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再沒有資格說愛你
2024-11-12 16:33:00
作者: 我是綠水
「我憎恨他,但是卻原來,我所做的事,和他沒有一絲一毫的分別。」慕容烈低聲沙啞地說,「我愛她,卻從來沒有相信她,寧可相信從小根植在心底的那個秘密,那個詛咒……我說我愛她,自以為為她做了許多,然而到頭來傷害她最深的人卻是我。」
醫生忽然不知道說什麼了。
他曾經勸過慕容烈,但是現在真的有這樣的結果,他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慕容烈。
眼前的少爺是這樣絕望,他是真的被擊潰了。
知道寧瞳兒小姐其實是愛他的,比他認為她從來沒有愛過他,更加的讓他難以接受。
因為此時,他已經傷她最深。
「我將她的父親扣留在手上時,他曾經想要見我,我想他是想將當初的實情告訴我,可是我恨他們,我拒絕了。然後事情演變到現在這樣的地步,我想對他請求他原諒我對他們所做的一切,都說不出口……因為我……已經沒有資格請求他們原諒了。」
「少爺……」醫生喃喃地叫他。
慕容烈放下手,看著他,那眼睛裡絕望到了極點。
「少爺……你曾經說過,寧可叫我少爺,不叫我伯爵,因為我已經變成了和他一樣的伯爵。我心裡一直恨他,誰知道最後我變成了和他一樣的人。」
慕容烈忽然笑起來,笑得肩膀都在不停地抖動。
醫生難過地看著他:「少爺,這不能怪你。」
「不能怪我,怪命運嗎?」慕容烈喃喃地說著,「是命運讓我們走到了今天的這一步?還是我自己咎由自取?」
「少爺……」
「我對不起她,但是我已經沒有勇氣再去尋找她,求她回到我的身邊。也許,從一遇到我開始,她平靜幸福的人生就被我改變了,如果不是遇到我,一切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慕容烈喃喃地說:「我沒有資格求她原諒我了。」
醫生看著他,轉頭看了一下牆上愛德森伯爵的油畫[綜漫]有限賣糕全文閱讀。
上一代的悲劇,難道真的要重複上演?
不,他不甘心看到愛德森家族每一代主人都是這樣的悲劇結尾。
他一定要做一點什麼。
**
夜色很深,愛德森古堡里靜悄悄的。
慕容烈高大的身影出現在走廊盡頭,他久久地站在寧瞳兒曾經住過那麼久的那間房間外,目光像是穿過那華麗的房門,看到了房間裡,曾經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纖細身影。
過了很久,他終於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華麗奢靡的房間裡空蕩蕩的,沒有一絲人氣。
她走了,將這房間裡最後一絲氣息和溫度也帶走了。
現在這個華麗奢侈的房間只剩了那些華麗的古董擺設,徒有空殼。
慕容烈慢慢地走過去,在床上坐下來。
往事一幕幕地浮現在腦海里,那些他刻意遺忘的,那些他曾經根本不相信的……
她不停地流眼淚。
躺在床上,她閉著眼睛,只是不停地流眼淚,就像嘗盡了世間所有的悲傷和痛苦。
他還記得她當時淚流滿面不斷抽泣的模樣,可是他當時卻以為她只是在演戲。
她那時,就恢復記憶了吧?
所以她那樣的悲傷,那樣的痛苦。
可是,他不相信她。
還記得她伸出手來,緊緊地抓住了他的手,睜開眼睛來含著眼淚問他:「如果我說我愛你,你相不相信?」
她問他:如果說愛他,他相不相信。
可是,他沒有選擇相信他。
他認定了她在欺騙她。
那時的她,為什麼沒有說是韓清逸封鎖了她所有的記憶,也許是因為知道他根本不會相信她。
也許是因為說出來也沒有用。
她不想說是韓清逸造成的這一切,只想問他「如果我說我愛你,你信不信?」
可是,他到底是讓她失望了。
不,也許是絕望了。
他在她流著眼淚問他這句話以後,卻丟下她離開。
讓她一個人獨自流淚,讓她……面臨那樣的絕境。
蘿絲和她的女僕先是用枕頭捂住她的臉,讓她窒息,失去了呼吸,讓蘿絲以為她已經死了,然後將她從窗口推下來,造成是她自己跳樓自殺的假象。
在經歷這一切殘忍的事情的時候,他在哪裡?
如果他肯相信她,留下來,一切也許都不同。
如果他真的像他自己承諾過的,會永遠保護她……
不,他沒有保護到她,從來沒有古武殺手混都市。
傷害她最深的,卻反而是他。
慕容烈伸手放在床沿上,想像著她是懷著怎樣恐懼絕望的心情,被蘿絲用枕頭死死地按在身下。
只差一點點,她就真的離開這個世界,徹底地離開她了。
她在那一刻,恨他嗎?
還是希望他這個惡魔來救她?
慕容烈閉上眼睛,不知不覺眼角有透明的液體滑下來。
瞳兒……
瞳兒……
對不起。
事到如今,連親口對你說這句話,請求你原諒的資格,我都沒有了。
蘿絲想要她的命,而徹底地摧毀她的,卻是自己。
在她好容易撿回一條命,成為了植物人以後,自己所做的都是什麼事……
是把她當成洩慾的工具。
是……無窮無盡的折磨和糾纏。
曾經對她承諾過的幸福,從來都沒有實現過。
他帶給她的,除了痛苦,還有什麼?
慕容烈慢慢地躺下來,躺在寧瞳兒曾經躺過的地方。
她的意識應該還是清醒的吧?
在那些被他囚禁的日日夜夜,她是否也只剩下了憎恨。
他是應該被憎恨,邪惡的、十惡不赦的惡魔。
他親手將她的愛毀滅了,親手將她摧毀了。
慕容烈閉上眼睛,淚水無邊無際地流下來。
當她被人接應上船,回過頭來面對他舉著槍準備射擊的樣子時,她看他的那一眼..
是不是再也沒有了愛,只有了恨。
抑或是……
連恨都不屑了。
他連被她恨的資格都沒有了吧?
慕容烈閉著眼睛,眼淚靜靜地流下來。
很久,很久,他躺在寧瞳兒曾經躺過的床上,喃喃地說了一句話。
「對不起,我愛你。」
只是,我再也沒有資格說這句話了。
只是,我不配對你說這句話了。
慕容烈的眼淚忽然肆無忌憚地洶湧流下來。
**
美國舊金山。
寧瞳兒提著簡單的行李從一家酒店出來,剛要伸手攔一路計程車,忽然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青年從背後猛地用手帕捂住了她的口鼻仙之痕跡。
寧瞳兒猝不及防,手上的行李猝然掉到了地上,被那人拖入了一輛車子裡。
遠遠地,一個戴著墨鏡的男人看到這一幕,頓時大吃一驚地想要追上去,然而那車子已經迅速地開走了。
這個戴墨鏡的男人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保鏢,見到此情此景,立即追上去記下了那輛車子的車牌號碼,一面迅速掏出電話報告給了上面的人。
接他電話的人是藍寧..沒錯,韓清逸明知道自己和寧瞳兒已經無可挽回。
然而他愛寧瞳兒,愛得太深太深。雖然事已至此,但是這份感情也確實不能割捨。
她一個女孩子家,無親無故,他怎麼能放心她一個人流浪在外?
他命令人遠遠地跟著寧瞳兒,只要保護她不受傷害,又不能讓她知道。
但是就是因為跟得太遠,保鏢一時大意,沒想到寧瞳兒竟然也會有仇家,以至於眼睜睜地看著她被人迷暈拖走了。
藍寧接到這電話,第一反應就是:是真的嗎?
那簡直太好了!
他心裡簡直恨不得寧瞳兒快點死掉最好。
然而,他也深知寧瞳兒對韓清逸的意義是什麼,所以他心裡第一反應是高興得要命,但是當著韓清逸的面,他也實在不敢將這種心情表露出來。
而且,他更知道這麼大件事意味著什麼。
所以,他一面在心裡偷偷地念著:讓那個綁匪將寧瞳兒弄死最好了!快點死吧!
一面又不得不如實地將這件事告訴了韓清逸。
韓清逸聽到這樣的事,當然是立即就命令人去追那輛車,同時自己也往外跑去,親自去營救寧瞳兒。
寧瞳兒醒過來發現在一艘船上,而且她被人用行軍帶牢牢地綁在甲板上,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正在用手推動著一根長長的針筒,將一點透明的不知道什麼藥劑給推了出來。
「你們做什麼?」
她拼命地掙扎,但是根本沒有用,行軍帶綁在她的身上紋絲不動。
「怎麼這麼快就醒過來了?」一個同樣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的中年男人悶聲說,「那個笨蛋竟然連這麼個女孩都搞不定?」
寧瞳兒全身一震,然後不可思議地看著這個遮住了面目的中年男人。
「伯父?」
她又驚訝又失望,還有更多的說不出的情緒:「韓伯父,是你。」
那個中年男人也愣了一下,沒想到自己這樣都被她認出來了。
他先是一怔,然後笑了一聲,將口罩摘了下來。
熟悉的面容,與韓清逸略微有幾分相似,果然是韓清逸的父親,曾經的韓氏藥業集團的董事長。
「這樣都被你認出來了,丫頭,你比我想像的聰明。」
他看著寧瞳兒,眼神很冷漠也很陰沉:「既然你都認出來我了,那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抓你嗎?」
寧瞳兒看著他,忽然停止了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