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閃閃

  「媽媽，那紅色的是什麼？」一隻白嫩嫩的手指指向了牆上的兩米高的巨大壁畫。

  「那是血。」

  「那紅色旁邊長長的東西呢？」

  「嗯......那是海里的海怪。」

  閃閃仰著小腦袋愣愣的觀察的好一會壁畫後，扭頭對著旁邊的父親問道：「爸爸，這隻怪物好難看。你能畫好看一點嗎？就像動畫片裡那樣。」

  

  正在專注收尾的高志明頭也不抬的說到：「吃你的飯去吧。今天第一天上學別遲到。」

  趙佳佳的一雙纖纖玉手從閃閃腋下穿過，把她抱著離開畫室向著客廳走去。

  閃閃轉過身來爬在母親的懷抱里，小腦袋枕在她的肩膀上看著正在作畫的爸爸。

  「媽媽，為什么爸爸畫得那麼難看，還有那麼多人喜歡買他的畫？」

  「因為有些品味獨特的人就是喜歡看這種，還有哦，別說你爸爸畫難看了，你身上穿的小裙子還有每天吃的好吃的，可都是爸爸拿畫換來的。」

  被放在兒童椅子上的閃閃看著桌子上的包子眨了眨眼睛，緊接著她用雙手拿起小小的咬了一口。

  「那我畫的小豬佩奇畫比爸爸好看，那我的畫是不是也可以換好吃的？」

  這時，畫室內的高志明走到她身邊，用獨臂在她小腦袋上揉了揉，閃閃只有五周歲的身體也隨之晃了晃。「可以，等你長大了就可以了。」

  對面正在喝粥的佳佳白了他一眼，「那些染料可是有毒的。趕緊洗手去。」

  對於父母在說什麼，閃閃並沒有留意，她此時心中的念頭只有一個。「長大真好，真想快點長大啊。」

  一家人跟往常一樣的日常中結束了當天的早餐。

  跟往常不同的是，閃閃背上有一個新買的紅色書包，穿戴整齊的一家人坐上了汽車。

  不過坐在高志明懷裡的閃閃並不怎麼樂意，相比被父親抱著，躺在媽媽懷裡明顯更舒服。

  她扭頭看了一眼雙手握著方向盤的母親，仰起看著高志明那鬍子拉碴的下巴。「為什麼每次都是媽媽要開車。你不能開車。」

  「因為我只有一隻手，考不了駕照，就開不了車。」高志明用手把自己的義眼扣出來，拿濕紙巾擦了擦後又重新塞了回去。

  閃閃的那短短的小眉毛皺了皺，努力的想要模仿自己母親的訓斥樣子。

  「那爸爸，你當初為什麼弄丟自己的手臂，你不乖哦。」

  聽到旁邊自己妻子口中傳來的輕聲嘲笑聲，高志明耐心的解釋到：「好，我下次一定乖乖的，不會再弄丟手臂了。」

  「好孩子要說話算話哦，不能騙人哦！」

  「好好，爸爸說話算話。」

  「嗯，這才是我的好爸爸。」閃閃從他懷裡站了起來，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車內逐漸安靜下來，只有汽車的舒緩音樂在緩緩流蕩。

  沒過多久，閃閃再次詢問到：「爸爸，什麼是駕照啊？為什麼開車要駕照啊？」

  「等你上了學，你的老師會告訴你的。」

  閃閃聽到這話，背靠著父親寬大的胸膛開始盪起來雙腿，「好想快點長大啊。」

  聽到自己的女兒說出這話，兩人再次會心的一笑。

  當他們來到幼兒園門口的時候，因為是開學第一天，已經有不少人在門口聚集了。

  穿著新裙子的閃閃用小手拉著高志明的褲腿，緊張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有捂著眼睛哭著不停的孩子，也有倒在地上不斷掙扎的孩子，更一些正在哭著被一些大人們抱進去的孩子。

  呈現在她眼前的一切，似乎跟他媽媽之說得都不太一樣。

  面前這座顏色漂亮的房子在她眼中，仿佛變成了一棟吃小孩的怪物。

  跟老師交接完後，安娜彎下腰來，輕輕的把垂下來的長髮別在腦耳後，雙眸溫柔的看著自己的女兒輕柔的安慰。

  「閃閃，別擔心，這沒什麼可怕的，裡面有好多跟你一樣大的小朋友，你很快就可以在裡面擁有很多新朋友的，就跟過去的你一樣。」

  閃閃眼中露出一絲掙扎，最終她慎重的看著父母，「那你們晚上一定要過來接我哦。」

  「當然會，這地方也沒地方住，我們不接你，難不成讓你睡大街？放心去吧。」

  高志明說著，單手把閃閃抓起，高高向著空中拋去，緊接著又穩穩接住。

  然而過去百試百靈的把戲這一次卻沒有派上用場

  「你們保證！一定要來接我哦！」開始有些癟嘴的閃閃雙手死死揪著高志明的衣服。

  在得到了父母的再三保證後，閃閃這才心中帶著兩分期待八分忐忑的向著幼兒園大門走去。

  看著女兒消失在幼兒園內，高志明單手摟住趙佳佳的腰上。

  「雖然有點捨不得，但是這小電燈泡上學去了，我們終於不用圍著她轉，能多了不少自己時間了。」

  翻白眼的趙佳佳抬手對著他的下肋骨就是一記肘擊，「說的好像你有多大功勞一樣，怎麼，有空閒時間了，想給閃閃再填一個弟弟妹妹？」

  高志明摟著細腰的獨臂上移，輕挽她那烏黑的長髮，「我是想說……把多出來的時間留在你身上。」

  兩張面孔默契的靠近又緩緩分開，看到他們這麼秀恩愛，四周同樣是送孩子過來的父母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

  畢竟無論是年齡還是樣子，他們之間相差太大了。

  但是高志明卻不一點都不在乎，老夫老妻般摟著趙佳佳向著門外走去。

  「我們去旅遊世界怎麼樣？」

  「你這父親太不稱職了，真打算把閃閃扔這裡？」

  「那等她稍微大點，我們再去。」

  閃閃雖然剛開始很怕，但是畢竟是小孩子，沒過一會兒她就被各種玩具以及和善的老師給吸引了。

  其他剛入園的孩子們也很樂意跟這位長相可愛的小女孩玩，沒過多久，她就已經認識了很多新朋友。

  「我剛剛看到你爸爸了，你爸爸為什麼只有一隻手？」

  聽到一位男孩子問這話，一旁的老師頓時有些緊張，似乎想要上前阻止。

  但是閃閃沒有任何思考的就回答了，「因為他不乖，把自己的一隻手弄丟了，不像我，我就從來不會弄丟一隻手。」

  這時，旁邊的老師避免他們再聊下去，開始站在他們面前，表情親切的打著招呼。

  「小朋友們大家好，我是你們的新老師哦，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就由我來教大家各種知識哦。」

  她剛說完，閃閃那長長的睫毛眨了眨後直接開口問道：「老師，什麼是駕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