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我不願意

2024-11-13 19:12:43 作者: 桃子仙仙

  羅炎在她面前一直表現得十分紳士,她從沒有見過他殘暴的另一面,就算以前他曾說過任盈的遭遇,但秋白露也沒想到完整的真相會如此恐怖。

  他把任盈加諸在她身上的痛苦,千百倍地還給了任盈。

  這是愛麼?

  這還是一種對權力的宣揚?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是這樣的……我……」秋白露不知該說什麼,這些血淋的真相撲天蓋地而來讓人不寒而慄,無法應對。

  「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任盈胡亂地用手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我知道他的勢力太大,單憑我是掰不倒他的,所以我在出事之後,也只能強迫自已把所有的一切都忍下來,因為我要活命。可是他卻想趕盡殺絕!他要把秋氏毀了,讓我和霍東恆沒處活命,他要把我們逼死!」

  「你等等,他把秋氏怎麼樣了?如果你說的是搶單子的事情,那其實是我乾的,和他無關。」

  「什麼事情都和他有關!!你怎麼這麼蠢!他為了討你的歡心怎麼可能親自去把秋氏毀了,那樣就算你真的解了氣,只怕事後也會對他有怨言,他就是讓你親自動手,等事成之後他坐收漁利,不光把我和霍東恆趕走,就是你也要對他感恩戴德,誰讓他成全了你的希望呢!」任盈說得氣喘吁吁,臉上寫滿了對羅炎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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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毀了秋氏,對他有什麼好處?」

  「好處?你就是他的好處。」任盈冷笑。「他或許不在乎錢,可他對你可是在乎的很,我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因為你特別對他的胃口。這誰又知道呢。秋氏如果沒了,你就能徹徹底底的屬於他了,沒人能和他搶你了,這就是他想做的。」

  秋白露腦子裡亂糟糟的,她無論如何不想相信任盈所說的一切,但這樣逃避的態度不正好就說明了,其實在她心裡,她是清楚的,任盈說的,有很大的可能是真的。

  「你逃不了的。秋白露,我們沒人能逃得了。」任盈冷冷的繼續道,「他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他稱心如意的。」

  「所以你把我也拖下水。你把我也卷進你們的鬥爭之中。」

  「這本來就是因你而起,你怎麼可能獨善其身。秋白露,你現在還覺得他是個好人麼?霍東恆和他比起來,真是太心慈手軟了。你恐怕不知道,其實秋氏在你父親手裡的時候,經營狀況就已經很糟糕了,當初如果不是霍東恆把公司接下來,只怕到了你手裡,公司早就成一個爛攤子了。你以為是霍東恆在董事會上誣陷你,所以你才失去對公司的控制權?你太單純了,那些老東西,他們怎麼可能讓你把公司接下來,他們做的那些假帳,把公司掏空,中飽私囊,如果讓你接手的話,你一定會發現,到時候你如果和他們翻臉,他們這些年不就都白做了?」

  「你什麼意思?難道你是說霍東恆為了保護我才做的那些?」這真是太可笑了!

  「信不信由你。他雖然和那些老東西聯手,看上去像是要把你掰倒,但實際上,他替你救下了公司。你可以不信我,你可以安排一個中立的會計師事務所去查帳,到時候真實如何,你一看就知道。」

  行李箱不知何時已經摔落在地,秋白露一手扶著門框,一手扣在自已的心臟之上。

  任盈所說的這一切,都太過驚人。她需要時間來證實,更需要時間讓自已接受。

  「從頭到尾,你最恨的那個人,卻是保護你的人。知道這件事,你感覺怎麼樣?」任盈的臉上露出一個悽慘的笑容,「他不愛我,他娶我只是因為他知道我家可以幫他解一時的燃眉之急。他甚至不在乎那個孩子……我住院的時候,他只來看過我一次……平時他根本不回家……有時候他喝多了,也會抱我,可他嘴裡喊得卻是你的名字……秋白露,他是你心裡的魔,你又何嘗不是他的心魔。」

  十年的光陰,他陪在她身邊。

  他最孤苦無助的時候,是她陪在他身邊,而她把自已藏在絕望中的那幾年,也是他守護著她走過黑暗。

  有再多的仇恨,也敵不過光陰的荏苒。

  何況他們彼此為夫妻,在聖壇前他說過會照顧她一生,他並沒有說謊。

  *凌成的衣物鋪在淺色的地板上,形成一片斑駁的圖案。

  秋白露坐在這些圖案之前,長發垂於臉側,她用雙手環抱住自已的肩膀,宛如迷路哭累的孩子般,輕悄無聲。

  羅炎進來時,就看見這一幕。

  他的心,卻莫名的因此而感到激動。

  秋白露性格之中有個極大的缺陷,遇到問題時,她總是喜歡逃避。這雖與她早年的遭遇有關,但這樣的性格真的很糟糕。

  羅炎以為依她的個性她一定不會老老實實的待在房間中,她必然會找個角落藏起來,直到被他抓出來為止,但沒想到……

  他走上前,手掌落在秋白露肩頭。

  秋白露抬起頭,與他目光交匯的一剎那,她還是一楞,像是沒有認出羅炎,但隨即很快,她就向後退了一下。

  羅炎的手落了空,他臉上輕微的笑意僵了僵。

  「你聽任盈都說了?」

  「你讓她來的?」秋白露極震驚的看向羅炎,他已經知道了任盈要對她說什麼,清楚她的目的,但他還讓她進來,還讓她說這些話?!他是瘋了麼?還是他自信到以為秋白露聽了任盈的話之後仍對他聽之信之?

  「如果不是我,她根本不可能接近你半步,其實從她帶你去林子裡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否則我也不會和霍東恆約在那種地方見面,聽他說了那么半天的廢話。」羅炎收回手,輕撣了一下自己衣袖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秋白露已經被他驚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你這到底是……你想幹什麼?羅先生?你到底想要什麼?」

  她叫他羅先生,而不是羅大哥,只是兩個字的差別,卻如天塹一般劃開了她與羅炎之間的距離。

  羅炎心中一沉,「你難道不知道我想要什麼?小露,我想要你,僅此而已。」

  他不是沒有嘗過別的女人,但唯有她的味道,最對他的胃口。從海上歸來,身心俱疲,而這個這迷暈的女子,她清甜可口得讓他幾乎要為之瘋狂。

  連她眼角的淚,都是甜的。

  秋白露不答,牙齒在嘴唇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跡,羅炎的所作所為,或許是出於愛,喜歡的名義,但她真的無法接受。

  「為什麼不說話?」羅炎蹲下身,秋白露向後縮了縮,羅炎突然伸手抓住她的肩膀,他手上的力氣很大,秋白露不能再動,「回答我,為什麼不說話!」

  「你想讓我說什麼?」秋白露聲音顫抖,她對這樣的羅炎有種極深的恐懼感,他比霍東恆更讓她感到害怕這種恐懼是深入靈魂的,不僅僅因為他曾經對她做過的那些事,更因為……她無法看透這個人的內心。

  「一切都沒有變。我們還和從前一樣?」秋白露眼中有淚,愈發的看不清羅炎,她把頭轉向一邊,透過舷窗看向遠處的大海,海面是一片湛藍,陽光撒在上面,像一層薄薄的金屑,她聲音極輕,不像是說給羅炎聽,更像是講給自己,「怎麼可能一樣呢,知道這一切,你讓我怎麼面對?」

  「這有什麼大不了?既然已經發生的事情,是不能更改的了,為什麼不能平靜的接受?」

  「那是你,不是我。請你原諒我,羅先生,我沒有這麼強大的精神力,也沒有那麼寬容的心。」秋白露閉上眼,她不是輕易接受別人的人,羅炎一隻腳已經邁進她心裡,但出了這種事……她必須把他趕出去。

  羅炎的眼睛有些血絲,人看起來極為煩躁,失了平時的紳士風度,「以德報怨,何以報德,你覺得我對任盈的手段太殘忍?那你怎麼不想想,如果那天我沒有找到你,你會被她怎麼樣?你這樣對我不公平,小露,我做了正確的事情,但你卻做了錯誤的決定。」

  秋白露不說話。她知道羅炎所說的有多半都是對的,她和他辯論從來也沒贏過,但道理是道理,而現實是現實,她心裡對這個男人有著極強的排斥感。

  不僅因為他對任盈的所為,更因為,他讓她有一個永生也難忘的初夜。

  那麼疼,那麼可怕,那麼黑暗。

  她這一輩子,永遠也不會忘了他給她留下的恐怖和疼痛,就算她死了,這種陰影也會盤旋在她的靈魂上久久不散。

  「如果你還為把第一次糊裡糊塗的給了我,而感到生氣,那麼我願意彌補,小露,嫁給我,我會對你好。」羅炎轉身,單膝跪在她面前。

  有種濃重的苦澀味道從秋白露心底溢了出來,她輕輕的搖了搖頭。

  羅炎深吸一口氣,「不同意?給我一個理由。」

  「沒有理由……只是我……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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