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日有食之

  第55章　日有食之

  我躺在床上，腦海里始終在想著明日之日食，也不知道到了什麼時辰才迷迷糊糊睡去。

  與此同時，蒙古皇宮的一處高樓上。

  正在教導法絕觀天象的印天涯突然道：「法絕，今夜星象有異，勢態頗為複雜，本尊需要仔細思索，你道行不夠，看久了會傷神的，先下去吧。」

  「是，神尊大人。」

  法絕走後，印天涯獨自望著空中，閃爍不定的星辰似乎是一粒粒棋子，凌亂地散落在棋盤上。

  忽的，印天涯似乎想到什麼，取出一個圓盤，對著天空開始演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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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象似乎和日月有關，日月乃是天象中兩座十分重要的星辰。印天涯看著推算完的圓盤，只見其上日月成一直線，月阻日路，天狗吃食？是了，今日一定會現日有食之之象。

  印天涯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不過是普通的天象罷了。」

  正待收拾圓盤，卻見空中天象微變，印天涯神色驟變，「只是怎麼會為南朝命星添色呢？不對，天上星座間的軌跡發生了細微的變化，對於南朝命星起了推波助瀾之效，卻不知此事是好是壞，好在本朝命星仍然毫不遜色。」

  二月一日晨。

  我來到議事大殿時，朝中大臣早已在此候駕。我心道，還真準時啊，連賈似道也是難得準點到達。朝議時大家只是談及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似乎都是心不在焉，我知道大家都在等待。

  我在等，賈似道在等，大臣們也在等，也許，整個臨安人都在等吧。我只記得今日有日食，但具體是幾點我卻沒有一點印象。

  臨安在我國的東部，想必發生日食的時間應該不會太晚。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漸漸，朝上的聲音也越來越少，賈似道時不時地用眼睛斜視我，不過，我雖然內心焦急，卻神色自若，這出現日食之事是我說的，無論如何，我都得鎮定，先帝之夢可不是說著玩的。自古以來，皇上開口都叫金口，反過來講，這金口是不能隨便開的。出家人不打誑語，其實是皇上不可誑語，否則金口就變得一錢不值了。

  已過巳時（9點），天空依舊，太陽高掛。

  負責天象的司天監親自在大殿外設立觀測點，不少司天監之人圍著觀測儀器，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天空。

  方靈一早便來到靈隱寺，祈求菩薩保佑，「菩薩在上，靈兒一向虔心向佛，菩薩保佑我哥達成此願。」

  儘管方靈並不知道我是當今皇上，但似乎也感覺到我對這事的重視，至少獅峰商行所有的銀兩都壓在上面了，所以是不能輸的。

  寧乾宮中的全玖就像平時的我一樣站在頂樓的窗前，默默地祈禱，盼望著上天早降天象。

  按照正常時間，朝會到此時已經結束，只是今日大家似乎都有某種默契，自發地留在殿內，眾人臉上神情各異，也不知道是希望出現日食還是不希望出現。

  我內心開始變得煩躁起來，幾乎快忍不住要衝到殿外觀看了。

  臨近午時（11點），外面突然傳來一聲驚喝，「來了。」

  一直在觀測天象的司天監大聲的叫了起來。

  賈似道一聽，猛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快步走到殿外，隨即眾大臣爭先恐後的跟到外面，霎時，偌大的殿上只剩下我和小七等人。

  這一次不僅是日食，還是更為少見的日全食。

  日全食的過程可以包括以下五個時期：初虧、食既、食甚、生光、復圓。

  日食總是從太陽圓面的西邊緣開始，這過程即為起初的初虧，當我走出殿外時，日食已到了第二階段，食既。

  我拿起司天監給我的濾光片，往上看去，只見太陽圓面被遮掩的部分逐漸增大，同時我也感覺到陽光的強度與熱度顯著下降。約莫過了二分鐘，整個太陽圓面被完全遮住，天空頓時一片黑暗，晝夜不分，整個臨安籠罩在黑暗之中，僅餘太陽周邊透出一圈光芒，稍遠處還能見到數顆明亮的星星，在這同時，原來的太陽處瞬間形成為一串發光的亮點，像一串光輝奪目的珍珠高高地懸掛在漆黑的天空中。又過了約一分鐘，在太陽西邊緣開始射出一線刺眼的光芒，原來在日全食時可以看到的色球層、日珥、日冕等現象迅即隱沒在陽光之中，星星也消失在這片逐步放大的光芒中，太陽被遮蔽的部分開始減少，片刻間，陽光重新普照大地，是為日食的第五階段，復圓。

  整個過程也就持續了五六分鐘。

  隨著日食消失，我的心也定了下來。

  我長長的舒了口氣，重新坐回到鑾駕，我覺得自己真的就是真龍天子了，也許到了這時，才感覺到，我是皇帝。

  和賈似道第一回合的較量，我算是取得了勝利，這也就是我作為穿越者的優勢了，只是不知道我的到來會不會改變歷史運行的軌跡。

  大臣們三三兩兩地走入大殿，一邊還在議論紛紛。

  我端坐龍椅，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這般大臣。

  賈似道破天荒沒有坐回其椅子，而是難得的站在了大殿中央，雙手作揖，竟然笑道：「陛下果真上應天上星宿，實為真龍天子也，此乃我朝之福，萬民之福也。臣祝陛下洪福齊天，也祝我朝興旺盛世。」

  我心道，這廝倒也變得真快，恐怕其心中一直在罵娘吧。

  我抑制住內心的喜悅，微微笑道：「師臣請坐，朕雖然上應天命，但還需師臣這等忠心大臣相輔。」

  未等賈似道坐回其位，其餘大臣全部出班跪倒：「陛下洪福齊天，上應天命，臣等願隨陛下中興我朝。」

  我終於沒能忍住，哈哈大笑起來：「眾位愛卿，免禮平身。」

  「謝陛下。」

  「昔先帝託夢，今已得證，朕便是我朝命星，待下朝後，朕自當前去祖廟祭祀先帝。眾位愛卿，日後我們君臣協力，中興大宋，建立一個遠超漢唐盛世的大宋王朝，爾等也都可以留名千古。」

  「臣等謹遵聖意，以助陛下宏圖大業。」

  我突然覺得自己就似那魔教教主東方不敗，接受教眾的頂禮膜拜。我稍稍靜下心神，掃視了一遍群臣，最終將目光停留在賈似道身上道：「退朝。」

  我看見賈似道退朝時臉上也是掛著笑容，只是這種笑簡直就是苦惱人的笑，不過我也很佩服賈似道，一見天象出現，便立即向我恭賀，轉換之快，不愧為朝中老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