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弗坦邪教

  雙手拿著手中的回音紙幣，面帶竊喜的約翰轉身就要走，但是他推開門口剛要走，想了一會後又為難的轉過身來。

  看著身後那交織在燈光與黑暗之間的人影，他欲言又止。

  「船長，我也要走了，說句實話，你要不也上岸吧，你就是攢夠了錢買了一艘探索船，又能怎麼樣？光明之地不存在的。」

  

  「存在的。」

  查爾斯雖然語氣平靜的，但是眼中透著堅定。

  他調查過，這個地下世界其實也知道有地表，只是因為時間太過於遙遠了，這裡的人完全把有太陽的世界當成了神話傳說。

  「一個比島還大的東西掛在空中，無私的為了我們提供光明和溫暖，驅散黑暗，這怎麼可能呢？那都是光明神教編出來騙人的。」

  見查爾斯默不作聲，老約翰嘆了一口氣繼續勸說到：「當初見到你的時候，雖然你連話都不會說，但是你是那麼的朝氣蓬勃，那麼開朗自信，我當時想多麼好的小伙子啊，我要是有孫女一定介紹給你。」

  「你也不用瞞我，我知道你已經聽到了神明的聲音好多天了，再這樣下去，你真的會變成瘋子的，放棄吧。」

  面無表情的查爾斯走到門口，「碰」的一聲把門帶上了。

  「孩子，你太執著了。」約翰的腳步聲慢慢遠去，門外重新回歸平靜。

  「我太執著了嗎？」查爾斯背靠房門喃喃自語，他的表情慢慢扭曲起來。

  「我想回去有什麼錯？」表情痛苦的查爾斯忽然大聲吼道。

  「我什麼作奸犯科的事情都沒做過！！為什麼這種事情就是落到我頭上！憑什麼！！」

  「八年了！！整整八年了！！為什麼就要我受這種磨難！！我只不過想回家怎麼了！！」查爾斯歇斯底里的大聲咆哮著。

  「glui mglw……na……」耳邊呢喃聲再次響起，讓人異常煩躁。

  「我g你媽！！」暴怒的他直接掏出手槍抵在自己太陽穴。

  就在顫抖的手指即將扣動扳機的時候，旁邊牆壁傳來鄰居沉悶的抗議聲

  「吵什麼吵！！給我小點聲！！」

  激動的查爾斯忽然沉默了下來，他把手槍插回腰間，撿起一塊布把手中的木刀小心包了起來。

  當天晚上查爾斯夢到了很多，但是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卻又什麼都不記得了。

  「嗑嗑嗑。」房門被再次敲響。

  等查爾斯打開門後，發現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臉上帶著章魚觸手紋身的光頭。

  「是老鼠號的查爾斯船長嗎？？我叫鉤子，很高興見到你。」

  查爾斯警惕的上下打量眼前的傢伙，面容很大眾，向內彎曲的畸形耳朵，代表他是珊瑚群島的本地人，臉上的章魚觸手證明他的信仰。

  「弗坦的信徒找我有什麼事情？該不會想把我送給你們全能的神吧？」

  感覺到查爾斯話語間的敵意，鉤子卻一點都不生氣。

  「想要成為大能者的祭品，您可不一定夠格，我找您是有其他事情的，查爾斯船長，聽說你很缺錢是嗎？」

  查爾斯不意外，眼前這傢伙不是第一次找上他的傢伙。

  「我不走私違禁品。」查爾斯說完就要把門帶上。

  其實他說謊了，只要利益足夠他有時候也走私，果斷回絕只是不想跟這些邪教有過多的接觸。

  弗坦信徒跟街上的瘋子唯一的區別就是能正常說話罷了，正常人哪會把海底里的怪物當神。

  就在門即將關上的時候，查爾斯忽然聽到門口飄來一個數字。「100萬回音。」

  望著門縫中的黑色瞳孔，光頭鉤子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查爾斯先生，我知道你在攢錢買船，已經攢了很久了，有了這100萬，足夠讓您購買一艘頂級配置的探索船，想想看吧，您只要探索出一座新島來，那麼您將擁有自己的土地成為新島的總督，到時候女人權力取之不盡的回音幣都是您的。」

  查爾斯不知道這幫傢伙是從哪知道自己的目的，但是他有些心動，有了這麼多錢，會把回家的路拉近一大步。

  他沒有放鬆警惕，弗坦邪教可不是慈善機構，巨額報酬後面肯定是極度的危險。

  「要走私什麼？」查爾斯警惕的詢問。

  「並不是請您走私貨物的，而是請您幫我們尋找東西的，請跟我來，詳細的情況，由我們的大祭司來向您解釋。」

  查爾斯思索了幾秒打開門跟了出去。

  兩人從港口區走了出去，穿過滿是魚腥味的港口區，向著島內的居住區走去。

  珊瑚主島的居住區少了一絲混亂多了幾分人氣，要是沒有灰白色的珊瑚建築，查爾斯仿佛是走在18世紀中葉的倫敦街頭。

  銀行，醫院，服裝店，話劇院，各種現代設施島上都有，如果不是人們那畸形的耳朵跟慘白的皮膚，一切都是那麼的正常。

  一座島就相當於一座城，大街上人來人往十分的熱鬧，兩側店鋪里的燈光把街道照的異常明亮，從他們身上的衣服可以看出，即有窮人又有富人，每個人都在忙著自己的事情。

  「烤蜘蛛蟹腿，每根只要4回音幣！」

  「爸爸，我走不動了，我走不動了。」

  「賣報賣報！重大新聞，尼科總督即將在6天後迎娶他的第六位丈夫。」

  「這位先生，能占用你一點時間嗎？我向你介紹一下我們的天父和救主，全知全能的大能者，弗坦·薩威托。」

  安靜祥和的景色讓查爾斯卻有些欣賞不來，哪怕再祥和又如何，這裡的一切如同泡沫般脆弱。雖然非常罕見，但居住著上百萬人類的島嶼也曾經沉沒過。

  如果他沒有見過光明，或許他也能跟這裡的人一樣忍受黑暗，可惜他見過，而且那光明中還有自己的家人，自己過去的一切。

  兩人在灰白色的建築間迅速穿梭，最終他們來到一座莊嚴的黑頂尖塔教堂面前。

  走進教堂四周聲音瞬間安靜下來，四周灰色蠟燭提供的光源仿佛讓這裡面蒙上一層灰紗，擺在大殿中央的是一座勉強算是人型的巨大石雕。

  說是人型，但是外貌特徵更像一隻站立的腐爛章魚，外翻的鱗片再加上布滿全身的眼球讓人看一眼就渾身難受。

  身穿黑色袍子的信徒們，整齊的排著隊低聲的朗誦著某種沒有輔音的語言，查爾斯聽著有些耳熟，詞語跟自己幻聽有幾分相似。

  「大祭司在懺悔室，請您跟我來。」鉤子帶著查爾斯穿過人群繼續向里走。

  大殿後面的戒備開始森嚴，每一個拐角或者房間門口都站在一位黑袍信徒，雖然沒有一個人說話，但是查爾斯能感覺到他們都在注視著自己。

  一間昏暗的房間內，查爾斯看到了弗坦教的大祭司，一位趴在地上的紅袍人影。

  鉤子恭敬的行了一個教禮後退了出去。

  大祭司緩緩立起身子，卻沒有轉身

  「查爾斯船長，我教需要你去找一樣東西。我主的一件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