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卓曄鬱悶了

  卓曄不是後宮妃嬪，又頂著一個轉世星宿的特殊身份，鳳臨睿許她不必每日給太后、皇后請安，但卓曄的心裡卻是輕鬆不起來。

  進宮的第一天，面見太后、皇后自是不能免的，太后待她明顯客氣了許多，並要她沒事時多來慈華宮坐坐，皇后對她也還算熱絡，卓曄暗嘆，她雖不想與後宮的女人打交道，但除去那個什麼神女的虛銜，她也只算個平民而已，現在她人身在宮中，這個太后，那個娘娘的召見，她還敢擺架子不去不成？

  宮廷禮儀的學習時間是每日的巳時和未時，也就是上午的9點至11點，下午的1點至3點，其他的時間都很空閒的，鳳臨睿派人送來了一些書籍和圍棋給卓曄解悶。

  皇家的禮儀訓練，繁瑣嚴格，坐姿、站姿、睡姿、說話、吃飯……處處都要講究。好在負責教導卓曄的嬤嬤畏她的星宿身份，不敢太過嚴厲為難，卓曄應對得還算輕鬆。

  進宮第二日下午，訓練結束後，卓曄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便靠在軟榻上擺棋譜。

  巧靈端了一盤蜜桔走過來，放到矮几旁，笑道：「姑娘，吃些桔子吧，是皇上賞的廣沙進貢的蜜水桔，很甜的。」

  

  「你喜歡就吃吧，我還不想吃東西。」卓曄對巧靈說罷，低頭繼續擺弄棋子。

  卓曄現在住的院子叫「庭芳齋」，鳳臨睿雖撥了幾個宮女、太監來，但鳳臨策怕卓曄不習慣生人伺候，便命巧靈也進宮來了，身邊有了熟悉的人，卓曄壓抑的情緒也稍有緩和。

  未等巧靈再開口，外面忽有尖細的嗓音喊道：「皇上駕到！」

  卓曄、巧靈對望了一眼後，連忙起身向門口迎去。

  這時，鳳臨睿已經進得房內了，卓曄、巧靈，和幾個宮女、太監跪了一地。

  「女民參見皇上。」

  「奴婢（奴才）參見皇上。」

  「都起來吧。」鳳臨睿走至卓曄擺棋譜的矮几前，很隨意地坐了下來。

  「謝皇上。」

  卓曄、巧靈等人站起身來，巧靈連忙去奉上了熱茶。

  鳳臨睿打量了卓曄片刻，揚眉道：「你這禮儀，倒是學得像模像樣的。」

  「皇上聖恩，給了民女此次學習的機會，民女自然不敢辜負皇上的好意。」

  鳳臨睿哼了一聲道：「行了你，說得好聽，心裡指不定怎麼怨朕呢吧。」

  「民女不敢！」卓曄低眉順眼的說。

  鳳臨睿見卓曄的面上的表情沉著淡然，不露絲毫破綻，眸子不由眯了一下，沒有再接方才的話茬，轉頭瞄了一眼矮几上的棋譜，淡淡的道：「過來坐，陪朕下一盤吧。」

  卓曄在榻上坐定，猶豫了一下，開口道：「皇上，要民女讓子麼？

  「哪來那麼多廢話！」鳳臨睿俊臉一沉，慍怒的道。

  「民女知錯了。」卓曄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多個毛嘴啊！

  「你們都下去吧！」鳳臨睿環顧了一四周，對房內的其他人說。

  「是。」巧靈和其他宮女、太監一起退了出去。

  「咳！」鳳臨睿輕咳了一聲，俊臉微紅，有些尷尬地說：「讓朕七子！」

  「……是。」卓曄差點磕桌子，她真是夠笨的，剛剛居然當著那些下人的面，讓天碩皇帝的面子過不去了……

  二人安靜的下了一會兒棋後，鳳臨睿又說話了：「在宮裡住得可還適應麼？」

  「回皇上的話，民女還算適應。」卓曄恭敬的道。

  鳳臨睿挑眉：「還算適應？」

  卓曄抿唇，不知該如何接話。

  鳳臨睿倒也沒再繼續追問，二人默默的下棋。

  這一盤棋很快就下完了，是和局，鳳臨睿瞧了瞧棋盤，又看了一眼卓曄，似笑非笑的問：「挺累吧？」

  「皇上說什麼？」卓曄裝傻。

  「不敢贏朕，又不甘輸朕。」鳳臨睿勾著唇角道。

  「……」卓曄咬唇，沉默。在這個喜怒無常的皇帝面前，她還是儘量少說話的好。

  鳳臨睿瞥了一眼一旁托盤裡的蜜桔，忽然道：「朕要吃桔子。」

  「啊？」卓曄一時沒反應過來。

  鳳臨睿只拿眼睛示意卓曄。

  卓曄明白了，原來是想讓她剝給他吃！靠！自己沒長手啊？吃個桔子還讓人伺候著！慣的毛病！

  卓曄心裡雖不滿，卻也不敢表現出來，伸手拿過一個蜜桔，剝了一半的皮，遞向鳳臨睿：「皇上請用。」

  卓曄的手，纖長細嫩，泛著瑩白的光澤，十分好看，鳳臨睿看著她的手，失神了片刻後，方才接過了蜜桔，撕下一瓣放在嘴裡慢慢的嚼著：「嗯，今年的蜜水桔，倒是格外的甜，你也嘗嘗。」

  卓曄無奈，依言又剝了一個桔子，吃了一瓣，卻品不出什麼味兒來……

  鳳臨睿吃完了桔子，對卓曄道：「帕子拿來。」

  卓曄也未多想，便將自己的帕子遞了過去。

  鳳臨睿低頭看了一眼帕角的繡著的「曄」字，皺眉道：「繡工太差，好好練練！」說罷，很自然的擦了擦嘴，放到了一旁。

  「……」卓曄默了。那是她閒來無事，跟巧靈學了針法，繡著玩的。

  「那把『拉譜仙琴』，你會彈吧。」是肯定句，不是問句。

  鳳臨睿壽宴那次，太后也曾問過卓曄這個問題，當時卓曄的遲疑，他都看在眼裡了。

  卓曄扯了扯嘴角，無奈地道：「會一點。」

  「小豆子！」鳳臨睿略提高了一些音量，沖門外喊道。

  很快，經常跟著鳳臨睿的那個機靈清秀的小太監就進來了：「奴才在，請問皇上有何吩咐？」

  「去取『拉譜仙琴』來。」鳳臨睿吩咐道。

  「是，皇上。」小豆子答應一聲便出去了，很快就捧著小提琴的盒子回來了。

  看小豆子這速度，卓曄就知，鳳臨睿是早就命人帶了這琴來啊！

  「看看這琴，可還能彈。」鳳臨睿示意卓曄接琴。

  卓曄暗嘆一聲，接過琴盒，打開查看了一番，果然如她所料，琴弦已經斷了，便回話道：「皇上，這琴的年代有些久遠了，琴弦已經破損……」

  鳳臨睿點點頭：「你知曉那琴弦是如何製作的吧？」

  「我……」

  不待卓曄說完，鳳臨睿又道：「明日朕讓琴匠過來，你將制琴弦的方法告知琴匠吧，今日，朕就先回去了。」說罷起身向外走去。

  「恭送皇上。」卓曄鬱悶的想撓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