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2024-11-14 04:50:15 作者: 刺刀特種兵

  西奈半島,西奈沙漠之中。

  一支龐大的軍隊正在急速奔馳之中,隊形顯得有些凌亂,長長的隊伍,一段一段的。隊伍經過之後,捲起陣陣黃沙,遮天蔽日的,仿佛天都一下子暗了下來。

  不時的有人掉隊,不時有人被卷進流沙之中,不時有戰馬倒斃,可是卻都沒人理會,有些人回頭看了一眼,那些陷入流沙之中,正在大聲呼救的同伴,只是稍微駐足,便招來了隊官的一陣皮鞭。

  「混蛋!還看什麼看,快快趕路!」[

  陷入流沙的士兵連聲呼救,卻換不回任何回應,不禁絕望了,只能眼看著黃沙吞噬自己的軀體,吞噬自己的生命。

  走在隊伍中間,被眾將簇擁著的便是阿拉伯帝國在埃及行省的總督穆巴克,一個月之前,率領著數十萬大軍殺入西奈半島,可是連唐軍的影子都沒看到,就要狼狽的逃回去,這讓穆巴克有些氣悶,這些天來,他暴戾的脾氣變得越來越嚴重,時不時的便要鞭責士卒。

  跟在穆巴克身旁的哈馬斯此刻也是戰戰兢兢的,這些天來,穆巴克時常要尋他的晦氣,不是鞭打,就是辱罵。

  「哈馬斯!」

  穆巴克一說話,哈馬斯的身子就忍不住一陣顫抖,這些天他最怕的就是哈馬斯叫到他的名字,每次被穆巴克想起來,都沒有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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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督大人!」哈馬斯知道躲不過去,低著頭縱馬到了穆巴克近前。

  「啪!」

  皮鞭狠狠的揮了下來,狠狠的抽打在了哈馬斯的臉上,頓時留下了一道血痕,火辣辣的疼,哈馬斯還不敢發出聲音,只能咬牙忍耐著。

  穆巴克的眼睛血紅,怒視著哈馬斯,道:「都是你這個該死的混蛋,如果你不出那個餿主意,我怎麼會變成這樣,都是你,混蛋!」

  當初哈馬斯建議穆巴克盜掘埃及法老的陵墓,將木乃伊扔進大海,打算用法老的詛咒,將唐軍嚇回去,誰知道計策不成,反倒激起了埃及土人的反抗。

  原本穆巴克麾軍東進,麾下足足有二三十萬埃及僕從軍,可現在呢?

  大概是看出了阿拉伯人在埃及的統治,已經到了日薄西山時候了,當穆巴克得知亞歷山大港被唐軍偷襲,匆忙回軍的時候,那些埃及僕從軍大半都逃散了,現在加上原本的阿拉伯軍隊,穆巴克的手上也緊緊剩下了二十多萬人,這讓他怎能不恨。

  更嚴重的是,留守開羅的哈馬德里,以及蘇伊士港的守將哈薩爾,都是哈馬斯的兄弟,可以說這一次哈馬斯的禍闖大了。

  穆巴克咒罵道:「哈馬斯!你最好祈禱你的弟弟哈馬德里能夠守住我的開羅,不然的話,我是不會放過你的,當心我活剝了你的皮!」

  穆巴克為人暴虐,在埃及制定的刑法十分嚴苛,屬下人稍微犯一點兒小錯,就要抽筋剝皮,他這番話說出來哈馬斯被嚇得幾乎都要暈倒了,可是他又能有什麼辦法,最小的弟弟哈薩爾丟了蘇伊士港,讓唐軍長驅直入,哈馬德里又大意的丟了亞歷山大港,萬一開羅也失陷了的話,就算是穆巴克不遷怒他,估計葉齊德也能讓他的家族,永世不得超生了。

  穆巴克罵了一陣,便將阿里喊了過來,現在阿里在他面前可是個大紅人,雖然東進驅逐唐軍是阿里提出來的,結果埃及西部空虛,導致亞歷山大港失陷,可是那並不是阿里的責任,而且撤軍回援也是阿里提出來的,接下來指揮作戰,穆巴克還有許多要倚重阿里的地方。

  「阿里!我們還有多久才能回到開羅!」

  阿里在心中盤算了一下,道:「總督大人,按照現在的速度,再有十日便能到達開羅城下了!」

  「十天!」穆巴克一皺眉,道,「真是該死!我們現在應該想個辦法,擺脫後面的唐人,再讓他們這麼追下去的話,就算是回到開羅,我們也根本沒辦法作戰了!」[

  阿里也是緊皺著眉頭,道:「總督大人!我們現在要擔心的不是身後的追兵,而是前面會不會有唐軍阻擊,那些已經襲占了亞歷山大港的唐軍很有可能會在半路阻攔我們,如果在被後面的唐軍合圍的話,我們的情勢可就糟糕了!」

  穆巴克點點頭,道:「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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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里奈的搖搖頭,道:「總督大人!我們現在沒有別的道路可以選擇,只能西渡奧倫特河,經過卡迭石,才能進入到埃及西部地區,只要能渡過奧倫特河,我就有辦法可以躲過唐軍的阻截,平安返回開羅!」

  奧倫特河!

  穆巴克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心不由得一顫,對這個名字,他並不陌生,因為在古埃及的歷史上,哪裡曾經爆發過一場非常著名的戰役一一卡迭石之戰!

  而主持卡迭石之戰的埃及法老,就是被他刨了墳塋的拉美西斯二世。

  在古埃及的歷史上,曾出現過數的法老,有記載的,沒有記載的,多不勝數,但是其中最為著名的只有兩個,而這兩個法老,都曾和卡迭石緊密的聯繫在了一起,一個是圖特摩斯三世,埃及第18王朝法老,也是古埃及歷史上最以尚武著稱的法老。

  在從中王國向新王國過渡的第二中間期中,埃及遭受到喜克索斯人的入侵,陷於四分五裂,第十八王朝的創建者雅赫摩斯領導了驅逐喜克索斯人的戰爭,在共同奮戰的過程中,埃及重歸一統,並在尚武精神的激勵下,將這場民族解放運動發展成大規模的對外擴張。從雅赫摩斯開始,歷經阿蒙霍特普一世、圖特摩斯一世,埃及的兵鋒南達尼羅河第三瀑布,北指敘利亞北部、幼發拉底河上游,埃及王國成為一塊越吹越大的蛋糕。

  到了圖特摩斯三世的父親圖特摩斯二世在位時期,這個短命的法老沒有留下多少業績,卻留下了一個能幹的妻子哈特謝普蘇特,哈特謝普蘇特不但把持朝政22年,而且還曾正式戴上王冠,是世界上有史可考的第一位女帝王。圖特摩斯三世是父親同次妃伊西斯的結晶,從小生活在哈特謝普蘇特的陰影中,在對嫡母恐懼、敵視而又帶有幾分崇拜的複雜心境中逐漸長大成人。

  哈特謝普蘇特儘管在內政方面頗有手段,但對外則幾建樹。公元前1482年,女法老突然死亡,到她的父親阿蒙神那裡報告去了,年已32歲的圖特摩斯終於得以親政。圖特摩斯上台後立即展開對這位嫡母政敵的報復,企圖將她留下的痕跡從埃及大地上抹去,到處破壞她的紀念性建築物。雖然從長期的鬱郁不得志中解脫出來,享受到了掌握權柄的快感,但他初期面臨的形勢還是很嚴峻的,國內新舊交替之際政局不穩,而敘利亞南部的卡迭什王國正企圖組織反埃及同盟。圖特摩斯在穩定了國內局勢之後,立馬發動了他執政後的第一仗,進軍敘利亞和巴勒斯坦。他在軍事會議上力排眾議,冒險越過一條峽谷,突然出現在敵方大本營美吉多城下,迫使卡迭什王國投降,這個紙糊起來的反埃及同盟也就煙消雲散了。

  初戰的完美勝利,大大刺激了圖特摩斯三世的野心,何況他血脈中還流淌著祖宗留下的不安分的因素。他執政期間對外擴張的重點是西亞敘利亞的諸城邦。

  在首戰告捷之後,圖特摩斯又花了近20年的時間反覆多次征討,才最終確立了對敘利亞的統治,而他對敘利亞的征服嚴重刺痛了西亞大國米坦尼,強強相碰終不能免。

  米坦尼王國的悲哀在於,它的對手是如日中天的埃及第十八王朝,傑出軍事家圖特摩斯三世。數次大戰埃及都取得了壓倒性優勢,其中公元前1472年圖特摩斯還一度渡過幼發拉底河追擊對手。

  最後米坦尼屈服,並成為埃及的盟友,這使整個西亞地區大為震動,亞述和巴比倫都同埃及修好,巴比倫還將一位公主送給圖特摩斯為妃。兩個歷史最久遠的文明中心第一次以聯姻的形式相結合。

  隨著圖特摩斯的威名暫行暫遠,越來越多的地頭蛇向他稱臣納貢。他的艦隊同樣所向敵,東地中海成了他的勢力範圍,愛琴海諸島、克里特島、賽普勒斯島都在他的海上帝國之中。

  此後圖特摩斯三世進行連續不斷的戰爭,其結果是恢復了哈特謝普蘇特時代喪失的對敘利亞和巴勒斯坦的統治。他在麥吉杜、卡迭石、卡爾赫美什等地取得一系列軍事勝利,並且打敗了米坦尼國王,奪占米坦尼王國位於幼發拉底河西岸的土地。經過長期的征服,埃及南部的邊界被圖特摩斯三世擴展至尼羅河第四瀑布。他還使利比亞、亞述、巴比倫、西臺及克里特島的統治者們都向他納貢。

  為了鞏固新征服地區的統治,圖特摩斯三世在西亞駐紮精悍的軍隊,並派駐總督進行治理,同時也利用當地土著王公進行統治。每征服一國,他便將其王公的子弟帶到埃及,一方面作為人質,另一方面也讓他們接受埃及的教育,培養對埃及的感情。這一招為世界各地的征服者所慣用,而圖特摩斯三世顯然為原創。

  圖特摩斯三世在位期間,共發動了15次戰役。為了在敘利亞海岸登陸並在那裡建立一個作戰基地,以征服卡迭石和它的內地,圖特摩斯三世建造了一支海上艦隊。在第6次戰役中,他的部隊在西米拉登陸,該地位於敘利亞海岸上的的黎波里的北面。

  接著,他指揮部隊向卡迭石城進攻。卡迭石城位於奧龍特斯河左岸,距離霍姆斯不遠。由於這是一個強力的要塞,所以圖特摩斯三世用了好長時間才將其攻克。在第7次戰役中,他在他的後方平定了一連串叛亂。在第8次戰役中,約前1445年,他攻入了雅利安人建立的米坦尼國,奪占了米坦尼王國位於幼發拉底河西岸的土地。

  圖特摩斯三世是很多人鍾愛的法老,他具備了一個偉大統治者的所有應擁有的所有品質,在他的偉大業績中,他從未在戰爭中失手;在行政管理上,他也超越了前人;他還是一位卓越的政治家;他是一個徹徹底底的騎師、射手、運動員和有眼光的贊助人,圖特摩斯三世的統治因其自身的品位和善行,應該說是政績顯著的,除了他不顧一切地對海特西朴蘇加以反對之外,圖特摩斯三世並不是一個華而不實,自我放縱的人。在對他的記載中,從中能感受到,他是一位誠摯、公正的皇帝。

  由於圖特摩斯三世的赫赫武功,一些歷史學家稱他為古埃及的拿破崙,可以說他創造了一個空前繁榮的埃及。

  圖特摩斯三世堪稱偉大,但是還有一個比他更加偉大的法老,就是屍首被穆巴克下令扔進大海的拉美西斯二世。[

  拉美西斯二世是古埃及第十九王朝法老,其執政時期是埃及新王國最後的強盛年代。拉美西斯二世在位期間曾進行了一系列的遠征,以恢復埃及對巴勒斯坦的統治為最終目的。

  拉美西斯而是擁有著一段堪稱傳奇的人生,他是古埃及歷史上最著名的法老,同時是一位最強大的國王,一位戰不勝的將軍,一位和藹可親的父親,一位不知疲倦的建設者。

  頭頂著這些光環的拉美西斯二世在位67年,直至一千八百多年之後的今天,他依然享有極高的盛譽,敵人懼怕他,臣民愛戴他,神靈保佑他,生活在古埃及第十九王朝的拉美西斯二世在人類歷史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跡。

  拉美西斯最值得稱頌的壯舉就是針對西臺族的卡迭石戰役。當這位年輕法老的自負幾乎使自己潰敗時,命運女神卻眷顧了他。但重要的是最終的結果,至少在他的臣民看來是這樣。

  拉美西斯率領的埃及人與西臺族人之間的衝突起因,是對敘利亞的絕對控制權。當時強大的古埃及幾乎是非洲南部和中東地區的霸主,但隨著周邊那些原本薄弱的國家正在慢慢發展,也逐漸具有了跟古埃及一決高下的能力,西臺國就是其中之一。

  西臺國在公元前17世紀建國,建立了自己的國家後開始不斷地向外擴張。公元前1610年,他們攻占了敘利亞和巴勒斯坦。幾年之後,又攻陷了巴比倫帝國的首都巴比倫城,洗劫了這座當時世界上最為繁華地城市。占領了敘利亞,占領了卡迭石,就等於封堵了古埃及的一條強盛之路,古埃及自然不能善罷甘休,戰爭一觸即發。

  公元前1298年,法老率軍朝奧倫特河谷進發以征服卡迭石,卡迭石是奧倫特河畔的一座古城和要塞,自公元前十四世紀初起為西臺王國的首都。

  拉美西斯擁有2萬士兵和200輛戰車,而他的對手則是穆瓦塔里什國王,他擁有1萬名士兵和3500多輛戰車。

  由於橫渡奧龍特河組織不善,埃幾大軍縱隊行動脫節,第一支隊在法老的率領下,已於午前進抵卡迭石,在該城西北紮營,第二支隊渡河後尚在行軍,其他支隊仍在半渡之中,各支隊間失去聯繫。

  這是拉美西斯二世的軍隊抓獲了兩名自稱是西臺族逃兵實為西臺細作的貝督英人,他們說有重要情報要通報給埃及人。

  這兩人被帶到了拉美西斯面前並向他交代說,穆瓦塔里什的部隊距離此地很遠,法老可以輕而易舉地攻下城池。

  拉美西斯此時已視卡迭石如囊中之物,未等大部隊集結完畢,即獨自率領一支部隊沖向靠近卡迭石西北的平原地帶並在此宿營。

  只有當他的衛兵抓到敵軍先頭部隊的兩名士兵時,他才意識到自己已經陷進了敵人的包圍圈,但此時為時已晚。

  躲在城堡內的西臺族人突然發起進攻,措手不及的法老軍隊潰不成軍,四下逃竄,只有拉美西斯帶領貼身侍衛奮力抵擋西臺族人的進攻。

  多虧有兩件出乎意料的事才讓拉美西斯得以全身而退,首先是西臺族士兵攻進了埃及軍隊的營地之後,立即忙著搶奪財物,卻把乘勝追擊敵軍的事忘在了腦後。其次是法老的後續部隊及時趕了上來,救助拉美西斯及其士兵。

  這時,整個戰局被徹底扭轉,本該輕易取勝的西臺族人身困險境,接近黃昏時分,雙方停戰。晚上,埃及其他支隊的士兵趕來增援法老。

  卡迭石戰役中雙方損失慘重,力再戰。而且,雙方都還有一些其他方面的問題,亞述對西臺和埃及的威脅,以及兩國內部的困難等。所以,卡迭石戰役實際上也標誌了埃及同西臺之間爭霸戰爭的基本結束。

  但是,拉美西斯二世藉助自己的宣傳,把這次幾乎要葬送其前程的征戰,變成了在一位偉大領袖領導下的英雄壯舉。

  拉美西斯把這次戰爭刻在了諸多神廟上。他帶來了新的表現風格。阿布辛拜勒神廟描繪卡迭石之戰的浮雕中,以前迭放條紋裝飾的表面現在則被用來表現激動人心的場景,營造出更富戲劇性的動感場面。

  浮雕中刻畫的拉美西斯與戰車的形象可以讓人了解到這種全新的風格,而人們對畫面細節中的「四隻手臂」有著多種不同的解釋。

  埃及人與西臺人之間的衝突一直延續到穆瓦塔里什國王去世之後。公元前1283年,拉美西斯二世統治的第21年,西臺的新王阿圖西里什向埃及提出了締結合約的要求,並派人給埃及送去了合約草案。拉美西斯二世同意締結和約,從而正式結束了兩國之間近一個世紀的爭霸戰爭。

  拉美西斯二世於公元前1213年辭世,經過70天他被製成木乃伊的遺體,以一個偉大法老所能享用的最隆重方式下葬。當時王位繼承人,他的兒子莫尼普塔乘坐皇舟率領一支龐大的船隊沿尼羅河將父親的遺體送至底比斯。

  一路上臣民百姓不灑淚相送,向這位給他們帶來太平盛世的偉大法老致敬。船隊到達底比斯城後,送葬的隊伍又朝開鑿於帝王谷的陵墓進發,在王陵內安放的除了拉美西斯二世的棺槨之外,還有讓拉美西斯二世在冥界也能過上富貴生活的盡寶藏,最後陵墓的大門被封上,以便讓法老能平安地長眠。

  但事與願違,一千八百多年之後,因為哈馬斯這個阿拉伯人的一個建議,拉美西斯二世的陵墓被盜掘,陵墓內陪葬的寶物被洗劫一空,而拉美西斯的木乃伊也不得安寧,被穆巴克下令扔進了紅海,最終影蹤了。

  同樣被穆巴克打擾了亡靈的,還有一位法老,那就是戰不勝的圖特摩斯三世,兩個被他刨墳掘墓的法老,都和卡迭石這個地方聯繫在了一起,這讓穆巴克的心裡頓時蒙上了一層陰影。

  穆巴克是一個虔誠的穆斯林,但是對於那些在埃及民間廣為流傳,而且神乎其神,透著詭異氣息的法老詛咒傳言,穆巴克一點兒都不陌生,而且並不覺得有任何可笑。

  因為就在之前,所有參與挖掘埃及法老陵墓的阿拉伯士兵,都染上了詭異的怪病,沒過多少天,就病死了,還活著的一個就是下達這個命令的穆巴克,還有一個就是提出這個建議,並且支持了盜掘的哈馬斯。

  卡迭石雖然早就隨著西臺王國的覆滅,變成了一片廢墟,但是那裡畢竟曾經是兩個埃及歷史上最偉大的法老,揚名立萬的地方,知道那兩個法老閒著沒事,會不會故地重遊,萬一瞧見了穆巴克這個玷污了他們肉身的混蛋,到時候降下懲罰的話,那可就完蛋了。

  「還有沒有別的道路,可以通過奧倫特河?」

  阿里顯然也猜到了穆巴克的擔心,不過他還真沒有什麼好辦法:「總督大人!現在正值汛期,從卡迭石方向渡過奧倫特河是唯一的選擇,那裡的水位較淺,人可以直接淌水過河!從別的地方,想要把二十幾萬人全部渡過河去,我們缺少足夠的船筏!」

  穆巴克聞言,面色變得更加陰沉,朝著哈馬斯又揮了一鞭子,大聲道:「加快行軍速度,大軍前往卡迭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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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迭石!

  曾經恢宏的城堡早就已經不見了蹤影,留下的只是一片廢墟,供人憑弔。

  杜學文和薛訥率領的大軍,也早早的就進駐了這個地方,原本按照薛訥的建議,他們應當駐紮在奧倫特河西岸,等阿拉伯大軍渡河之時,半渡而擊。

  但是杜學文在想了半晌之後,還是否決了薛訥的提議,關鍵一個原因就是,他們如今所能掌握的兵力太少了,除了駐紮在蘇伊士港,亞歷山大港和開羅的守軍,再加上戰死的,杜學文麾下,只剩下了三萬五千人馬。

  憑藉三萬五千人馬去守衛漫長的河岸,根本不可能,一旦放阿拉伯大軍過河的話,他們很快就會消失在廣闊,漫邊際的沙漠之中,到時候,他們就算是想追擊,都難以做到,最終杜學文在詢問了嚮導之後,選擇了卡迭石,只要扼守卡迭石,阿拉伯人就處可逃。

  雖然這樣一來,他們也要面臨著背水而戰的困境,可是他們別選擇。

  「兄長!這裡實在是太殘破了,根本險可守,若當真是如那些俘虜所言,穆巴克當真麾下有三十幾萬大軍的話,就憑我們現在這些人,在平原上作戰,如何能勝!?」

  杜學文正在視察地形,就聽見薛訥抱怨著走了過來,不禁笑道:「怎的?丁山!難道你還怕了不成!?」

  薛訥聞言,頓時面色漲紅,忙辯解道:「誰怕了!我不過是在想有沒有更好的辦法,能夠避免損失!不用去做謂的犧牲!」

  杜學文聽了,只是淡淡的一笑,沒有說話,繼續朝著四周聊望著。

  薛訥等了半晌,也不見杜學文言語,忍不住道:「兄長!我們難道真的要在這裡阻擊穆巴克的大軍,這~~~~~~~還是太危險了!」

  杜學文面色平靜的說道:「丁山!這是我們唯一的選擇,我也知道在這裡和十倍於己的對手作戰,對手又是精銳的大食騎兵,肯定會非常危險,但是我們別選擇了,身為大唐的軍人,就要隨時都準備好,為這個帝國獻身,這是軍人的宿命!我們法逃避!」

  杜學文說這番話的時候,不禁想到了他的父親杜睿,當初杜睿遠征三韓的時候,杜睿就是以身為餌,誘使倭國的大軍,進入重圍,最後被全殲。

  杜學文不相信杜睿當真是算遺算,料定自己肯定不會有事,杜睿之所以那麼做,只是為了大唐最後的勝利。

  現在杜學文要做的,和當初的杜睿一樣,都是如此,他之所以要在卡迭石這個地方阻擊穆巴克的大軍,也都是為了大唐帝國最後的勝利。

  身為軍人,為了勝利,可以付出一切代價,包括自己的生命。

  「丁山!以三萬眾對戰三十萬,其危險,為兄不是沒想過,不過在大唐帝國的利益面前,沒有什麼是更重要的,只要最後勝利是屬於大唐帝國的,我沒什麼不能捨棄的!」

  薛訥聞言,不禁也被杜學文的豪言壯語驚呆了,一想到,和杜學文相比,他居然還在擔心安全問題,不禁心中一陣愧疚。

  「兄長!不如小弟在此處阻擊敵軍,兄長率另一軍,沿著奧倫特河布防,再設置第二道防線,也好確保萬一失!」

  說的什麼萬一失,說白了,薛訥這是要代杜學文去死了,他守在最前面,讓杜學文去設置第二道防線,存在的意義是什麼,還不是等到薛訥自己拼光了之後,給杜學文爭取應變的時間。

  杜學文依然面色平淡,搖了搖頭,道:「不必了!丁山!我們手裡的兵力本來就少,不宜再分散了,如果當真要死,你我兄弟兩個就死在一起好了,男兒漢,大丈夫,能戰死沙場,馬革裹屍,何等快意!」

  薛訥知道杜學文是打定了主意了,杜學文和杜睿一樣,都是倔強脾氣,雖然也都善於聽其別人的意見,可是一旦作出決斷的話,誰都沒辦法改變。

  「好!就死在一起!」

  杜學文點點頭,繼續觀察著四周,他雖然抱定了必死的決心,但是誰又當真願意死,他在此處觀察,就是在尋找著那一線生機。

  其實他完全可以不必如此,按照之前的戰略,他要做的不過是將阿拉伯在埃及的軍隊全部留在埃及就是了,可是杜學文左思右想之下,突然覺得與其將阿拉伯大軍留在埃及,不讓其逃回敘利亞,倒不如,將其在埃及全殲的好。

  正看著,杜學文突然眼睛一亮,想起了當初杜睿和他說過的一個戰例,或許那就是他們的一線生機了。

  杜學文崇拜他的父親杜睿,以杜睿為自己追趕的目標,但是他真正的偶像,並非杜睿,而是小時候杜睿和他說過的一個西方將軍,一個叫漢尼拔的迦太基人。

  漢尼拔,北非古國迦太基名將,軍事家。年少時隨父親哈米爾卡進軍西班牙,並在父親面前發下一生的誓言,終身與羅馬為敵,他自小接受嚴格和艱苦的軍事鍛鍊,在軍事及外交活動上有卓越表現。

  漢尼拔的童年正處於第一次「布匿戰爭」時期。因羅馬人稱迦太基人為布匿人,所以他們之間的戰爭被稱為布匿戰爭。

  漢尼拔從小就經受著戰火的鍛鍊,九歲時,父親命令他跪在祭壇前發誓:長大成人後,一定要成為羅馬誓不兩立的仇人。

  二十五歲時,年輕的漢尼拔成為迦太基駐西班牙部隊的最高統帥。雖然年輕,但他卻在父親的培育下成長為一個意志堅強、富有軍事才能的人。

  由於從小跟隨父親,受過多年軍營生活的磨鍊,他具備了堅韌不拔的毅力和吃苦耐勞的精神,膽識過人,善於用兵。

  平時,他生活簡樸,與士兵同甘共苦;戰時,他身先士卒,深受士兵的擁戴。

  有人曾這樣描寫他:「沒有一種勞苦可以使他的身體疲乏或精神頹喪。酷暑也好,嚴寒也好,他一樣受得了。論在騎兵還是步兵里,他總是把其他人遠遠地拋在後面,第一個投入戰鬥,交戰之後,最後一個退出戰場。」

  杜學文將漢尼拔當成自己的偶像,完全是因為大致相同的成長軌跡,以及漢尼拔的戰略思想。

  第一:從外交上孤立敵人。

  漢尼拔精通各種語言,尤其精通希臘語和拉丁語,還有高盧語。這樣不僅僅是為了指揮他手下不同民族不同風俗的僱傭軍,還是為了和羅馬周邊國家、民族結盟,從外交上孤立羅馬。

  從外交上孤立敵人,儘量爭取可能的盟友!

  這個思想是漢尼拔第一次有目的有計劃的實施的。在戰前漢尼拔和希臘地區的城邦達成了一起進攻羅馬的盟約,他還派遣了大量的信使,和剛被羅馬征服的高盧人達成了盟約。所以一開戰,羅馬人便同時在西西里、希臘還有伊比利亞開戰,三面作戰使得羅馬人遲遲不能集中兵力取得一個戰場的勝利。

  第二:就是漢尼拔最令人驚嘆的傑作了,模糊的國界線,軍隊就是國家的邊境。漢尼拔考慮到了戰爭對國家經濟的破壞和平民的危害,所以他才不惜一切把戰爭引向羅馬本土,從而最大化的削弱羅馬人的戰爭潛力,而減少迦太基的損失。

  這個思想的指引下,漢尼拔完成了那場史前例的大規模行軍,哪怕部隊不斷逃跑、減員嚴重、道路不通、土著騷擾不斷,漢尼拔也沒有放棄,從而達到了出奇制勝的效果。

  第三:分化瓦解。和外交孤立不一樣的就是他的對象是自己當前的敵人而不是可能的盟友,這在以前「敵人是敵人,朋友是朋友」的西方是從來沒有過的,甚至以後都出現的非常少。他利用間諜、俘虜還有有計劃有針對的進軍從而分化了羅馬和羅馬同盟間的關係,使得羅馬人一度不相信自己的附庸軍團同盟軍團,最終漢尼拔的戰略有了效果,義大利第二大城邦卡普阿倒向漢尼拔。

  第四:信息的獲取和間諜的應用。漢尼拔之所以能夠百戰百勝,在異國他鄉、別人的老家門口縱橫馳騁16年,就是漢尼拔意識到了信息的重要性。漢尼拔在開戰前就對羅馬派出了大量的間諜並且派出了大量的信使聯繫周邊國家。

  並且漢尼拔還派遣了大量的間諜和信使進入羅馬,刺探軍情,離間羅馬人和羅馬同盟的關係。漢尼拔在義大利的進軍路線連羅馬人都覺得不可思議,那是因為漢尼拔知道羅馬人不知道的道路,這就是間諜的作用。

  令人津津論道的特拉西米若湖戰役之所以能夠按照漢尼拔的部署,就是因為在此之前漢尼拔巧妙地穿越了大草地,越過了羅馬重兵把守的大路,把羅馬軍團甩在了後面。所以羅馬人怕漢尼拔進軍虛弱的羅馬,不得不在後面緊緊追趕、急於求戰,從而掉入了漢尼拔精心設計的戰場。

  第五:漢尼拔在其戰爭中最大的一個特點就是其軍隊中有很多的僱傭軍,早在遠征義大利之前,漢尼拔就在西班牙徵集了一支優秀的善於作戰的僱傭軍部隊為其戰略目標服務。

  在漢尼拔遠征義大利之前,他手下只有2500名左右的士兵是迦太基公民,其它的士兵都是從歐洲和非洲各地雇來的,應該說漢尼拔是世界上較早大規模使用僱傭兵部隊參加作戰的軍事統帥。

  雖然使用僱傭軍可以減少迦太基人的傷亡,不過,大量使用僱傭軍也是有其弊端的,一部分僱傭軍在進軍羅馬的途中因為受不了艱苦而逃跑,因此,當抵達目的地的時候,漢尼拔的遠征大軍就已經不足半數了。

  另外,僱傭軍需要花費大量的金錢,在迦太基政府不能提供給漢尼拔時,為了維護僱傭軍巨大的開銷,漢尼拔必須在羅馬境內攻城略地,搶奪財產。這樣的掠奪,自然會引起當地人民的不滿。

  但不管怎麼說,僱傭軍實際上是那個時代的迦太基的複製人軍隊。除此之外,漢尼拔十分重視謀略的作用,他所用的「火牛計」反映了當時人們如何利用一切戰爭資源的思想。

  漢尼拔十分重視收買人心,有時候,他將自己扮作來自上天的神,使那些迷信的當地酋長相信他所說的話。在領導歷史上前所未有的僱傭軍部隊時,漢尼拔經常把打勝仗後俘獲的奴隸分給自己軍隊中的高盧人,使他們有獲利的機會,從而更死心塌地的為他去作戰。

  漢尼拔的幾次勝利使其在義大利半島上的同盟者愈益增多,其中的一部分人寄希望於漢尼拔能夠消滅羅馬,使他們在其中得到更多的好處,這就是最早的「戰爭紅利」驅動心理。

  甚至連杜睿都十分崇漢尼拔,其許多思想和作戰方法都有著理想主義的光芒,甚至可以說,他是後世「高邊疆」戰略理論之父。

  杜學文將漢尼拔當成自己的偶像,而不是他的父親杜睿,完全是因為漢尼拔的戰略思想,更加天馬行空,更加匪夷所思。

  就如同這一刻,杜學文記起來的那個可以成為唐軍一線生機的戰例一一坎尼會戰!

  薛訥見杜學文突然笑了起來,忙道:「兄長!可是又有何計劃?」

  杜學文笑道:「或許這一次,你我兄弟兩個就要名揚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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