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一章 我請你吃白煮蛋

  第四百七十一章我請你吃白煮蛋李二小時候上學的條件比現在都還艱苦得多，那時候山裡的野獸，可比現在多得多了，李二靠著打獵掙學費自己去鄉里上小學和初中的，現在看見三丫這個樣子，李二深有感觸。想不到現在這個年代了還有這樣的事情。

  小時候的種種艱難困苦，在李二的腦海里迅速的放映著。

  「真的嗎？李叔叔？」三丫聽見李瀟說的話，抬起頭，那張閃著淚光的臉充滿了期待和不敢相信。

  「當然是真的，叔叔不騙你！那山崖和深淵都不好走，叔叔還為三丫你修一條路，兩座橋。讓那大汽車，能夠直通三丫的家門前！」李瀟認真地說道，如果不這樣做的話，李瀟心裡會非常的不舒服的。

  「嗯，可惜，……爺爺再也看不到大汽車開到家門口了。」三丫覺得，這個李叔叔的背很是堅實可靠，李叔叔說的話，也是絕不會假的。

  「三丫，你爺爺一直都在天上看著你呢！爺爺那麼愛三丫，不是嗎？」李瀟說道。

  「嗯！」懂事的三丫知道自己的爺爺無論如何都不會回來的，村裡的有些人，進了山里，再也沒有回來，這個三丫是知道的，山裡的狼可厲害可狠毒了！

  李二他們沒有直接回家，回到村里，他們先送著三丫去了三丫的家。

  低矮逼仄的竹籬茅屋裡，到處都被煙火熏得黑黑的。一個老婆婆坐在火塘邊上，火塘里的火快要熄滅了。老人家雙手放在火上取暖。

  「奶奶！」三丫喊了一聲，眼淚就嘩嘩地從眼裡湧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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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是三丫回來了啊！三丫，你爺爺呢？他還沒有回來？家裡來客人了啊！三丫，快搬凳子給客人坐！唉……不行了，我這糟老婆子眼睛看不見嘍！怠慢了客人啊！」火塘邊上的老人家客氣地說道。

  「三丫，你爺爺是磨蹭什麼！怎麼還不回來！家裡來客人了，他也真是的！」老奶奶不等三丫和李瀟等人回答，又接著說道。

  三丫囁嚅了一下嘴唇，兩隻通紅的眼睛看了看李瀟，老人家似乎才注意到三丫在哭。「三丫啊，你哭什麼啊，過來，奶奶看看，要乖啊！」老人眼睛凹陷，臉上的表情卻是一臉的寵溺。

  「奶奶！」三丫再也忍不住了，「爺爺他，嗚嗚，他，被狼……叼走了……奶奶！」三丫撲過去，半跪著身子倚在奶奶的懷裡，傷心地哭了起來。

  「什麼？」老奶奶很明顯地怔了一下，接著說道，「這老不死的！那麼大把年紀了也不小心點！三丫，奶奶看，你傷著哪裡沒有？」老伴每天都往深山裡鑽，遲早會有出事的一天，老奶奶已經早就有這個心理準備了。現在老奶奶所擔心的，卻是三丫是否也受了傷！小孩子一定嚇得不輕！

  「沒有，奶奶！是這些叔叔救了我！奶奶，爺爺他，爺爺他……」三丫大聲抽泣著，愣是沒能說出話來。

  「哦，三丫別哭，啊，爺爺他，早晚總會離開我們的，別害怕，還有奶奶照顧你呢！三丫不哭啊……」老奶奶乾癟的眼眶裡，掉下了兩滴渾濁的淚水，臉上的褶皺也是微微顫抖著，看得出，她心裡是很傷心的。

  「三丫別哭，孩子，咱快謝謝救命恩人那！」老奶奶說著用枯瘦的手掌扶著三丫的肩膀，有些吃力地站起來，撲通一下朝著李瀟等人跪下了，雙手放在地上作揖，「謝謝，謝謝你們哪！恩人！謝謝啊！」

  李瀟和李二等人連忙上前一步，在她剛跪下就把她扶了起來。「老人家，你別這樣，這是我們應該做的！你快起來，我扶你坐著。」李瀟說道。

  「九姨婆，我是小蒙啊！姨婆，你千萬不能這樣，您這不折煞了我嗎。」李二哽咽著說道。

  「小蒙？你是三丫四表舅家的小蒙？」老人家高興地說道，「你回來了？你當年宰了那兩個鄉上來的畜生，可是有些年頭沒有回來了！是你救了三丫？」在這小村子裡，七彎八繞的都是親戚，只是很多都是遠親罷了。

  「是我，九姨婆，我們送三丫回來的，救了三丫的，是我的老闆，也是我的好朋友，***。」李二握著老人家的手，難過地說道，「姨婆，我叔公他老人家……實在對不起，我們趕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孩子，別說這些啊！你救了三丫，已經是天大的恩情啦！還有***，謝謝你啊！」老奶奶說著又要朝李瀟來個拜謝，李瀟他們當然不會讓老人這麼做的，很客氣地勸著她。

  「唉，蒙娃子，你也長大了，你叔公他，這會兒反倒是解脫呢！他那腿，老犯病，愣半天一熱就得咳嗽到天亮，還經常頭疼得滿地打滾，這下好了，糟老頭子他解脫了，這冬天，至少不會咳嗽頭疼拄著拐棍上山啦……只是，苦了咱三丫啊！這么小的孩子……以後我要是也去了，她怎麼活啊！」老人家聲音黑悲涼地說著，她不擔心自己離去，她知道，自己是三丫的累贅，並且，自己總會離開三丫的，她才不到九歲啊！

  「姨婆，你放心！我會照顧好三丫的！」李二一咬牙說道。在外頭漂泊這許多年，最讓李二心痛的就是自己那兒子，染上熱病不治而亡了！自己連最後一眼都沒能看見！這下三丫這麼可憐，父母都沒了，李二當然不願讓著孩子也受苦，即使只是看在鄉親的這層關係上，李二也絕對不會讓三丫受苦的。

  「蒙娃子，我就知道你心好！唉，這些年，可苦了你那媳婦，這下好了，你平安地回來了，三丫以後，就托你幫我照顧啦！我這眼睛喲，要是不瞎的話，說不定能為三丫做點什麼。」老人家握著李二的手邊搖邊說，一隻手，還在李二的手上輕輕地拍打，在傾訴著自己的心裡話。

  「奶奶，三丫不會丟下你的！」三丫一聽奶奶要把自己送人，三丫當然不願意了。

  「三丫，乖，聽奶奶的話，你夢叔叔可是好人呢！當年，要不是有兩個混蛋進村來招惹你秀秀阿姨，你蒙叔可是有文化的人咧！村里就數他讀的書最多了！你放心，啊……」老人家把三丫摟在懷裡，輕輕地摸著她的小臉，留戀地說道，「爺爺奶奶都是捨不得三丫的，所以，三丫要為爺爺奶奶爭氣，知道了嗎？」

  「哦，我知道了！」三丫用髒兮兮的小手揉了一下通紅的眼睛，小聲說道，「我要爺爺奶奶在我身邊，陪著我。」

  「傻孩子，爺爺奶奶當然會一直陪著你啦，不在你身邊，就是在天上看著三丫呢！你可別讓我們難過啊。」這話，聽起來好像是臨終遺言一般，李瀟和李二都聽出了有些不對勁，敢情老人家不想成為別人的累贅呢！

  「九姨婆，你放心，三丫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我會照顧她，但是她會陪著你的！」李二連忙說道。

  「唉，老啦，這把老骨頭還能有什麼用呢！」九姨婆似乎自言自語地說道。

  「你還有三丫啊！你是三丫這孩子唯一的親人啦！」李二說道，「三丫還是會一直在家裡陪著你的！我家離你家也不遠，我會每天送飯菜過來的！」

  「蒙娃，趕明兒，你找村裡的人幫忙，把你叔公的事安排一下！我這老婆子可不中用啦！」九姨婆說著掀起自己的衣角，從裡面摸索出一個方便塑膠袋子，層層包裹著的裡面，是一小迭錢，老人家抖抖索索地把錢打開，有一張一百的，一張五十的，還有幾張十元的，總共有兩百多點，他把錢遞向李二的方向，說道，「蒙娃，這錢，你拿著，雖然不多，你媳婦秀秀生病可用著大錢呢！這錢，你幫老頭子把後事辦了，將就著，我就只有這些錢啦。」

  「姨婆，您還是留著！我不能要您的錢啊！你放心，我晚上就安排。」要是任三丫爺爺的屍骨在叢林裡，明早恐怕都找不全大塊的了。

  「蒙娃，我還指望你照顧三丫呢！你要是不拿！你讓我老婆子怎麼和你叔公交代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叔公那脾氣……」老奶奶的手微微顫抖著，但是很堅決，李二不把錢收下，她心裡怎麼會踏實呢！

  李瀟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李二改口說道：「好，姨婆，我就先幫您收著，多出來的，我就拿來還你。」

  「哎，這就對啦！估計這錢也是不夠的，蒙娃，你可要多得辛苦啊！對了，三丫，給咱家的大恩人做晚飯！把你爺爺去年打的那塊麂子乾巴拿來做了招待客人！」老人家又叨念道，「你爺爺他還一直捨不得吃，這不，都走了也沒有嘗一口……」老人家說著又嘆了一口氣。

  三丫看了看自己的奶奶，又看了看李瀟等人，她站起身，走到李瀟身旁，伏在他的耳邊低聲說道：「李叔叔，我家的麂子肉早就被我爺爺賣了換我的學費了，我家沒有什麼好吃的，我，我請你吃白煮蛋好嗎？我生日的時候我奶奶都會給我煮的，我最愛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