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互相傷害

  「你是不懂中文還是耳朵不好，我要離開歐家！」韓暖暖清晰地說道，口氣里的堅定令歐希燁一驚。

  她已經找不到自己留下來的理由了，確切地說，她已經害怕留在這裡了，她害怕面對歐希燁，面對這份剪不斷理還亂的感情。

  「呵呵，」歐希燁輕笑，眸底是一閃而過的落寞，「韓暖暖，你真的就這麼沒心沒肺嗎，我對你怎麼樣，你還不懂嗎？」

  「不懂，我從你的行為裡面只看到了你對我的討厭！不過，你再討厭我也無所謂，因為我也同樣的討厭你！」韓暖暖幾乎是吼著控訴道，將心裡所有的委屈和失落全都一股腦地吐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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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希燁定定地看著她，邪眸半眯，一股冷魅泛出，突然，他自嘲地一笑：「我以前居然會有把你留在身邊陪伴一輩子的想法，現在看來，我真是可笑！」說完，他轉過身拉開房門毫不猶豫地沖了出去。

  「砰」的一聲，大力地砸在了韓暖暖的心頭。看著那抹突然消失的身影和瞬間變得寂靜冰冷的房間，她一直強忍的眼淚終於絕堤而下。

  明明是決定要好好談談的，為什麼結果會是不歡而散？！而歐希燁離開前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韓暖暖的心亂極了，腦袋昏沉沉的。

  歐希燁滿懷怒氣地衝下樓梯，他一把抓起衣架上的西裝外套，從口袋裡面掏出車鑰匙，剛想拉開大門，身後一道柔美的聲音傳來。

  「希燁哥，這麼晚了你去哪裡？」安彩佳從樓梯上衝下來，一臉擔憂地看著慍怒的歐希燁。

  歐希燁煩躁地甩了甩額前的髮絲，「沒什麼，我想出去喝兩杯。」

  安彩佳愧疚地看著歐希燁，垂下眼帘，「希燁哥，我剛聽到你和暖暖的爭執聲了，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才……」

  「不，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歐希燁果決地打斷了她的自責，抬起黑眸對上那張酷張昔日愛人的臉頰時，心裡倏然一窒。

  他承認，在看到這張臉時他迷失過、動搖過，可是他現在清楚地知道自己要的人到底是誰，可那該死的女人卻一直都不曾懂得自己的心意。

  安彩佳看著歐希燁，善解人意地上前兩步，「希燁哥，這麼晚了就別出去了，如果你想喝酒我陪你喝兩杯吧。」說完，不等歐希燁回答，就已經走到酒櫃前拿了一瓶威士忌和兩隻水晶杯。

  「希燁哥，不會這麼不給面子吧？」安彩佳坐在沙發前，轉過身調侃式地邀請著。

  歐希燁挑了挑眉，也不再拒絕，踱著優雅的步伐走了過去，在她的身旁坐下。他動作流利地打開酒瓶，拿起桌子上的酒杯一口氣灌下了好幾杯。

  安彩佳看著他喝酒像喝水一樣，感覺到了他內心的煩悶，皺起秀眉一把奪過了他手裡的杯子，不忍地勸阻道：「酒喝多了傷身！」

  「我從小就是在酒里泡大的，這點對我來說小意思！」歐希燁輕嗤一聲，不屑地撇了撇嘴角。

  「那也不能這么喝啊，就算不為了自己也要為了那些關心你的人保重身體啊！」

  歐希燁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輕輕啜了一口，語氣中透著悲哀：「這個世界上除了爺爺，還有誰會關心我？」

  安彩佳連忙伸手攔下了他的酒杯，肯定地說道：「有，還有……」

  歐希燁抬起頭，那如磁鐵般吸引人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睨著她。安彩佳莫名的心頭一陣悸動，壓下加速的心跳，「暖暖其實很關心你的！」

  歐希燁自嘲地一笑，「她？我在她的心裡不過就是個可有可無，隨時可以說再見的普通人。」一想到韓暖暖對自己說的那些話，歐希燁的心就一陣莫名的揪痛。他仰起脖子，一下將酒灌下。

  安彩佳暗暗看了他一眼，隨即垂下眸，努力將自己的情緒隱藏好，緩緩說道：「除了暖暖，其實還有人一直在關心著你。比如，我……的姐姐。」

  歐希燁一怔，「安妮？」他沉默著，倏爾苦澀一笑，「到現在為止，我都不知道她為什麼要背叛我。」

  「不，姐姐沒有背叛你！」安彩佳突然拔高聲調，努力想要澄清些什麼，可當她注意到歐希燁探究的視線時，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彩佳，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歐希燁看出了她的閃躲和猶豫，兩隻手一下桎梏住了她的雙肩，情緒失控地搖晃著，「彩佳，告訴我，告訴我……」

  「我……」安彩佳眼神閃爍地看著歐希燁，可他強悍的氣場根本不容許她逃避半分。無奈之下，她傷痛欲絕地開口：「希燁哥，姐姐從來就沒有背叛過你。只是因歐老爺認為她不配嫁進歐家，他硬是逼迫姐姐離開你，所以姐姐自編自導了一出背叛你的戲碼……」

  歐希燁挺拔的身軀倏然一怔，他震驚地瞪大雙眸，不可置信地低喃：「不……怎麼會是這樣？」

  安彩佳面對他的質疑情緒瞬間失控，拔高音調道：「你要是不相信，你可以去親自問問歐老爺！原本我不打算告訴你真相的，可是我不想姐姐在你的心裡一直是以背叛者的身份存在，這對她不公平。畢竟，她曾經那麼的深愛著你……」

  一說到這裡，想起自己心愛的姐姐，安彩佳的視線頓時被眼淚模糊。

  「歐希燁，我真的好想恨你！曾經我無數次的想，如果姐姐沒有遇見你，那她是不是就不過傷心痛苦，就不會發生車禍！你知道姐姐對我來說有多重要嗎？我們姐妹從小沒了媽媽，爸爸一直都不敢認我們，我和姐姐相依為命，熬過了多少個難熬的歲月！」

  「我好想恨你啊！可是……姐姐直到離開人世都深深地愛著你，她都沒有怪過你，我又有什麼權利去恨你！」安彩佳哭的不能自已，把這些年來失去姐姐後的悲痛全都一股腦地發泄了出來。

  歐希燁看著她哭的梨花帶雨的臉頰，濃眉一蹙，瞬間將她顫抖的身軀摟進了自己的懷裡。他輕撫著她的後背，低沉如大提琴的嗓音在她的耳畔淺淺縈繞，「對不起……我從來不知道這些……」

  「我不要你的對不起……我只要我的姐姐！」安彩佳傷心欲絕地低吼著，兩隻小拳頭在歐希燁健碩的胸膛上捶搡著，而歐希燁也不躲避，只是直直地挺起腰板任由她發泄著。

  漸漸的，安彩佳打累了，她緊緊地抓著他襯衫的領口，將臉深深地埋在他的胸口，哽咽地說道：「我已經沒有可以依靠的人了，沒有了……我最親愛的姐姐再也回不來了……」

  歐希燁低下頭，睨著撲在自己懷裡抽泣的安彩佳，薄唇輕掀了掀，真誠地說道：「彩佳，以後我就是你的依靠，我會把你當自己的妹妹，代替安妮照顧你！」

  韓暖暖在房間裡糾結了很久，想想也許自己的說話方式有問題，所以才導致那場無疾而終的談心。她猶豫著，還是走出了房間，她決定這次一定要沉住氣好好談談。

  客廳里，空氣寂靜地有些詭異，安彩佳微微一怔，她有些意外歐希燁的回答。她沒有想到，面對這張酷似姐姐的臉，他還是不為所動。

  她不經意地轉眸，卻看到了突然出現在樓梯口的韓暖暖。她心裡一窒，轉瞬，一把緊緊抱住了歐希燁精壯的腰，故意拔高音調欣喜地說道：「希燁哥，我相信是姐姐冥冥之中安排了我們的相遇……以後有你陪在我的身邊，我再也不會孤單了！」

  韓暖暖看著眼前曖昧而深情的一幕，只感覺渾身一顫，她的雙眸倏然瞪大，臉色一片蒼白。

  這一瞬間，她聽見了自己心碎的聲音，七零八落，再也拼湊不完全……

  安彩佳看著樓梯口那抹落寞的背影跌跌撞撞的離去，眸底划過一抹複雜的精芒。她在心底暗暗道，對不起，暖暖……我不想傷害你，可為了姐姐為了安氏，她只能這樣！

  歐希燁有些不自然地任由安彩佳摟著自己，鼻尖縈繞著她身上迷人而優雅的女人香，莫名地，他竟然有些排斥這份不同於韓暖暖身上少女馨香的自然香味。

  他不動聲色地將安彩佳推離自己的懷抱，肯定而決然地開口道：「彩佳，你姐姐會一直留在我的心底，但是……我不想因為我和你姐姐曾經的那段感情，而讓暖暖有任何的誤會。」

  「希燁哥，你……愛上暖暖了？」安彩佳抬起頭看著歐希燁，臉頰上儘是失落，「你們之間不是一場協議嗎？」

  歐希燁深吸一口氣，一想到韓暖暖那張明媚動人的臉龐，原本臉上冷硬的線條也變得柔和，「我原來以為我不會喜歡上她，可事實證明，遇見她才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

  「希燁哥……可是我……」安彩佳含情脈脈地看著他，眸底倒映著他英俊如神祗的臉龐。

  歐希燁刻意不去看那令人遐想的表情，站起身來，低沉而疏離地說道：「我永遠是你可以依靠的哥哥，只是哥哥，彩佳希望你能明白。」

  看著他決然的離去，安彩佳怔愣在原地，片刻後，她的雙手緊攥，紅色的指甲深陷進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