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節 無聲危機

  次日。

  「你還非得要跟來，不管你的事。直接從帝都回國不就好了，海克因迪亞斯集團缺了你這個總裁，搞的下去？甩手掌柜當的還真是舒服。」付明走出了寮國萬象國際機場，一邊走一邊向身後的可可海克因迪亞斯抱怨著。

  「反正回去也沒事做，正經生意一直都有集團高層在處理，我對他們很放心，軍火市場也沒什麼大事，如果這件事真的跟吸血鬼有關……我為什麼不應該來？」可可小聲哼了一句，扭過頭去。

  「李靜雪，可可來就算了……你為什麼要來！」付明已經無奈的要死了，原本一個可可一個女孩就夠他麻煩的了，李靜雪居然也死皮賴臉的跟來，看起來福東好像早就知道會是這樣，機票都多定了兩張！

  「東南亞可不是中東，這裡的人是不講什麼規矩的。」

  「上面說我近期的任務就是跟著你，獲取情報。」李靜雪拎著自己的行李箱走在最前面，絲毫不遮掩的說了出來，「並且保護你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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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明撇了撇嘴，「看來總參還真是想要把我拉過去啊，人情我記下了，只要不會危害到iadc和我的原則，我會儘量做到你們的要求，但是想要把我從iadc拉過去，就算是iadc解散了，也不可能。一個軍火商不會為政府做事。」

  李靜雪只是笑了笑，沒說什麼。

  「路德，車怎麼樣了。」付明轉過頭去，問跟在自己身後的路德艾力克斯。

  路德看了看手錶，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十一點半，「時間差不多了，應該已經有公司內的人開過來了。」路德打量著著停靠在路邊的汽車，「在那！」

  付明順著路德的手看過去，兩輛suv商務車像以往一樣，一動不動的停在路邊。

  萬象繁華的城市讓寮國看起來並不像是一個軍閥混戰的國家，各種各樣的人和車在機場門口的路上穿行，其中不乏西方人。

  「還真是個魚龍混雜的地方。」李靜雪咂了咂嘴，「我們要多長時間到達豐沙里（寮國北部城市，蔡嘯將軍駐地）。」看起來李靜雪比付明還要著急，雖然軍火走私應該歸警方和國家安全局管，但是他們畢竟沒有在國外執法的許可和權限，軍方也不可能派特種部隊來幹掉當地軍閥，只能通過總參的情報和例如付明這種邊緣人的能量，斷了這條走私路子。

  路德在所有人都上車之後發動了車子，而醫師傑克戴維斯則是發動了後面的那輛車。傑克是團隊中除了路德之外，駕駛技術最好的，十幾年沒有接過一張罰單，並不是因為他遵守交通規則，而是因為他懂得利用交通規則，反應極快，每到一個地區，總會把這裡的路況和監察情況研究清楚。

  「估計明天上午，中國國內的飛機只能飛到萬象，去別的地方就只有通過公路了，當時如果直接從雲南穿越過境，或許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路德看了看自己身後的那幾個黑色旅行袋，「不過我們會因為非法攜帶槍枝而被抓起來，如果反抗，邊境軍可不是吃素的。」

  「這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付明拿出了從尹文東身上找到的m9手槍，「這一定是iadc的貨，那些散人軍火商不可能從製造商弄到這麼完美的東西，五年前我賣給蔡嘯的那批貨，根本沒這東西，就算是有，過了五年一槍未發，也早就舊的不像樣子了。」

  「別想了，明天見到蔡嘯，也就知道了。」可可伸了個懶腰，「都別吵我，讓我眯一會兒。」說完就躺在了同樣坐在最後排座上的李靜雪的大腿上。

  副駕駛座上的付明向後看了一眼，又是一陣無奈。窗外的高樓大廈，燈火通明，飛一般的向他的身後飄去，車輛漸漸的遠離繁華的都市，公路也變得越來越窄，也不知車跑了多久，居然只有沙石鋪成的簡易道路了。

  付明還記得，五年前，為了使寮國名存實亡的政府不再進攻北部省份，他向這個地區輸入了大量的軍火和裝備，接受武器的軍閥武裝有很多，蔡嘯就是其中接受武器最多的一個，也不知道是哪來的錢。付明腦子裡思索著什麼，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傑克，放慢車速，隨時準備停車，看好我的剎車燈，前面有關卡。」路德對著麥克風喊了一句，隨後也把檔位換到了抵擋，為了防止在遠距離被發現，自從出了市區，他就根本就沒有開遠光燈，到了現在，連近光燈也關掉了。「老闆。」路德輕輕的推了推付明。

  付明揉了揉腦袋，醒了過來。「有情況？」

  「前面有關卡，不過他們好像沒有發現我們。」

  付明擺了擺手，「停車，先觀察一下。」隨後他拿出了一個紅外夜視微光望遠鏡，向前面看去。

  望遠鏡的視野里，出現了一條橫在道路中央的路障，路障兩旁還有幾所簡易的房子，付明看了看手錶，凌晨三點，黑夜中的守衛好像正在睡覺，並沒有人在路障旁邊把守。「也不知道是哪裡的人。」

  「應該是蔡嘯的人，我們已經進入他的地盤了。闖過去？」路德也走下了車子，找了個稍遠的地方解了個手，活脫脫像是一個中國國內的客車司機。

  「不能確定道路兩旁是不是有地雷，這種地方很難說，我可不敢用你們的命去冒險，蔡嘯敢把軍火輸入中國國內，就料定了我會來找他麻煩，和平解決看來是不行了，只有與他面對面的談話才能知道更多的東西。」付明點了點頭，「拿武器。」

  「馬特，醒著沒？」付明拉開了車門，看著正在閉目養神的馬特亞當斯。

  「閉了會兒眼，沒敢睡著。」馬特聽到付明的聲音，馬上睜開了眼。

  「可可，李靜雪，醒醒。」付明皺著眉頭搖了搖兩個女孩。

  李靜雪畢竟是總參的調查員，聽到有情況，馬上醒了過來，摸著自己身上的手槍。可可就沒那麼精神了，揉著眼睛好半天才回過神來，若不是李靜雪捂住了她的嘴，她早就大聲的罵出來了。

  「你們兩個待在車裡，李靜雪，可可就拜託你了。車門鎖上，在車裡很安全，把車門反鎖上，rpg那種東西是打不透這車的。」付明一邊說著一邊和路德把兩個黑色旅行袋拎下車。

  他抓起了對講機。

  「傑克，不要發動車輛，輕聲下車，所有武器裝配消音器，沒有我的命令不允許開槍。」付明小聲的對著麥克風說道。前方幾十米處就是哨卡，如果沒有問題，他完全可以在對方絲毫沒有發現的情況下，把這個地方清理乾淨。

  「三十秒後準備完畢。」傑克對著對講機說了一句，和宋佳豪一起把後面那輛車中的黑色旅行袋拽了出來。

  十人安全部隊的所有成員，都準備好了自己的主武器和副武器，西裝外面身穿防彈衣，每個人的腦袋上面還帶著夜視儀。活脫脫的一群高素質重火力的恐怖分子。

  付明摘掉了眼鏡，把夜視儀拉到了眼睛上，同樣手持一把xm-8二代輕型突擊步槍，hk公司生產的這種5.56mm突擊步槍模塊化程度相當高，短管的xm-8在近距離上有著很快的射速和非常大的殺傷力，塑料外殼使得機動性極佳，在連發設計中後坐力小的驚人，甚至可以單手發射。放大四倍的稜鏡正像紅外瞄準鏡使得在點射的時候具有極高的精確度，付明還是很喜歡這把槍的。

  「檢查彈藥情況。」馬特也拉下了夜視儀，弓著身子，端著一把m4a4摸了上去，行動速度很慢，其他人都跟在他的身後，而付明則是在隊伍的中央。路障的兩邊分別有兩座小屋，如果人數過多，同時攻擊肯定不會有什麼效果，付明決定逐個擊破，畢竟在武器裝備和士兵素質上，他占有絕對的優勢。

  「馬特，停下！注意！」前北約部隊成員韋恩布萊德低聲吼了一句，他還沒有戴上夜視儀，「看你的腳下。」

  已經帶頭走到屋子門口的馬特趕緊停止腳步，蹲下身子，摘下了夜視儀，看著腳邊發著紅光的東西。

  「sh*t，多虧了你韋恩。」馬特小心的把地面上的紅外感應地雷拔了下來，拆掉了電池。「你的眼還真尖。」馬特從身上取下了一顆手雷，「震撼彈，小心。」他低聲吼了一句，拉下了震撼彈的保險環，順著沒有關緊的門縫扔了進去。

  圓滾滾的震撼彈砸在了牆面上，反彈到地板上，木質地板發出了咔咔的響聲。屋子裡的人剛被響聲驚醒，震撼彈就轟的一聲炸開，他們只覺得頭腦發懵，一陣耳鳴，就失去了反抗能力。

  馬特聽到震撼彈炸響，轉身踹開門，跟身後的徐成一起沖了進去，馬特手中的m4a4和徐成手中的rpk（俄羅斯產，卡拉什尼科夫輕機槍）強大的火力瞬間把五個人打成了篩子。

  其餘三個屋子裡有了動靜，本地軍閥士兵馬上打開了燈，手持ak47自動步槍，帶著手電筒沖了出來，檢查著周圍的情況，他們很快發現了受到攻擊的屋子沒有亮燈，迅速向這裡靠攏過來。

  付明的十一個人分成兩撥，分別躲在屋子外的兩個牆角。「已經暴露了，允許自由開火，小心腳下，不要踩雷。」

  付明一聲令下，安全部隊成員都開始了自己的攻擊，帶著消音器的步槍讓這個安靜的凌晨並不是很吵鬧，子彈噗噗噗的射出，不斷有掉在地上的清脆的聲音，傳入付明的耳朵里。

  交火不到三分鐘，二十幾名敵方士兵就倒下了一半，剩餘的一半龜縮在一所屋子後面不敢出來，還能聽得到他們互相吼著付明聽不懂的語言。

  「他們在叫增援，不要給他們機會！」付明想到了什麼，馬上揮了揮手，讓手持輕機槍的徐成頂了上去，「宋佳豪不要動，看著兩邊，不要讓他們突圍！」

  宋佳豪沒有回答，只是架好了狙擊槍，等待著膽敢衝出來的一切敵人。

  「老闆，有車輛的聲音。」路德對車十分熟悉，而且消音器使得周圍的環境不是很吵，汽車引擎的轟鳴聲十分容易分辨。他謹慎的朝著路的兩頭望去，商務suv並沒有發動，而且引擎的聲音也不同。

  「在那！是箱式卡車！」路燈小聲的喊著，他很清楚的看到了車輛有示廓燈，這是卡車的獨有特性。

  卡車從路的另一邊開來，跟付明車隊走的方向是相反的。

  付明也稍稍抬起頭，順著卡車來的方向看去。發動機的轟鳴聲越來越大，似乎卡車並沒有發現這裡有什麼異常情況，仍舊全速向哨卡接近著。

  付明掏出瞭望遠鏡，仔細的觀察著卡車。他看到卡車的車頭正面，有一個他很熟悉的圖案。

  兩個紅色的橢圓形圓環的中央，有四個深藍色的英文大寫字母。

  「iad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