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里只剩下爽了

  歷羲之被我秀出來的亂七八糟的酒灌得是七暈八素，紅著臉，趴到蘭花妖他媽的身邊，嘴裡噴著火，討好的笑：「媽媽，我覺得渾身輕飄飄的……呵……舒服！」、

  「坐遠點。」雖然同樣是冰冷的字眼，但貴婦人眼睛裡的溫柔的無奈，還是很有媽媽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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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歷羲之似軟骨動物，不僅沒有坐遠，還更近了三分。湊過去，膩得和嬰兒一樣：「媽媽，媽媽，媽媽……」沒有任何意義的喵喵叫著……

  然後，貴婦人放下手裡的活，拿了一杯溫茶水，臉上帶著恬靜的笑容，餵了他。

  二個人什麼也沒有說。

  我低了頭不去看，專心研究我手裡反光的秀克壺。

  心裡開始是沉甸甸的酸楚，我這個樣子是不是很賤。別人不愛我，我就要去折騰別人，我有意思麼？

  這世界上自有愛我寵我的人，我為什麼不呆在他身邊，而要去在不愛我的人身上尋找愛呢？好似緣木求魚，縱再努力，也不可能成功。

  媽媽，這世界上不愛自己女兒的媽媽多得是！

  也許大城市還能高調什麼男女平等。在鄉下，為了兒子犧牲女兒一輩子的事太多太常見了。比貴婦人還狠的媽媽都有，副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不愛的人換禮金，或者直接讓女兒為娼去給兒子們掙錢，並不是罕見的事。

  我們家不遠處就有一個女孩子從十一二歲起就被迫在家接客，而且是髒老病臭，一律不給挑的。現在年紀和我差不多，都已經老得不成樣子了。

  我何必在這裡找痛苦呢？

  心酸連成一張，視線有些模糊了，我努力眨眼，不想在外人面前哭出來。

  我仔細地盯著那壺上的反光面，那裡有一對相親相愛的母子。然後……

  然後……

  然後……我驚訝的看到那一對母女看到我的模樣，互相交換一個意味深長的眸光……

  原來，他們是故意的，故意做出這一副噁心的母女圖來打擊我。

  怎麼可能狠心如此！

  這一對不敢和人硬來只會使些陰險花樣的母子！

  我突然厭倦了，厭倦了這種生活。折騰這對母子，我自己也得不到真正的快樂。

  我喝乾了自己調出來的酒，眼睛微眯，哇，這酒，意外的好味道。看來我對於食品天生有一種直覺。

  淡淡的酒香果香於舌尖慢慢的暈開，暈開……暈開出一片綿軟的甜。

  好想韓絕！

  好相信，他的吻，他的擁抱！

  嗯……

  我也許不應該在這裡的，這裡的人這裡的東西沒有一樣屬於我。

  我站起來，離開！

  ☆

  我住的是後院，比較靜，遠遠兒的就聽到有哭鬧的聲音。

  「求你了，你別這樣，他才只是一個15歲的孩子，別對他這麼殘忍，他就快能工作了，有吃的，給他吃點就成，我們也不要求什麼！」女人的哭泣極為傷痛。

  「你看，你看，他有把我當老子嗎？我養他，我不瘋了！你看，你看那孩子，那一雙如狼的眼睛像是會吃人一樣，準備把我們生吞活剝。我告訴你，你現在再對他好，也沒用，他就和他那流氓老子一樣，只會讓你一輩子受苦。」男人憤怒的吼叫著。

  「那，老公，不要這麼急嘛，那明天行嗎？讓我替他收拾下東西。總不能讓孩子就這麼著到大街上去吧。」做媽媽的一邊擦拭眼淚，一邊心軟地求情，卻在男人嚴厲的瞪視之下住了口。

  「你要弄清楚，你現在是我老婆，我對你怎樣，你那流氓前夫對你怎麼樣？！你要心裡有數。再說，他不是我兒子，又這麼大了，自然得走，誰教他有一個不成材的老爸呢？我沒道理養老婆還要替人養野種！」

  男人一直口沫橫飛的高談闊論，渾然不覺小男孩那一雙狼眸，正一瞬也不瞬地用一種狠毒的神情，直盯著他。

  「你們別再演戲了，我走。」那個黑黑的小男孩怒道。那一聲里，充滿了多少對於母親的失望啊。

  男人露出得逞的笑，聲音很討厭，「你本來就應該走，這裡不屬於你，你以為你還能待多久。」

  「老公，請你，別這樣……」軟弱的媽媽在一旁欲言又止。

  「廢話什麼，他本來就該走啊！」男人粗魯地道。

  在丈夫的瞪視之下，軟弱的媽媽閃避在一旁，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你，你也別太過份了，我不是你的孩子，所以也不需要你養，不過，你要對我的媽媽有一點不好，我是不會主過你的。」男孩子毫不畏縮的說，直瞪著眼前的成年男子，不過，他的心裡，不會沒有楚酸吧。

  是不是今天晚上，他也會和我一樣，表面強硬，內心疼痛流血！

  「一個什麼都不懂的毛頭小子夸什麼海口，我和你媽的事，淪不到你管！」對於小男孩所說的話，男人根本不放在心上。

  我看著那個媽媽，在一邊無助的哭泣！

  突然有一種極度的怒意在我的心裡燃燒奔騰……

  為什麼，身為母親居然在這樣的時候不保護自己的孩子？！

  這樣小小的孩子，還未完全發育，讓他一個人出去能做什麼？

  偷，搶，被人打，虐待！

  而做母親的呢，在一場哭泣後，躲在舒服的屋子裡享受著新丈夫的性愛。然後在有空的時候在良心不安一下就行了嗎？

  也許我是不愛管閒事。

  但今天，

  對不起。

  我手癢了！

  我走了過去。

  一家三口看到我不吵了。歷家的家規還是大的，工資高福利好，他們也是很敬畏主子的。

  我轉了眸，看了看周圍，寧寧正好走過去。

  我招了抬手，她想躲，又不敢，表情尷尬的走過來：「大小姐，有什麼吩咐。」

  我手指輕輕一動。

  寧寧趕緊的掏出了筆和本子。這一段時間這些下人們都知道家裡有個啞巴大小姐，人人走路自帶紙筆，供我隨時使用。

  我寫了幾個字，這對夫妻，遣了，這孩子留下來，給我擦車！

  我不知道能保這孩子多久，我沒義務為這孩子提供一輩子保護的，但我，現在，有能力，讓他爽一次。

  我的生命，最近，只有這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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