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 逃離
2024-11-12 15:11:37
作者: 希茗
暮色之中,兩位「小太監」,踩著小碎步,急速地向著宮門出口奔去。
月華如洗,星辰點布。卿言感受著習習涼風,穿梭於瓊樓玉宇之間,心中不免有一陣小小的失落。舉目環顧四周,她暗道:「別了,城國皇宮,別了,麒麟城……」
來的時候,滿懷憧憬,待要離開時,滿身傷痕,心力憔悴……或許離開,真的是最好的選擇了吧。
此刻京城內已然宵禁,而宮門自是緊閉。
「站住!什麼人?」值守的一位侍衛瞪著眼睛喝道。
映月公主徐徐上前,向著值守的侍衛行了一禮,「這位大哥,郗陵太子命我等出宮尋訪,還請勞煩您給開一下大門?」
「郗陵太子?」侍衛疑惑地上下打量著這位眉清目秀的小太監,待目光停留在她胸前的銘牌時,臉上精氣一現,「你這是漱芳齋的管事,跟太子府又有什麼關係?」
「是嗎?」映月淺淺一笑,「跟這個有關係。」她優雅地伸出一根手指,在侍衛的面前晃了一晃。
那傢伙還在遲疑之際,卻只見映月食指霍然前伸,猛地戳向了他胸前死穴,那人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就頹然倒地了。
周邊的侍衛頓時一陣驚呼,伊伊哇哇地操起傢伙就向映月撲來。
「哼哼!」映月一聲冷笑,看似柔弱的身軀,頓時爆發出了無盡的力量,她雙掌疾甩,如砍菜切瓜一般,將這幫值守大門的侍衛一個個撩翻倒地。
「滴滴滴滴~~」一個處在遠端的侍衛,急忙吹響了警報的哨子。
尚未等他吹出第二聲,映月的鐵拳已然揮到,一拳便砸落了他兩排門牙,「噗哇!」那侍衛大呼一聲,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可是,這麼一折騰,已然驚動了其它正在巡邏的侍衛,一時之間「滴滴滴滴!」警報之聲此起彼伏。
映月臉色一沉,猛地抽出了腰間的柳葉薄劍,對準緊閉宮門的銅鎖就是一劍揮下。
「哐當」一聲脆響,薄劍刃片翻卷的同時,銅鎖亦是應聲落地。抬腳踹開了沉重的鑄鐵板的宮門,映月拉過了卿言的小手,「快跑!」
兩個弱小的身子便急速奔向了燈火通明的麒麟城的街道。
映月一邊跑著,一邊撕下了穿戴在身上的太監服,露出了緊身的夜行衣。
卿言也照樣而為。
路過一家緊閉的商鋪大院,映月摟住卿言的細腰,雙足奮力一蹬,便躍過矮牆,進入庭院之內。映月目不斜視,直奔馬廄而去。
卿言好奇地小聲問道:「姐,你怎麼知道這裡有馬?」
映月咧嘴一笑,「從小就在馬背上長大的我,幾里外就聞到了這兒的馬糞味。你?能騎馬嗎?」
「可以!」卿言一張紅彤彤的笑臉在院外高懸的燈籠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嬌艷,她堅毅地點了點頭,「我能騎馬!」
「好!跟緊了,咱們沖了!」說罷,映月瀟灑地舉起馬鞭,重重地在馬後臀上抽了一下。
「嗚!」馬嘶聲響,如疾風般一躍,兩人便縱馬疾馳在麒麟城寬敞的街道之上。
城門雖然緊閉,卻又怎能攔得住武藝高強的映月?
卻只見刀光劍影閃過,那幫不知死活的守城官統統倒下。
打開東城門,兩匹奔馳的駿馬就急向九迴廊的方向奔去。
許久,才從城門之中追擊出了一批御林軍,但是此刻,卿言她們已然消失在暮色的迷霧之中了。
風聲呼呼從耳邊刮過,映月頓時開懷大笑,「哈哈哈,遨遊的滋味就是舒暢!妹妹,想不到你的御馬之術,也可以嗎?」
卿言一雙小手緊緊拽住了韁繩,「還行吧!我來的時候就是騎馬的,這回也沒那麼生疏了!可是,姐姐,我們現在要去哪裡?」
映月垂眸,低頭不語。她沉思了片刻,這才略顯落寞地說道:「哎,天下之下,恐沒有我們的容身之處了。妹妹,你可知在城國是否有相對安全的落腳地呢?咱們先去那裡避難幾日,等把你安頓妥當了,我再回大宛!」
「姐姐?你要回大宛嗎?」
「是的,不過此事暫時不提也罷,咱們先趕路。」
「我知道的!」卿言遙望東方,「在神女峰下,城國的地界內,有一處幽靜的世外桃源,若不是有人指引,旁人恐怕很難找尋到那裡。那個地方叫做玲瓏居,先前是柘榮侍衛的居所,後來借給皇甫實大哥居住了。」
「皇甫實?」映月聞言,心頭猛地一顫,剪眸之中呈現出了無盡的哀思與抑鬱,「玲瓏居……」她的心,不由地開始隱隱刺痛,雖然她不願意前往那裡,但是,卻又無法開口阻止。悶了半響,這才悠悠地嘆了口氣,「玲瓏居就玲瓏居吧,只要妹妹認可,我沒有什麼意見。不過既然要去神女峰,咱們得先翻越九迴廊。這座險峻的山峰原本是城國都城麒麟城天然的險阻屏障,想不到,卻又要成為我們逃生的阻礙。妹妹,今晚我們就爬山,你能行嗎?」
「沒事!」卿言紅彤彤的小臉蛋滿是堅毅,「姐姐行,我就行!」
很快,她們就奔行至了九迴廊的地界。皎潔的月光如水般傾瀉在了險峻的山峰之上,如給九迴廊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卿言遙望山峰,睹物思人,心中頓時唏噓不已。她思緒繚繞,一顆心早已刻畫上了兩個字——郗銘。聽說,他就是在這九迴廊上失蹤的。
在那瞬間,她甚至有一個小小的期盼,但願能夠在九迴廊上邂逅郗銘……以告慰自己失落的心。
映月用手捅了捅卿言,「在想什麼呢?那麼出神?」
卿言苦澀地一笑,「姐姐,你說,我們能否在山上遇見郗銘呢?他或許躲在哪個山洞裡療傷呢。又或許,我們能夠在這裡與找尋郗銘的柘榮侍衛不期而遇……」
映月輕輕地哼了一聲,「去惦記著這兩個討厭的男人幹什麼?咱們還是多為自己考慮考慮,為一個已經離你遠去的男人神傷,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