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2章

  夜色如濃稠的墨汁，鋪灑在皇宮的每一個角落，使得原本巍峨的宮殿在夜色中顯得更加莊重而神秘。銀河傾瀉而下，星星點點，仿佛是天上的神祇在默默注視著這一切。

  李惲一家三口在這夜色中悄然前行，他們的腳步輕盈卻慎重，每一步都像是承載著千斤重擔。他們的目的地，是皇宮深處那座金碧輝煌、權力交織的宮殿，那裡住著至高無上的李世民。

  李惲的妻子緊緊依偎在他身旁，她的臉上帶著幾分不安和憂慮，仿佛預感到即將發生的事情。她的手緊緊握著李惲的手，手指微微顫抖，仿佛在尋求他的勇氣和力量。他們的兒子則抬頭望著父親，那雙明亮的眼睛中閃爍著好奇與忐忑，他還不懂這一切的意義，只是本能地感受到了一種緊張的氣氛。

  他們穿過一道道廊橋，走過一片片花叢，夜風拂過，帶來陣陣花香，卻無法驅散他們心中的憂慮。宮殿的大門巍峨壯觀，守門的侍衛目光如炬，審視著每一個接近的人。李惲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衣衫，帶著妻兒走上前去。

  他們被引入宮殿內，穿過一道道金碧輝煌的走廊，走廊兩旁是精美的壁畫和華麗的陳設，無不彰顯著皇家的尊貴與威嚴。然而，這一切在李惲眼中都不過是過眼雲煙，他的心中只有即將面見李世民這一件事。

  最終，他們來到了李世民的住所。李世民正端坐於龍椅之上，那龍椅雕刻精細，鑲嵌著寶石，散發著耀眼的光芒。李世民的目光深邃而銳利，仿佛能洞察人心。他靜靜地注視著李惲一家三口，仿佛在等待著他們的到來。

  然而，這個時候的李惲還不能入到宮中。他站在宮殿外，望著那座金碧輝煌的宮殿，心中充滿了無奈和期待。他知道，他必須等待，等待李世民的召見，等待那個能夠改變他命運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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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的宮中，一片肅穆而莊重。李世民端坐於金碧輝煌的龍椅之上，他的目光深邃而堅定，仿佛能洞察世間一切虛實。龍椅之上鑲嵌著無數寶石，璀璨奪目，映照出他威嚴的身影。殿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龍涎香的味道在空氣中緩緩瀰漫。

  他的身旁，一位太監正弓著背，小心翼翼地匯報著最新的消息。太監的聲音低沉而清晰，每一個字都仿佛在宮殿中迴蕩，激起層層回音。

  「陛下，七皇子李惲先找了楊妃。」太監的語速平緩，但每一個字都帶有沉重的分量。

  李世民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他深知李惲的性格和行事風格，這次他去找楊妃，必然有著不為人知的目的。他沉思片刻，緩緩開口：「這小子，去找楊妃了？那楊妃可說了什麼？比如李愔的下落？」

  這幾年來，李世民一直在尋找自己失散多年的兒子李愔的下落，但始終未能如願。他對於李愔的思念之情，早已深入骨髓，無法割捨。而此刻，聽到李惲去找了楊妃，他的心中不禁湧起了一股莫名的期待。

  太監猶豫了片刻，才緩緩開口：「陛下，楊妃並未透露太多關於六皇子的信息。她似乎一直在等待您的意見，說是想聽您的意思，才決定是否與六皇子團聚。」

  「你說什麼？」李世民猛地站起身來，臉色大變。他的眼中閃爍著憤怒與失望的光芒，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握緊拳頭，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發白，顯示出他內心的激動和不滿。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內心的波動。他知道，自己不能就這樣被憤怒沖昏頭腦。他必須冷靜下來，仔細思考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他重新坐下，雙手緊握在龍椅的扶手上，目光如炬地盯著太監：「楊妃真的這麼說？」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嚴。

  太監低頭道：「千真萬確，陛下。楊妃確實是這樣說的。」

  李世民沉默了片刻，他的心中湧起了一股複雜的情緒。他既感到失望，因為楊妃沒有直接告訴他李愔的下落；又感到欣慰，因為至少楊妃還在乎他的意見，沒有擅自做出決定。

  他深知，楊妃作為李愔的生母，心中必然充滿了對兒子的思念和牽掛。但她也明白，自己的身份和地位都受到皇室的嚴格限制，不能輕易做出違背皇室意願的事情。因此，她才會選擇徵求自己的意見。

  李世民閉上了眼睛，陷入了沉思。他知道，這件事情遠比表面看起來要複雜得多。

  「你接著說！」李世民的聲音里透露出幾分嚴肅和深沉，他的目光緊緊地盯著面前的太監，那雙深邃的眸子仿佛能洞察人心，探尋著更多的信息。

  太監微微低頭，恭敬地回答道：「是這樣的，陛下。」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語言，然後繼續說道，「七皇子在找到楊妃之後，確實表達出了想要去尋找六皇子李愔的意願。他的話語中充滿了對兄弟的關心與擔憂，顯然，他十分在意六皇子的安危。」

  李世民微微皺眉，他的心中湧起了一股複雜的情緒。他本以為李惲會安心留在長安，輔佐自己治理國家，卻沒想到他會有這樣的想法。他沉思片刻，沉聲問道：「那就是說，李惲那小子想要親自去尋找李愔？」

  太監點了點頭，回答道：「是的，陛下。七皇子似乎對六皇子的下落十分關心，他希望能夠親自去尋找他，確保他的安全。」

  李世民深吸了一口氣，他的目光中透露出幾分銳利。他問道：「這小子，是不想要在朕的治下了嗎？竟然想要離開長安。」

  太監猶豫了一下，然後小心翼翼地回答道：「陛下，七皇子或許只是出於對兄弟的關心，想要找到六皇子，並非有意離開您的治下。他對您一直忠心耿耿，對國家的治理也盡心盡力。」

  李世民聽了，沉默了片刻。他心中明白，李惲的想法或許並非如此簡單，但他也知道，李惲一直是個有情有義的人，對兄弟之情看得極重。他淡淡地問道：「那他們還說了什麼？」

  太監搖了搖頭，回答道：「沒有了，陛下。七皇子與楊妃的交談並沒有持續太久，之後七皇子便離開了。他似乎並沒有打算將此事告訴其他人，只是自己默默地計劃著。」

  李世民點了點頭，他的心中湧起了一股複雜的情緒，既有無奈，也有悲涼。他原本以為通過李惲可以找到李愔的下落，但現在看來，這條路似乎也並不通順。這讓他不禁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能夠掌控一切，是否真的能夠保護好自己的兒子們。

  他沉思了片刻，然後緩緩說道：「想不到朕的兒臣們，一個接著一個離開朕，大臣們也同樣如此。」他的聲音里透露出幾分悲涼和無奈，仿佛是在感慨時光的無情和人生的無常。

  太監聽到這裡，也沉默了下來。他知道，李世民對於自己的兒子和大臣們的離開，心中必定是十分痛苦的。但他也明白，這是無法避免的事情。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和命運，無法強求。

  李世民輕輕嘆了口氣，繼續說道：「魏徵，他是朕最為遺恨的人。他的離去，讓朕失去了一個忠誠的諫臣，也讓朕深感痛惜。而李承乾、李愔等兒子，他們也是一個接著一個離開朕。現在，李惲也想要離開長安，去尋找他的兄弟。」

  說到這裡，李世民的聲音里透露出幾分不安和焦慮。他擔心自己的兒子們會一個個離他而去，擔心長安城會變得越來越空曠和冷清。他問道：「接下來是不是李治也要走？」

  太監心中一驚，他知道李世民對於家族成員的離去和長安城的變故都抱有深深的憂慮。然而，他也明白，自己無法給出確定的答案來安撫這位憂心忡忡的帝王。於是，他小心翼翼地安慰道：「陛下，您不必過於擔心。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和命運，但無論他們身在何處，都是您的子民和親人。他們會牢記您的恩情，也會時刻關心國家的興衰。」

  李世民聽了太監的話，心中雖然稍感安慰，但依舊無法完全消除心中的憂慮。他知道，自己作為帝王，有著太多的無奈和悲哀。

  李世民聽罷，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坐在那龍椅上，目光如炬，仿佛要將一切看透。太監的話，雖然帶著些許安慰，但更多的是揭示了一個無法迴避的現實——皇室的家族成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軌跡，身為帝王，他無法一一掌控。

  他閉上眼睛，似乎在回憶著過去的一切。那些年的風風雨雨，那些家族的恩怨情仇，都如過眼雲煙般浮現在他的腦海中。他知道，身為帝王，他承載的不僅是無上的權力和榮耀，更是整個大唐江山的命運。而在這命運的巨輪下，每個家族成員的選擇，都似乎顯得微不足道。

  然而，正是這些微不足道的選擇，匯聚成了大唐的繁榮昌盛。他明白，每個家族成員，無論是皇子還是公主，都是皇室血脈的一部分，他們的選擇，無論對錯，都影響著皇室的命運。

  他深深地嘆了口氣，仿佛要將這心中的沉重都隨著這口氣排出體外。然後，他睜開眼睛，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他知道，他不能沉浸在過去的回憶中，他需要面對現實，需要為大唐的未來謀劃。

  「罷了，這事就不要說了！」他揮了揮手，示意太監退下。他知道，過多的討論只會讓自己更加心亂如麻。他需要時間來思考，來規劃大唐的未來。

  太監見狀，也不敢多說什麼，恭敬地退了出去。他知道，陛下需要時間來平復心中的情緒，他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分，等待陛下的召喚。

  然而，沒過多久，太監又折了回來。他臉上帶著一絲猶豫，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需要稟報。他走到李世民面前，低聲說道：「陛下，七皇子已經在外面等候多時了，您現在見嗎？」

  李世民微微一愣，眼神中透露出幾分意外。他確實沒料到李惲會這麼快就出現在他的宮殿中。他的手指輕輕敲擊著龍椅的扶手，發出輕微的聲響，仿佛在思考著如何應對這個突如其來的會面。

  儘管心中有些不悅，但李世民深知作為一位帝王，他必須保持冷靜和理智。李惲是他的兒子，即便兩人之間有著一些隔閡和不快，但他也不能忽視這份血緣關係。他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示意一旁的太監讓李惲進來。

  「讓他進來！」李世民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威嚴，不容置疑。

  太監立刻躬身領命，準備轉身去請李惲。然而，他突然想起了什麼，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那他的妻兒們呢？是否也一同帶進來？」

  李世民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他沉默了片刻，然後冷冷地說道：「朕只見他一人！」

  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決斷。顯然，對於李惲的妻子，李世民並不願意相見。這其中的原因，只有他自己清楚。

  李惲的妻子，乃是松贊干布的妹妹，這位來自異域的公主，雖然身份尊貴，但李世民對她並無多少好感。兩人之間的性格和生活習慣相差甚遠，使得李世民對她始終保持著一種疏離的態度。因此，他只想單獨見一見李惲，而不願意見到他的妻子。

  而且，在李世民看來，作為帝王，他並沒有在這麼重要的場合內見孩子的妻子的必要。在她的身份和地位上，她也沒有那個資格。

  太監得到了李世民的明確指示，不敢有絲毫怠慢。他立刻轉身，快步走出了宮殿，前往迎接李惲。他知道，陛下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平靜如水，但內心一定充滿了複雜的情緒。而李惲的到來，或許能夠帶來一些新的變化，打破這平靜的局面。

  不一會兒，李惲的身影出現在宮殿的門口。他身穿一襲華服，氣宇軒昂，但臉上卻帶著一絲堅定和決絕。他邁著堅定的步伐，走進了宮殿，來到了李世民的面前。

  他恭敬地行了一禮，然後抬起頭，直視著李世民的眼睛。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暗中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