代的徵兵制，凡是梁山泊中的年輕男子都有義務參加軍隊，必須任由徵召，服役期限到了之後，便可以離開軍隊，重新變成普通百姓。」武棟道。

  「可是，我們梁山泊就這麼幾個人，從何處徵兵？」林沖道。

  「我已經派杜遷、宋萬去河北、山東各處招攬百姓，到時候梁山泊的百姓數量會越來越多的，那個時候徵兵制也就可以真正的實行了。現在徵兵制只是我心中的一個想法，真正實行的時候還有很多要完善的地方。」武棟道。

  比如徵兵的規模，士兵的挑選、士兵服役期限，士兵陣亡後的撫恤，士兵返回家鄉後的優待措施等等，這些都要仔細的研究，在實行過程中碰到問題還要立即改正，需要至少幾年時間才能徹底的完善起來。

  實行這樣的兵制之後，梁山泊軍隊的戰鬥力將會大大的超過宋朝軍隊，甚至有可能和遼兵、金兵相抗衡。

  「還有，哥哥，今後十人為一伍，設立伍長一名。十伍為一營，設立營長一名。十營為一旅，設立旅長一名。十旅為一軍，設立軍長一名……現在我們只有2000人，相當於兩個旅，暫時將這兩個旅變成一個軍，就叫做梁山第一軍，哥哥你擔任梁山第一軍的軍長。」武棟道。

  林沖有些驚訝，他的第一感覺是「軍長」、「旅長」、「營長」、「伍長」這四個詞挺新穎的，不過簡單易懂，而且很好排序。不像是現在的宋朝軍隊裡，各種職務、各種稱謂多如牛毛，經常分不清上下級。當初在汴梁的時候，就算是林沖都常常弄錯，更不用說普通的士兵了，而弄錯職務高低、軍中稱謂，在戰鬥的時候則會帶來極大的弊端，造成指揮混亂。

  換成這四個稱謂，就沒有這個問題了。

  當下大喜，道：「兄弟你莫非是文曲星或者武曲星下凡不成？竟然能夠想出這樣好的點子來，為兄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武棟哈哈大笑，道：「這些不算什麼……只是我梁山泊現在真正的好漢太少，軍中就哥哥一個軍長能夠鎮住局面，還需要來招攬一些好漢擔任旅長、營長等等職務。」

  不過這些不用急，梁山水泊地方這麼好，他武棟現在也有很大的名頭，有很大號召力，遲早會有英雄好漢上梁山擔任旅長、營長等職務的。

  確立了基本兵制，確立了軍長、旅長、營長、伍長之分，又計劃發展民事，今後的梁山軍隊絕不會變成一群打家劫舍的土匪隊伍，這樣的梁山軍隊會比原來水滸里的土匪隊伍強大千萬倍，將會真正的建立政權，一方面抗爭朝廷，一方面抵擋遼人、金人進攻。

  ******

  話說杜遷、宋萬兩人帶著幾百士兵去各處招攬百姓，杜遷來到滄州，偷偷潛入了許多村莊，宣傳梁山泊的「土地政策」。

  一開始很多百姓都不信，梁山泊乃是傳說中的強人、土匪居住的地方，他們怎麼會那麼好心，會給百姓免費散發土地？凡是稍微理智點的人，都覺得是在胡吹。

  有的百姓甚至是在想，梁山泊的強人們是不是要將他們騙到梁山，然後做人肉饅頭用？

  直到最後，有一家人實在是活不下去了，收成不行，眼看著今年就要餓死，於是偷偷跑到了梁山泊，結果梁山泊真的按照他們家裡的人頭，每人給了五畝地，而且還給提供了種子，讓他們安心種田。平日裡還可以打漁為生，再也不至於餓死了。

  梁山泊也有農稅，但是稅收低得嚇人，只有5%，這在他們看來根本是不敢想像的事情。

  這家人安定下來之後，給親朋好友寫信，親朋好友將信將疑，但是真的又有兩家來到了梁山泊，這兩家自然也是各自分了無數的田地，也分了種子，他們大喜過望，又將這件事情通知了他們的親友。

  剛開始還是一家兩家知道這件事情，到了最後整個滄州府都知道了這件事情，越來越多的百姓往梁山跑。

  宋萬在濟州、青州招攬百姓前往梁山，也是如此，一開始極不順利，但是之後卻是越來越順利，越來越多的百姓被安排送到了梁山泊。

  現在林沖統屬的梁山第一軍主要任務是接百姓來梁山泊，每天都至少能夠接到數百人。

  漸漸的，不但是滄州府、濟州府、青州府知道了這件事情，整個山東省都已經傳開了：「山東第一好漢及時雨武大郎上了梁山，他老人家乃是天神下凡，義薄雲天、慈悲為懷，現在梁山已經不再做打家劫舍的生意了，而是給天下百姓散發土地，只要去了梁山，就有土地，就有種子，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再也不受官府盤剝。」

  中國農民，不管是哪朝哪代，最大的心愿都是擁有自己的土地，更何況是在宋朝這個貧富差距最大的朝代里，90%的農民都是佃農，他們一年的收穫有一半都要交給地主，剩下的還有許多要交給官府，留到他們手裡的已經沒有多少。他們盼望土地可以用「盼星星，盼月亮」來形容，只要能夠擁有自己的土地，哪怕是再危險的事情他們也願意去做，所以他們紛紛離開家鄉，朝著梁山泊而去。

  短短三個月的時間，梁山泊的人口竟然達到了20萬人，整整增加了20倍。

  武棟原本是江湖上有名的「及時雨」，現在不但是江湖有名，整個山東所有的百姓都在傳「及時雨」的仁義之名，這「及時雨」乃是給天下所有百姓帶來甘露，造福萬民的絕頂人物。

  一時間山東震動，山東的官府也震動起來。

  ******

  青州、濟州、兗州、萊州、登州等地的官府紛紛頒布禁令，禁止百姓離開家鄉前往梁山泊，一旦發現，以通匪論處。

  但是這樣的措施治標不治本，梁山泊的分田政策誘惑力太大，還是有無數的百姓偷偷摸摸的朝著梁山泊而去。

  即使各地官府砍殺了幾個通匪亂民之後，仍舊是擋不住這股前往梁山泊的浪潮。

  青州知府衙門內，慕容彥達愁眉苦臉，上面派他去剿滅梁山泊水寇，他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了。

  實在是因為梁山泊太過巨大，到處都是蘆葦盪，根本就無法圍剿。以往每一次圍剿的時候，那些水寇往蘆葦盪中一藏，就再也找不到了，而官兵也不敢冒險進入蘆葦盪中，所以每一次圍剿都是虎頭蛇尾。

  之前王倫在的時候，圍剿過程中還殺死了幾百個水寇，被慕容彥達當作重大功勞上報朝廷，所以朝廷以為他頗有勇力，這一次又派他出擊。

  當下慕容彥達將青州兵馬司總管和青州兵馬都監叫到了自己的知府衙門內。

  這兩個人卻是大大有名的任務，兵馬總管叫做秦明，人稱霹靂火，性格有些暴躁、衝動，但是武藝非同小可。兵馬都監則是叫做黃信，人稱鎮三山，武藝也是十分強大，乃是秦明的徒弟。

  慕容彥達道：「梁山泊自從換了首領之後，竟然不再打家劫舍，而是四處招攬百姓，弄得山東境內人心惶惶。現在朝廷讓我圍剿梁山水寇，你們兩個哪個願意領兵前去？」

  這……

  秦明、黃信都皺起了眉頭，秦明道：「相公，不是我們不願意去，你也知道梁山泊那麼大，水寇就那麼幾隻，想要捉住太難了。」

  黃信道：「相公，我青州境內也是盜賊猖狂，有清風山、二龍山、桃花山三座賊山，每一座山上都有數千的賊寇，我們若是去圍剿梁山泊，這三座山上的賊寇下來，我們又該如何抵擋呢？到時候他們要是達到了青州城，那我們可就罪過大了。」

  慕容彥達道：「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嗎？這是樞密院的高太尉親自下的命令，我不得不執行啊。你們好歹去轉上一圈再說。」

  這個慕容彥達其實也是皇親國戚，他的妹妹乃是當今徽宗皇帝的貴妃娘娘，不過他的身份、地位和高俅還有一定的差距，無法抗拒高俅的命令。高俅是知道林沖在梁山之後，對林沖恨得咬牙，所以命令他立刻出擊。

  秦明沉思片刻，道：「對了，我想起來了！我們青州還有一個清風寨，那裡是專為屯兵所設，裡面兵馬無數。清風寨的知寨花榮武藝高強，精通兵法，定然能夠剿滅梁山水寇的。」

  慕容彥達先是一愣，接著也想起這個「清風寨」來，這個「清風寨」嚴格說起來不歸他管，乃是朝廷直屬的屯兵之所。但是畢竟是在他青州地界上，他的官職又要比知寨高得多，當下頒布命令，讓花榮帶領2000兵馬圍剿梁山水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