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4隻是一張照片

  【424隻是一張照片】

  「為什麼？」知知問的毫不猶豫，「因為愛？」

  果然。

  狄德洛沒有照常理出牌，淡漠回答，「不是。」

  以為她會驚愕怔忪，她卻沒有任何多餘表情，唇角微勾，笑道：「我知道。」

  狄德洛眸色一閃，音色也驟然降低，「你什麼意思。」

  「如果克隆技術始終無法完善，要復活米歇爾，你也必須要用同樣的方法去找另一個替代米歇爾的女童，做記憶移植，同樣的手法，讓她代替米歇爾繼續存活」，知知始終微笑，「可米歇爾已經死了，找到再過適合的女孩，也始終只是植了晶片的替代，她沒有米歇爾的容貌，沒有米歇爾的聲音，她曾擁有過另一個屬於自己的人生，她甚至可能還會產生出與米歇爾截然不同的性格，我聽說你喜歡追求完美，狄德洛，你的目的，是要製造出這樣一個米歇爾麼？」

  狄德洛沉眸望著她，滿面的冰色。

  「來自於精神壓力性質的過敏源，難道通過復活，真的篤定可以消失？」知知低語訴說，看了眼狄德洛，「我說這些話，並沒有什麼要勸你的意思，只不過如果我是米歇爾，沒有經過同意，也許並不會想被人擅自復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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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德洛終於雙手握緊，攥住了桌上類似遙控的白色東西，喀一聲，粉碎。

  不成功便成仁，知知沒有停下話語，淡淡問了一句，「狄德洛，還記不記得米歇爾的眼睛是什麼顏色？」

  「與你無關。」

  「只是問一問」，知知垂眸，「她的眼睛很漂亮。」

  狄德洛默默不語，半晌才道：「和赫爾一樣，是翠綠。」

  知知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搖頭，「你果然是不記得了。」

  狄德洛不知她在搞什麼把戲，只是眉頭皺成了川字，「你在憑什麼質疑我？」

  「不，她的眼睛是介於藍綠之間的貓眼綠色」，知知搖頭，認真道，「你大約從沒好好認真看過她的眼睛罷。」

  狄德洛倏然起身，神情染上一層薄怒，不多言，仍是重複質問，「你到底在憑著什麼質疑我？」

  「我看了米歇爾的照片。」

  「渡，把照片給我拿來！」

  狄德洛低喊令著，滿目嗜血，「不要試圖和我爭論，我雖不討厭你的性子，可並不代表我不會一刀刀將你凌遲而死。」

  渡卻是怔怔看著狄德洛，幾秒後才從書櫃中把方才的照片從書冊中拿出來，遞了上來。

  當狄德洛拿到照片，將目光落下時，臉色驟然沉了，他立在知知面前一言不發，良久，才將照片攥在手中，低頭怒視知知，「你是第一個敢耍我的女人。」

  「不是我耍你，是你甘願上當」，知知挑起眉，冷言一笑，「為了米歇爾……這藉口倒是好用，我覺得你倒是可以好好解釋一下，這個女人在你腦中的記憶，到底已淡化到何種程度了！」

  語氣篤然，字字鑿定。

  狄德洛臉上仿佛鋪了一層灰，他攥著照片的手微微有些發顫，他瞪著被綁在桌角一動不動，目光凜然的女人，心中微微不可思議質問自己——這是怎麼了，她究竟是什麼人！她又知道什麼！她甚至只是旁聽得來自己與米歇爾的一切！她有什麼資格去懷疑他為米歇爾所做這麼多年的堅守……

  渡木然抬頭，看了眼狄德洛喃喃，「少爺，你難道忘了……照片是黑白色……怎麼可能會有其他色彩的存在……」

  狄德洛眉心皺的深切，「渡，那只是一張照片。」

  「它只是一張黑白照片，我也只是看了一眼，怎麼可能知道米歇爾的眼睛是什麼顏色，方才，我只是胡言亂語而已」，知知盯著狄德洛，語氣加重了，「你卻沒有直接回絕我，你猶豫，懷疑，也沒有相信自己淺薄的記憶。你特意命令拿出照片來向我確認，其實也是在向自己確認。狄德洛，你甚至都已忘了照片為黑白，我可不可以問你，那隨身帶著的錢夾，是不是這些年帶在身上從沒再看過一眼？」

  狄德洛不說話，知知咄咄逼人，「如果你要以米歇爾為藉口去做似天怒人憤禍害人間的事，那麼最起碼不應該將她的模樣記的清清楚楚、肯榷堅定麼，狄德洛先生？」

  狄德洛臉色暗灰愈濃，他眸光威脅看向知知，瞳孔中浮出了淡淡殺意。

  有利必有弊，有趣的東西總有害他早該想到。

  從開始，他就該殺了她才對。

  「宋小姐，請不要向少爺說這樣傷人的言語，你並不了解少爺」，渡在旁出聲解釋，知知漠笑接道：「渡先生，你在他身邊待了這麼多年，你敢肯定說一聲了解他麼？」

  渡住了聲，看了眼狄德洛，勾下了頭，默言不語。

  他只是當少爺是主人，把少爺當做那年為一隻流浪貓撐傘遮雨的少年看待，選擇陪伴在少爺身邊，僅此而已。

  狄德洛此時也不言語，知知再抬頭時，見他望著自己的眸光已有殺意，便冷問：「發現了你的秘密，想要對我殺人滅口了？」

  「宋小姐，我曾想讓你留在我身邊，現在才發覺我錯了，你，不是能待在我身邊的女人」，他又緩緩坐下，動作慵懶，眼皮輕挑，「聰明的女人留在身邊是輔助，太聰明的女人留在身邊，是養虎為患。」

  「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與你並非同類」，知知沒有任何畏懼，傲然一笑，「再說，你要是想留在我身邊，需要提高的可不僅僅是人品，回胎重造我還一定考慮呢！所以狄德洛先生，關於你拉攏我合作的事，四個字概括剛剛好，痴心夢想，天方夜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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