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讓步

  文佩玉聞聽尚瑩瑩之言，挑了挑眉抬眸說道：「狀元夫人有話但說無妨，如今老身不過就是一待罪犯婦，受不得狀元夫人如此的客套。」

  尚瑩瑩扯了扯嘴角，只是輕笑一聲，卻並沒有再去跟文佩玉咬文嚼字的較真。而是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實不相瞞，這話原是怎樣都說不出口的，可怎麼辦呢？我家相公與素卿妹子偏偏就是情根難除，更是早便有婚約在身，按禮說本該是我退避三舍才是，可奈何我們尚家也是聖意不敢違呀！於是相公便想了一個兩全之策。那便是素卿妹子與我共同服侍相公左右，只是不知葉夫人這裡可肯應允？」

  尚瑩瑩原本是想用這樣的一番話來來刺激一下文佩玉，直接在文佩玉這裡就把這事給擋下了，那麼那個見了會鬧心的葉素卿便可以不用再見了。

  文佩玉聞言倏地抬眸，靜靜的注視著尚瑩瑩，片刻，垂下眼眸，笑而不語。心中卻是早把尚瑩瑩給看了個透徹，不就是一個既想在夫君面前裝大度的賢妻，私心裡又不想容任何一女子進府嘛！這點小心計，也想瞞過我這雙老眼，你還嫩了點兒！

  文佩玉沉吟不語，良久說道：「狀元夫人多慮了，小女素卿的婚事，如今相府都無權論定，更何況是老身了。」

  文佩玉說這話時，葉素卿剛好走到前廳門口，她便停頓了片刻才又走了進去。向著上座的文佩玉盈盈一禮，然後在她旁邊尋了一個位子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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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卿，我來了，我來履行前約娶你過府……」韓少華一看見葉素卿坐定，便急急的起身說著。

  葉素卿雙手置於胸前，垂眉斂目的盯著自己的腳尖，良久，說道：「狀元公打算如何迎娶素狠？你帶著新娶的夫人前來，是想當著我的面休妻後再娶呢，還是打算享齊人之福？」

  韓少華怔然了，他以為素卿要的不過是他娶她進府的一個名分，卻從來沒有想過這些。而且就連這納她為妾的機會，還是他跪了好久才求來的！

  「素卿，你我雖然有前約，可我畢竟已經娶了瑩瑩為妻，昨夜我進宮求了皇上好久，才能讓皇上同意我同時納你進府。你放心好了，納你進府一事是瑩瑩提出來的，雖然你為妾室，可瑩瑩是個善良又識大體的好女孩，她定不會以正室的身份來壓你……」

  「是呀，是呀，素卿妹妹，你就別再讓相公為難了！兩個真心相愛的人能夠在一起才最重要不是嗎？雖然只是個妾室，可相公已經盡力了。」韓少華的話語還未說完，尚瑩瑩便搶著走前一步，親昵的拉起葉素卿的手。

  葉素卿身子一抖，不著痕跡的避開了尚瑩瑩的手。唇邊溢出一抹冷笑，緩緩起身看著韓少華說道：「韓少華，我葉素卿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真心痴戀，而不是你那妻妾同享的兩全之美。你請回吧，昨日已於你說得很是清楚明白，今生我與你不復相見，今日若非狀元夫人親臨，素卿是萬萬不會出來見你。」

  「素卿，你不可以這樣對我，我們有著令人艷羨的青梅之情，竹馬之約，你怎麼可以輕易說出如此絕情的話語。你一直就知道我對你的心意，而且也知道現在我已奉旨娶了瑩瑩，根本做不到曾許給你的，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誓言。就算我求你了，不要鬧了好不好？」

  韓少華以為葉素卿是在氣他忘了曾許給她的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誓言，這誓言他沒忘，可現在他的確是做不到呀！

  葉素卿聞言冷笑一聲，道：「韓少華，你覺得我是在同你鬧嗎？告訴你，我葉素卿就算再怎麼樣出身低賤，我也不屑與別的女人共侍一夫。哪怕我日後嫁雞嫁狗嫁乞丐，也絕對不會嫁給你做你的妾室。你死了這份心吧！」

  葉素卿說出此番話語的時候，剛好穆懷琅來葉府走到前廳外面，聽到這話後他不由的停在了廳外。原本他是來了斷這段婚約的，可現在他聽了葉素卿這一番話後，不由對她另眼相看。

  一個女子，為了追求一份完美的愛情，不惜逃婚出走，如今愛人就在眼前，又為了追求那份完美，而堅定不移的決定棄之。葉素卿可以算得上個奇女子了，能夠堅定不移的堅守一生一世一雙人的信念，了不起！

  葉素卿的這一堅定信念，被穆懷琅在心中暗暗稱道，卻令韓少華心如刀絞。可現在他又能怎麼樣呢？難道要讓他為了素卿再負了如此善良美好的瑩瑩嗎？他不能這樣做呀……

  尚瑩瑩走近一臉悲痛的韓少華，伸手挽著他的胳膊，輕言軟語的寬慰道：「相公不要過於傷心難過，或許是素卿妹妹離家在紅樓的那些時日，受到了她們的影響，才會如此的反應激烈，等素卿妹妹盡忘紅樓中的事情，靜下心來就會想通了。」

  韓少華聞言一怔，而尚瑩瑩卻趁機越過他，再次走到葉素卿面前，說道：「素卿妹妹，你離家委身紅樓一事，雖然時間短暫，可一入紅塵身似海，日後如果在京城中傳開了，你很難再嫁一個好人家。所以還是聽我的勸，就隨我與相公一同回家吧！日後只要我們兩人好好相處，妾不妾的又何必分那麼清呢！」

  韓少華聽到尚瑩瑩最後兩句話，頻頻點頭。可隨即他又睜大了眼睛盯著葉素卿，喃喃說道：「你離家後，曾委身紅樓？」

  葉素卿抬眸定定的望著他，說道：「是！如此，你還要娶嗎？」

  韓少華怔然了，他有想過素卿一個弱女子逃婚離家，定會吃盡苦頭，卻沒有想到她竟委身紅樓。他雖然愛她至深，可像這種事情一時之間他仍然很難接受！素卿已是不潔之身的想法在他的腦中嗡嗡的響著！

  「素卿妹妹，你入紅樓後，不論時間長短已是不潔之身，相公一定不會嫌棄你，你就不要再鬧了！」尚瑩瑩看了一眼明顯反應強烈的韓少華，卻又站出來說韓少華不會嫌棄葉素卿，繼續勸她。

  前廳外的穆懷琅聽著尚瑩瑩說出來的這一番話，眉頭不由緊緊的皺在了一起，這個女人表面看起來，似乎處處都是在成全他們，可天底下真有如此心胸寬廣的女人嗎？別人信不信不知道，至少穆懷琅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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