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緊急歸隊

  液體差不多輸完，曉璟的臉色也恢復正常的時候，陳慕楓忽然感覺到手腕上軍用手錶的震動。這是『530』為他特配的聯絡工具，無論何時何地，無論在天上還是在水下，只要他活著，就能接收到上級的呼喚。

  這個時間段的召喚，一定是出了什麼緊急的事，他現在必須找到固定電話及時回復過去。

  他把曉璟輕輕地放在床上，大手撫過她被汗水浸濕的額頭，略微一動，挪開了酸麻的身體，疾步走了出去。

  姚曉璟是被放在枕下的手機鈴聲吵醒的。

  睜開酸澀的眼睛，看到的是一室的靜謐。頭頂的大燈開著，可是睡前還抱著她的慕楓卻不在病房內。動了動無力的手指，她摸出了枕頭下的手機。

  看到是中心的號碼，她不禁從枕頭上撐了起來。

  點滴正好輸完，她顧不上叫鈴喊護士先接通了電話。

  「喂，我是姚曉璟。」

  「姚曉璟，無論你現在在哪兒，必須在半小時內趕到中心！」郭主任的聲音嘶嘎，從未有過的嚴厲口氣，像是經歷了什麼重大的打擊。怕她有反駁，加重語氣道：「無論如何，立刻趕到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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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曉璟看了看手背上刺目的回血，清晰冷靜地回答：「是，主任！」

  「咣--------」一聲輕響，病房的門打開，是玉樹挺拔的慕楓帶著拔針的護士大步走了進來。當他看到立在床邊，自己拔掉針頭的曉璟，不由得愣了一愣。

  「曉璟----」他急走幾步，牽過她的手放在指尖用力按著。滿眼不贊同：「怎麼自己拔針了，不疼了？」

  她搖搖頭，眼裡有一絲溫暖的笑意在慢慢堆聚。「不疼了。」

  「我還是走吧。。。」護士抿著嘴兒笑著幫他們帶上了門。

  「好點了？」他摸了摸她的臉頰，目光中透出了不舍。上級的任務已經下來，他必須要馬上趕回530。可他的曉璟，面色蒼白憔悴，正在被病痛折磨，這個時候離開她，讓他的心如何能放下。

  「嗯，一點也不難受了。」她沖他呲了呲牙，故意露出以往粲然的笑靨。

  「曉璟。。。」

  「慕楓。。」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然後又都默契地停住。可能這種情況出現的次數太多，他和她都不再覺得好笑尷尬，陳慕楓彈了彈她的鼻尖說：「你先。」

  姚曉璟垂眸像是思忖了一下，抬起清亮的眼睛看著慕楓：「我要去中心。」

  「現在？」陳慕楓驚訝地問。

  隨即他從她的目光中看到了祈諒，他的領悟能力很強，自然明白她是因為什麼原因不顧病體一定趕去中心。他們之間，從事的工作雖然迥然不同，可是同樣的身不由已。

  「嗯。我必須馬上走了！」她抬腕看了看表，知道有再多的不舍也不能再耽擱下去。

  陳慕楓幫她把鬢邊凌亂的碎發拂到耳後，把藥塞進她的手裡，小聲叮嚀：「這是口服藥，一定要連服三天，聽到了嗎？」

  「唔。。」她接過被他大手攥得溫熱的藥盒，心裡泛起說不出來的滋味。有愧疚，有心疼，更有濃濃的不舍。這麼晚了，他一直陪著她折騰，好不容易情況好轉，可是她卻要加班拋下他。

  「我送你去中心。」她被他牽著手朝外走，當兩人呼吸到朗朗星空下清新的空氣時，姚曉璟忽然想起剛才慕楓對她似乎也有話講。

  「你要跟我說什麼？」她牽著他的手晃了晃。

  陳慕楓腳步微頓，月光下炯炯的星眸專注地凝視著她，平常粉嫩瑩白的一張臉上，有著病後初愈的憔悴和虛弱，可是神情卻顯得淡定和從容。

  他微曬，握緊她的小手說：「曉璟，不僅僅是你，我今晚恐怕也不回了家了。」

  姚曉璟聞言楞然，看著他的表情又很快反應過來，原來夫妻之間，除了夫妻相，連事業線也會如此的相似。

  兩人在D04所外告別。

  陳慕楓微笑著輕撫她散在夜風中的髮絲：「保重身體，等我回家！」

  她握著他的手，把臉頰緊緊地貼在他的溫暖之上，溫柔地說：「嗯，我等你。」

  沒有哀傷失落的哭泣，更沒有花前月下的浪漫，他們在夜色中分別，在吹響的戰鬥號角中奔赴各自的使命。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卻是時空和距離都無法隔阻的深沉愛戀。

  中心。

  前所未有的緊張和忙碌。

  姚曉璟雖然不是最晚到的一個，可是仍然算不得早。剛剛和柳軍官和好的柯欣桐竟然也來加班了，她全神貫注在電腦前處理數據，完全沒有看到姚曉璟的出現。而緊跟著從辦公室出來的郭主任更是把姚曉璟嚇了一大跳。

  只見他整個人像是脫了形的爛柿子，眼底的血絲比任何時候都來得駭人。他的脾氣猶如被點燃的爆破筒，幾乎是每逮到一位工作人員都要罵上一通。

  看到姚曉璟的時候，他血紅色的眼睛驀然發出耀目的光亮，緊接著，他的低吼聲穿破了整個中心。

  「姚曉璟，你是進醫院了嗎？！為什麼到現在才來！」

  姚曉璟被四周見怪不怪的同情目光搞得哭笑不得，她剛才確實在醫院，以病人的身份，被他吼到中心加班的。

  她扶著微微炸疼的腦袋，無力地晃了晃問：「到底出什麼事了，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