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七章：你就這麼不願意嗎？

  曲霏夢一直都知道傳宗接代好像是某些人腦海里固有的想法，仿佛生來就有的生存目標，然而在她心中，御離淵並不是那樣的人。

  她一邊思考一邊摸上御離淵的臉頰，食指輕輕在他不知何時冒出的胡茬上摩挲，扎扎的手感有點上癮。

  「還要摸多久？」御離淵的眼睛仍然緊閉著，暗含笑意地調侃著。

  「你醒了？」

  

  「被你這麼摸，誰能不醒？」御離淵緩緩睜開眼，捉著曲霏夢的手湊到唇邊吻了吻，「怎麼心事重重的？」

  曲霏夢任由他握著自己，眼神從他的唇掃到他的眼睛，湊過去在他長長的睫毛上吻了一下。

  御離淵下意識眨眨眼，盯著她良久啞著嗓音，「酒醒了還是沒醒？」

  「嗯？」她偏頭疑惑。

  「在大典上你不是說不想再孕育子嗣？」男人聲音更低了，不知是普通徵詢還是質問。

  一句話喚回曲霏夢的記憶，也喚回她的擔心和疑慮。

  她另一隻空著的手撐著御離淵的胸膛，仰頭和他對視，望進他深邃的眼裡，「你也想再添子嗣？」

  一句話問住男人，主觀來說，他自然是想綿延子嗣，可懷孕諸多辛苦，他並不能全然替曲霏夢分擔。

  這片刻的猶豫落在曲霏夢眼中便等同於肯定的回答。

  她瞬間嚴肅，頭往後仰，拉開和他的距離，誤會了他的猶豫之意，「你也想我給你開枝散葉？」

  「不是。」御離淵想要解釋，卻被曲霏夢那一瞬間的拒絕傷到，解釋出口卻變成了不滿地質問，「你就這麼不願意嗎？」

  這對話似曾相識，一下將曲霏夢帶回到以前的討論。

  她沉默地和御離淵對視，這不是願意與否的問題，但是即便現在和他細說，恐怕他也會認為她在找藉口。

  「我累了。」曲霏夢沒有回答，頭一次選擇逃避問題，收回手，翻個身背對著御離淵，眼睛卻直直地看著夜色中的虛無，毫無睡意。

  御離淵望著她的背影，心中有氣，但更多的是疑惑。

  她為何會不願意？他們一直都坦誠相待。

  不該說的話還是脫口而出，「我為你永不納後宮，你為我連孕育子嗣都做不到？」

  原本曲霏夢已逐漸平息，聽到這話理智瞬間喪失，猛地坐起身，怒視著御離淵，「所以你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讓我繁育子嗣？」

  「……不是。」

  「那你是什麼意思？還拿不納後宮和我做交易？」曲霏夢怒氣湧上來，御離淵的話在她聽來更像是辯解。

  御離淵沒想到一句話惹來她這麼大的怒氣，一時愣住，隨後便升起被忤逆的憤然，「你現在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御離淵，我真是看錯你了。」曲霏夢氣極反笑，懶得與他再做爭論，「既然傳宗接代對你來說這麼重要，那你廣納後宮吧，想必能兒孫滿堂。」

  她冷笑一聲，掀開被子，一腳踩在御離淵的腿上，跨步大搖大擺地走出去。

  御離淵被踩得悶哼了一聲，好死不死地接了一句，「坤寧宮就是你的寢宮，你還想去哪裡？」

  曲霏夢背影頓了瞬，抬腳出去，大聲吩咐，「香桃，備馬。」

  「……是。」香桃沒想到被自己這個烏鴉嘴料到了，尷尬地應了，迅速為曲霏夢找來一匹馬。

  馬蹄聲漸遠，坤寧宮重新歸於平靜。

  御離淵躺在曲霏夢的床上，鼻息間都是熟悉的味道，良久拉起被子蓋住臉，掩飾住煩悶。

  皇后生氣一事很快便傳遍了朝堂，因為太顯而易見，往日在早朝要偷偷牽手好幾次的皇上皇后這幾次早朝竟然沒有看對方一眼。

  而皇后還對皇上的親近表示相當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