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船長的日記

  穿越第八年6月14日晴

  「最近我耳邊的模糊呢喃聲又出現了，那種不像聲音的聲音，混沌又陰暗，這垃圾地方真不是人待的。

  我的大副老約翰告訴我，可以用他的法子，去找紅唇旅店裡香噴噴的姑娘們試試。

  我承認心中有動過念頭，但是最終還是忍住了，我不能把辛苦賺來的回音幣浪費在那種地方，為了回家我一刻也不能鬆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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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類是生活在地上的物種，人類能出現在地下海澤，那麼證明這一定有回到地上的路，我一定要找到它！

  我昨天又夢到我家人。我想他們了，可是我快要記不清他們的樣子了……」

  老鼠號突如其來的搖晃打斷了查爾斯·里德的書寫。

  放在日記本旁邊的老舊油燈照亮著它主人的臉龐，黑色瞳孔再加上黑色頭髮，很正常的一副亞洲人面孔，但是他臉卻白的幾乎透明，如同電影裡的吸血鬼。

  以現代人的眼光看來，查爾斯長的還有點小帥，但此時他的神情沉重而疲憊，顯得異常憔悴。

  側耳凝聽了一會窗外的海浪聲，查爾斯發現沒有任何異常後，拿起筆再次寫了起來。

  「不用那些特殊服務工作者，寫日記同樣可以改善我的幻聽，我最近每天晚上都能睡夠5小時，我好久沒有睡過如此安穩的覺了。

  當然，介於那些寫日記的前輩的前車之鑑，我特意用只有我一個人能看懂的文字書寫，漢字。」

  「呲~~」窗外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音插入，那聲音就像是有什麼東西不斷用鋒利的指甲抓撓著船底。

  「啪。」日記本被合起來，眉頭緊鎖的查爾斯向著圓形舷窗走去。

  他把頭探了出來，發現舷窗外如同他8年前看到的一樣，無光的天空跟墨綠色的海面在遠處形成一張黑暗的帷幕。

  黑暗統治地海的一切，黑暗之中仿佛醞釀著什麼怪物，處處透著詭異。

  但是在這裡，這裡沒有星空，沒有月亮，如果有人用夜視望遠鏡向頭頂方向看去時，那也只能看到凹凸不平的地底岩層，

  這裡是地海，位於地下的海洋，無盡的黑暗是這裡的主旋律，而黑暗恰恰證明一切正常。

  望著正常的窗外，查爾斯的眉頭皺的更緊了，這幾年來的航海經驗告訴他，一定有哪裡有些不對勁，他決定去看看。

  查爾斯打開床頭櫃，裡面的上百枚黃燦燦的子彈，隨著海浪起伏而左右滾動。

  拔出腰間的左輪槍，嫻熟的上好子彈後，他抬腳向著駕駛室走去。

  「船長，今天怎麼這麼早？還沒到您輪班的時間呢。」

  駕駛艙內掌舵的是一位鬍子拉碴的胖老頭，在他的左側椅子上還斜睡著一位年齡只有十七八的少年，他身上的水手服表明了他的身份，兩人面孔像東歐人，跟查爾斯相同的是沒有一絲血色的面孔。

  「大副，老鼠號怎麼有點顛簸，航線正常嗎？」查爾斯對著掌舵的約翰問道。

  他說完走過去一腳蹬在椅子腿上，把少年給震醒了。

  當少年看到是自己船長過來，連忙用手抹著嘴角的口水，手忙腳亂的從椅子上爬起來。

  「哈哈，估計又是水下的東西聞到了我們的肉味，您也知道的，在地海里那些噁心的東西比魚還多，放心吧，老鼠號可是鐵船，他們撞不開的。」胖老頭說著向後站一步，把掌舵權讓給了自己的船長。

  聽著大副的匯報，查爾斯心中還是沒有放鬆警惕。

  在這種詭異的地方，人類不再是食物鏈的最頂層，想要生存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謹慎，

  查爾斯在老舊設備上按下照明按鈕，前方探照燈大亮，他的眼睛越過透明玻璃在漆黑海面上來回掃視。

  這艘船看起來不大，全身長三十幾米，在海面與駕駛艙之間是堆滿貨物的甲板。

  老鼠號是一艘灰色塗漆的小型蒸汽船，船身上的坑坑窪窪跟紅褐色鏽跡證明它已經有年頭了。

  「前往珊瑚群島的航線已經被各種貨船趟了很多遍，那些東西不可能過來自討沒趣，有些反常。」查爾斯握著被磨得反光的舵盤眉頭緊鎖。

  老約翰一愣，「難道我們偏離了航線？不可能啊，您看航標還在遠處呢。」

  他用手指著遠方模糊的微弱光點說到。

  在沒有星辰的地下海洋，能指路的除了指南針，就是那些擺放在航線上的亮點航標，只要能看到航標，就證明這路線是被探索船探索出來的安全航線。

  也就在這個時候，看著海面的查爾斯眼中瞳孔忽然縮到了最小，艱難的咽了一下口水。「那……那個航標，你看多久了？」

  「估計有幾分鐘吧，我一直緊盯著沒動呢。」說到最後，老約翰聲音慢慢小了下來，肥胖臉上的表情開始向驚恐轉變。

  航行了這麼久，居然還沒有駛過這個航標，顯然那航標也在以蒸汽船相同的速度前行，那東西有問題！

  忽然間查爾斯仿佛上了發條，雙手瘋狂轉動舵盤，直接左滿舵拉滿。

  伴隨著金屬吱嘎聲，他們身下的蒸汽船開始轉向，好在小船掉頭快，老鼠號開始與那古怪航標拉開距離。

  還不等查爾斯鬆一口氣，旁邊少年用手指著身後的玻璃窗，雙眼圓瞪，臉色煞白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船……船長！那東西在靠近我們！好快！！它要追上來了！」

  「該死！」查爾斯對著旁邊的一個通訊管道大聲撕吼道：「大管輪！把渦爐開到最大！有東西在追我們！！」

  「遵命，船長！」一個憨厚的聲音從鐵管中傳來出來。

  黑漆漆的濃煙從船上煙筒不斷冒出，蒸汽船的速度開始爬升。

  「它還在靠近！！它速度好快！它快要追上我們了！天！那到底是什麼怪物！」

  少年的聲音因為極度的恐懼拔高了好幾度，渾身抖動如同篩子，仿佛馬上就要休克一般。

  「迪普！閉上眼睛！！」精神高度緊繃的查爾斯一腳瞪在他的小腿上，把他踹翻在地。

  旁邊的約翰用手把他的腦袋死死的按在地板上，紅著臉對著他瘋狂大喊：「別看別聽別想！！船長會帶我們回去的。」

  話音剛落，「碰」的一聲巨響，船艙一陣劇烈抖動，地上的兩人滾成一團，查爾斯死死抓住船舵才沒有被甩出去。

  「船長，它撞上來了！」

  此刻查爾斯臉上鐵青一片，兩邊腮幫子因為死咬牙關而微微隆起。

  他把嘴湊到管道旁邊嘶聲吼道：「大管輪！！渦爐過載三十秒！！」

  「船長！不行啊！這東西太老了！！會爆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