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柴房幹活

  來賀是雲浩身邊的老僕人了，雲浩打小就是由來賀照顧長大的。從某種層面上來說，來賀對於雲浩的感情和對他的付出已經遠遠超過了雲浩的父母。

  所以即便是在外面再受嘲諷和侮辱，他回來之後都隻字不提，因為他不想讓這位已經年過六旬的老人再跟著自己操心。

  但是來賀在這府里三十餘年，有些事情即使雲浩不說他也知道。他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給雲浩沏了一杯茶後，憂心忡忡地對雲浩說道：「少爺，老僕是看著你長大的，自從上次你昏迷醒來之後，老僕總是感覺你和以前不一樣了。可能是老僕老了眼花了……」

  雲浩心裡咯噔一下，乾笑兩聲說道：「來賀叔你想多了，我還是我，還是以前那個遊手好閒惹是生非的大少爺。」

  來賀有些出神地望著給雲浩沏茶的茶杯，緩緩說道：「我感覺少爺一夜之間好像突然間長大了，以前無論老爺怎樣對你，你都對老爺不理不睬，還有雲凌少爺總是欺晦你，你見了他總像是老鼠見到貓一樣遠遠地就躲開了。下人背後說你壞話，你也只是回來想老僕抱怨發火，以前還總喜歡出府胡鬧，跟一幫富家子弟吃喝玩樂。可是如今少爺的變化，真是讓老僕感到很高興，我想如果夫人泉下有知的話，也一定會很開心的。」

  

  雲浩心裡苦笑，原來以前雲家大少爺過的如此窩囊不堪，那他倒是十分好奇這個『京中四霸之首』是怎麼成他的稱號的。

  下午的天空晴空萬里，連一片雲彩都沒有，八月的天氣竟然有一點燥熱。雲府的內廳中，雲大夫人正襟危坐在上首的椅子上，下面站著剛剛從演武操場上被叫過來的雲浩。

  雲大夫人是名門之後，舉手投足之間透出一種雍容華貴的氣質，她在內持家一向賞罰分明，深得府中大多數人的愛戴。

  雲浩知道這雲家大奶奶並非自己生母，其實雲浩的生母早在他三歲那年就已經因病去世了，大夫人處事一向公允，不知道今天把自己叫道這裡有什麼事情要交代。

  大夫人不緊不慢地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淡淡道：「浩兒，今天有下人過來稟報說你今天打了家丁，有這事情嗎？」

  雲浩仔細的看著大夫人的表情變化，卻發現自己什麼信息都得不出來，面無表情地說道：「不錯，今天我的確教訓了一個不長眼的家丁。」

  大夫人柳眉倒豎，聲音中含著些怒氣說道：「這僕人現在躺在床上不省人事，你難道不感到懊悔嗎？」

  「懊悔？哼，這是他自作自受，難道在這雲府之中，我打個僕人還要向您這大奶奶匯報不成？」

  「砰！」大夫人的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喝道：「放肆！你就這樣和我說話嗎？」

  雲浩冷冷地瞧著大夫人，聽大夫人的意思，自己以前對她還頗為畏懼嗎？

  「雲浩，這府中諸多事宜都有我辛辛苦苦在中間維持，你打了下人還不給個說法，你今天就別想出這個屋子。」大夫人滿臉怒容地瞪著雲浩，她不敢相信那個從前在府里對自己唯唯諾諾的窩囊廢如今竟然公然在內廳中和自己叫板，這內廳中更是有著幾個下人眼巴巴地在看著自己對這件事情的決斷，何況那個僕人也不是一般的僕人，如果為了這個無用的大少爺而傷了這些下人們的心，只怕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威望也會有所損失。

  如今也正是藉助這個廢物少爺拉攏府中下人的絕佳時機，府里的三夫人雖然不問世事，對這府中掌權之事並不在意。可是這個二夫人就不一樣了，如今他也是母憑子貴，藉助二少爺的地位在府中囂張跋扈，大有奪取自己在這府中的絕對地位。這二夫人還深得雲良奕的喜歡，竟然得了個平妻的位置，二少爺因此也算是嫡子。

  府中的老管家和那些眼觀稍微長遠些的下人都紛紛唯二夫人馬首是瞻。這讓一直處在府中第一夫人位置的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如果自己在這件事情上偏袒了大少爺，恐怕那些對自己一向忠心耿耿的下人難免不會起了二心。

  雲浩心裡十分鬱悶，原來這大少爺在府中的地位已經如此卑賤了。虧自己還以為走了好運氣才轉世到了少爺的身上。這樣天天被人欺負的大少爺不做也罷。不過既然大夫人已經欺負到了頭上，自己也不能退縮，他倒要看看這個一向『賞罰分明』的大夫人能對自己怎麼樣。

  「下人背後說主子壞話，我這做大少爺難道連教訓一下的權利都沒有麼？」

  大夫人冷笑兩聲：「這府里哪個下人沒有說過你的壞話，你怎麼不都去打一遍呢？這來福也算是我的私人家丁，你就算是要打他，可也得看看主人。」

  雲浩心裡暗罵一聲，不就是個下人嗎？這個大夫人今天是鐵了心要跟自己過不去了。

  無奈地聳聳肩，雲浩說道：「那大夫人你看怎麼辦呢？」

  大夫人臉上露出了奸計得逞的笑容，站起身說道：「從明天起，你要到柴房去劈三天柴禾。這就是你的處罰！」

  雲浩睜大了眼睛，臉上寫滿了不敢相信。為了一個僕人，這個大夫人居然這樣處罰自己，這真的令他感到不可思議，心裡哀嘆道：『雲浩啊雲浩，你在這府中過的還是真悽慘啊，怪不得天天跑出去找樂子呢，換誰處在這樣的位置都會被逼瘋的。』————————————————————————————————————雲府的柴房一捆捆從府外買來的乾柴堆成了一座小山，幾個青壯年漢子正在揮汗如雨的劈著柴禾，雲浩搬了把小躺椅坐在柴房屋檐下的陰涼處納涼。

  開玩笑，讓我來這裡幹活？雲浩恨恨的想著，那個過來監督自己的小管事被自己一頓威逼利誘，居然嚇得對自己點頭哈腰，也不監督自己幹活了，告訴那幾個劈柴的下人說大少爺是來這裡當監工的，這幾個大漢聽得小管事這樣說，也立馬買足了力氣在這裡個勁兒劈柴。

  雖說府中僕人有數百人之多，但是這些僕人都還是分著等級的，敢肆無忌憚嘲笑大少爺的自然是那些級別較為高級的僕人了，那些中低級的僕人頂多在私下裡議論一下也就算了，畢竟在雲府當差待遇可是頗為豐厚的，要是能夠成了這裡的中級僕人也就相當於有了鐵飯碗了，當上了高級僕人，那出去可就是耀武揚威，可見雲府底蘊還是頗為豐厚的。這些砍柴的僕人只是雲府裡面的短工，如果這個大少爺看好自己，自己成為長工就十分有可能，熬個一二十年就有可能捧了鐵飯碗了，幾人憨厚的笑想著。

  雲浩前幾天出手打的，正是大夫人身邊的以為高級僕人，這也是大夫人異常生氣的一個原因，而這個監督自己的小管事也算是個中級僕人，此時正老老實實地站在一旁搖著扇子給自己扇風。

  果然是『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古人誠不欺我。雲浩愜意的想到，這樣一來他到是免去了再被雲凌侮辱。

  眼看日落西山，馬上就要黃昏了，小管事搖扇子搖地早就精疲力盡四肢酸軟了，更是早早地巴著天黑好讓自己早些離開這個黑心大少爺。想起剛剛大少爺在路上對自己的威逼利誘，他的腿不禁有些發軟。這個大少爺以前可是十分『和善』自從上次醒過來之後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整個人身上充滿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戾氣，讓人敬而遠之。

  雲浩睜開了眯著的雙眼，看了看即將落山的夕陽，對那個小管事說道：「你回去，明天繼續來監督我啊！」

  小管事立馬哭喪著臉：「小人哪敢啊！」

  雲浩走過去貼著他的耳朵說道：「回去之後可不能是這副德行，怎麼說怎麼做你心裡有數，我就不用再教你了，如果出了差池的話……嘿嘿，你應該知道自己的結果的。」

  想起還在床上躺著昏迷不醒的同事，小管事的額頭上頓時出現了豆大的汗珠，立馬點頭哈腰地說道：「小人懂得，小人懂得……」

  「你下去。」那小管事聽到這句話如聞大赦，立馬屁顛屁顛的消失在了後院柴房中，雲浩皺眉看著，心裡想到：『靠！竟然沒發現這小管事的輕身**如此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