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如果我不是尊王

  深夜，被尊王禁固在懷中，明夕無法入眠，他的身體總是那樣灼熱，靠得太近，會被燃燒得連白骨都不剩。

  他沒有再動她，只是給她上好藥，重新包紮好傷口之後，將她抱回房間，強制的給她餵下稀飯，然後將她禁固在懷中。

  他的眼睛是閉著的，可她知道，他並沒有睡。

  夜太安靜了，靜得可以聽見彼此的心跳和呼吸，只是，這種感覺再也不會甜蜜幸福，更不會深情纏綿，這是疼到麻木，恨到疲憊過後的平靜……

  不知道多久，尊王突然開口，聲音如嘆息般低沉：「明天，我送你去海城。」

  心靈仿佛突然被什麼觸碰，明夕睜開眼睛，怔怔看著他，這是妥協麼？是她以自殺的極端方式換來的妥協？

  「但是……只能呆一天，明天晚上，我會去接你。」尊王的眼睛緩緩睜開，眸子裡飄浮著不真實的情緒，隱隱的，有些黯淡。

  明夕垂下了眼眸，沒有說話，她還能說什麼，這已經是他最大的極限，最後的恩賜，再要求什麼也是徒勞無功。

  看著明夕的神色緩合下來，尊王的眼眸里終於浮現了淡淡的欣慰，也許，有時候真的應該學會適當讓步，只要她好好的，就算是暫時的妥協又何妨。

  

  離開二天，尊王廢了很大的功夫才將那個女臥底泄露的消息攔截，將那個收到消息的長官滅口，問題暫時解決，但尊王不排除那個長官有沒有將消息發送給別的偵探，所以留下冷琴在皇城繼續勘察，而他因為擔心明夕，便提前回來。

  看著明夕歇斯底里、悲痛欲絕的樣子，尊王很是心疼，終於答應讓她回一趟海城，雖然這樣有些冒險，但是，只要她的心情能夠平靜下來，他什麼都願意做。

  「孩子，你打算怎樣？」明夕的聲音很無力，也很忐忑，她害怕他說出令她痛心的答案。

  「你真的很想要這個孩子？如果他……」

  「是的。」明夕打斷尊王的話，抬眸堅定的看著他說，「他是我的孩子，無論如何我都要留下他。如果你不想要，就讓我一個人承擔，但你不能動他。」

  「你怎麼承擔？」尊王的眉皺了起來，目光尖銳的盯著明夕。

  「放了我，我一個人帶著孩子生活，我可以保證終生不嫁，只要一個人扶養他長大……」

  「終生不嫁？」尊王的唇邊漾開淺淺的弧度，「你以為，我將你強制的留在身邊，只是出於占有欲？」

  「不然是什麼？」明夕淒涼的笑，「如果你要說是因為愛，我會覺得很假，因為我在你身上，已經找不到愛的感覺，你根本不懂什麼叫愛。」

  「那你告訴我，什麼叫愛？」尊王單手捧著明夕的臉，深深看著她。

  「愛情是強烈的依戀、無私、專一的情感，你做到了哪一點？」明夕嘲諷的輕笑……

  「你依戀我嗎？你最依戀的是你的地位與勢力。你對我無私嗎？你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慾，可以不顧我的感受折磨我，禁固我，控制我。你專一嗎？你與冷琴之間有著理不清的複雜關係，無論是情慾還是什麼，那都是對愛情的褻瀆……」

  「你認為我不愛你？」尊王的眼睫輕閃。

  「也許……你從來就沒有愛過我。」明夕的眼淚不知不覺滑下來，「有一種愛叫作放手，你懂嗎？如果真的愛一個人，會希望她幸福。」

  「我什麼都可以給你，是你自己要苦苦糾結，為什麼你就不能聽話，好好留在我身邊？」尊王始終不能理解明夕的心思，「你用那些可笑的正義和善良來束縛自己，讓自己變得不快樂，你根本就是在自尋煩惱。」

  「你永遠無法理解我的想法，就像我永遠無法認同你的世界一樣。」明夕無奈的感嘆。

  「就算離開我，你就一定會幸福嗎？二年前，我給過你離開的機會，可你仍然不幸福，你曾經說過喜歡跟我在一起，是你忘了。」

  一句話，令二人不知不覺想起了幾個月在海城那段美好的時光，那時的他們，沒有任何束縛，自由自在的愛著，那種感覺真的很好，就是在那時，明夕說過喜歡跟他在一起，那個時候，他們是真的很相愛，可惜，這種感覺，再也找不到了。

  「也許我不一定會幸福，但至少會平靜。不會像現在這樣永不見天日，生活在陰暗的世界裡。我更不想讓我的孩子將來也走你的舊路，讓他也變成一個殺人如麻的殺手，跟倚龍堡里那些孩子一樣進行著可怕的殘忍的訓練……」明夕尖銳的瞪著尊王。

  「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尊王打斷明夕的話，果斷的說。

  「那你打算怎樣？只要你還是暗夜的尊王，只有我們還生活在暗夜，這種事情就無法避免不是嗎？唯一的辦法就是放我走，讓我和孩子離開暗夜。」明夕從尊王眼中看到了一絲動搖，他對孩子，是有感情的。

  「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處理。」尊王的心不由得揪緊，這二天，他想了許多，想起上一次明夕流產時的情景，那是徹底的崩潰與絕對，那個可憐的孩子，還未成人形就扼殺，他不會再讓這種事發生。

  他已經決定，要留下這個孩子。

  明夕沒有再說話，沉默了許久，她突然感傷的說：「如果……你不是暗夜的尊王，而是一個普通人，那麼此刻，我們應該很高興，而不是如此痛苦糾結。」

  「你不喜歡的是暗夜，不是我。你還是愛我的。」尊王將明夕摟入懷中，溫柔的吻著她的臉頰。

  「是，我不喜歡暗夜，我無法適應這個黑暗的國度，永遠都無法適應，如果你的身份註定無法改變，就請你放過我吧，放過我……」明夕在他懷中嚶泣低語，她的眼淚濕透了他的胸膛，也浸濕了他的心。

  尊王沉默不語，氣氛很沉寂，他身上獨特的氣息催眠著明夕，漸漸，明夕疲憊的入睡，下意識的手竟抱緊了他雄健的腰際。

  尊王深深凝視著懷中的明夕，輕輕整理著她凌亂的長髮，腦海里，浮現一個念想，如果，我不是暗夜的尊王，我們是不是就不會這麼痛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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