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破局

  房中，葉素卿眯了一覺後，便緩緩的睜開了眼睛，這些日子也不知道是身體的原因，還是怎麼，她總是嗜睡。只要鑽進被窩閉上眼睛，過不了多會兒，鐵定能眯過去。

  她輕輕起身，習慣性的看向了窗外，剛好看到韓少華一臉笑意的蹲在水井邊上洗著梨，而段華則一臉彆扭的望向門口。

  最近躺在床上的幾日，葉素卿把她所住的這個小院便是觀察清楚了。小院不大，只有一間正房，三間廂房，剛剛好夠他們幾人一人一間分住。

  這些日子她看著韓少華進進出出的，有幾次話到了嘴邊都吞了回去。她很想問他一句，他住在這裡，都不用回韓府的嗎？

  就在葉素卿望著窗外的兩個男人沉思的時候，花姐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裡面有水壺，有水杯，一進門便用手勢示意她噤聲。

  葉素卿點了點頭，便見花姐用手沾著水杯里的水在托盤上寫著字。葉素卿定定的看過後，她又用手抹掉，再接著繼續往下寫。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葉素卿也將花姐前後寫下的字連了起來，可當她要以手寫字來詢問的時候，花姐卻突然端起水杯遞向葉素卿，道：「姑娘喝杯水潤潤喉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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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素卿一怔，隨即便意識到可能是有人正在注視著她們。便輕點了點頭順手接過了那杯水，可她怎麼都喝不下去。花姐沾著寫了半天的字，她哪裡還能喝得下呀！

  「嗯，熱水是要多喝一些！這樣可暖體熱肺！」韓少華一邊說著，一邊推門走了進來。看著葉素卿只是端著不喝，便皺著眉頭道：「怎麼了？」

  「不想喝！我要等著吃冰糖雪梨。」葉素卿順手把那半淺不滿的水向托盤上放去，也不知是故意還是不小心，水杯沒能放穩，倒了，水立時便流滿了整個托盤。花姐立刻慌亂的端起托盤向外走去！

  韓少華則搖著頭輕笑道：「你呀……鼻子還真靈，這才剛燉上，你就聞到味兒了？」

  葉素卿吐了吐舌頭，道：「哪有呀，是你剛才在水井邊洗的時候，我就看到了……」話剛出口，葉素卿又立刻抬手掩住了口鼻，滿眼的竊笑。

  「你呀你呀……」韓少華笑得滿眼寵溺！

  畫面如果就此定格下來，想來也是極和諧的，只是可惜，這一份難能可貴的和諧裡面又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幾分是謀算呢？

  葉素卿雖然心中恨著韓少華，可此刻她卻是真心在笑，因為她覺得，往後像這樣單純的相處，一次少過一次了。等她身體好了，就要開始變被動為主動了，那個時候……

  韓少華看著笑得燦爛純真的葉素卿，心緒回到了數年前。某天的午後，他帶著她最愛吃的栗子去看她，她就是笑得這樣開心燦爛……

  一晃數年過去了，原以為這份純真而燦爛的笑，再也沒機會看到了，沒想到今天又看到了！知足了，哪怕下一刻她就恢復記憶，再次投入到穆懷琅的懷抱，也可以無撼了。

  至少全心付出的自己，於她是不討厭的！

  「讓我進去，我查過了，這房子在我韓家名下，你憑什麼不讓我進去，還是是說這房中正在發生著見不得人的事情。」

  片刻的寧靜過後，是院外尖銳的吵嚷。

  聽著這尖銳的聲音，韓少華直覺的皺起了眉頭。他還真是小看了她，居然能找到這裡來！只是，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再讓她有機會傷害到素兒。

  韓少華眸光一沉，臉色陰沉了下來，雙手緊握成拳背到了身後，倏地轉身便向外走去。葉素卿怔怔的看著韓少華的變化，訥訥的道：「少華哥哥，你這是……」

  韓少華的手已經放到了門上，才意識到剛剛他的瞬間變臉，一定嚇壞了純良的葉素卿。便穩穩了心緒，轉回頭重新綻出一個輕笑，道：「沒事兒，我去去就來！你不用擔心。」

  葉素卿半張著小嘴點了點頭，便目送著韓少華出了房門。隨著韓少華的離開，葉素卿也將目光轉向了窗外！透過窗欞她很清楚的看到了帶著婢女找上門來的尚瑩瑩。

  尚瑩瑩！前塵過往我可以全都既往不咎，如果這次你還敢對我下手，那麼便不要怪我還擊的太重。

  「夠了！要鬧回去鬧，這裡是什麼地方？也不怕人笑話！」韓少華背負著雙手怒視著找上門來的尚瑩瑩。這些時日來尚瑩瑩的各種打鬧，讓得韓少華心中的那一抹愧疚都給鬧沒了！他不再覺得有負尚瑩瑩，不再覺得這個被他棄守空房的女子可憐。

  「笑話？呵，你堂堂一朝相爺，都不怕街坊四鄰的閒言閒語，公然在這裡養外室，我區區一小女子又何懼之有？」尚瑩瑩挑高眉梢，立刻出言相譏。

  韓少華冷哼一聲，道：「哼！那些街坊四鄰，都是你尚府的人吧？我韓少華做人處事無愧於天地，何須遮遮掩掩，反而是你們尚家，要小心自己做過的事，露了白合府不得善終！」

  「你，韓少華你好狠！我尚瑩瑩好歹還是你八抬大轎娶進府的正房夫人，如今你為了一個外室狐狸精，居然如此薄情的待我？你就不報人道不公，天公降雷？」

  「哼！如果天公真要開眼，那也是先劈你！我韓少華再怎麼薄情，至少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你回去吧，不要再來這裡，否則，別怪我不念夫妻情分。」

  尚瑩瑩一臉淒絕，踉蹌的向後倒退了幾步，喃喃道：「夫妻情分，夫妻情分，你我之間有過夫妻情分嗎？有過嗎？」一聲高過一聲，最後那三個字生生就是在嘶吼！

  房中的葉素卿聽著外面的這對話，臉色也變得黯然了下來，她也在想念穆懷琅！想的心都跟著滴血了，也不知道花不調有沒有把她還活著的消息告訴他？如果他沒有收到，不知道現在該是怎樣的一種傷心？是在想著給我報仇呢，還是在自曝自棄的借酒澆愁？

  琅，你還好嗎？我好想你，你知道我在想你嗎？你知道我還活著嗎？你知道……

  想著想著，葉素卿的眼角便濕潤了起來，兩行淚水更是毫無預警的順著她的臉頰滑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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