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你真的不認識我

  「可、可是，剛那個禮儀小姐叫你趙經理……」趙青山截口打斷：「搓腳的都美齊名為『理療師』。因為白天客人少，我為了多賺一點錢，經常早班連中班，同伴們就戲稱我『趙經理』——經常連班理療。」「可是、可是，她神態語氣那麼尊重……」方芳越說聲音越小，「還有，你看你今天這身衣服——跟回家去時的舊牛仔褲、有些皺的襯衣可不一樣。」「這是工作服！」在一個人少的地方，趙青山一甩鬆開了方芳的手臂。他怕自己陰暗的身份暴露，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父母親人。

  從沒見過趙青山生氣的方芳內心惴惴的揉著自己被他拉得有些疼痛的手臂。只得勉強接受他的解釋。不過，回頭一想也是：才二十一，既沒有高深學歷，又沒什麼出色才幹的他，怎麼可能坐上經理的位子？看著她低頭不語的揉著手臂，趙青山忽然語氣低柔的：「對不起。」「沒事。」方芳搖搖頭。「不要告訴我爸媽和妹妹。」趙青山雙手插進褲兜嘆，「我欠了老闆那麼多錢，不得不努力賺錢，希望早點還清。」

  「還欠多少？」方芳也知道輕鬆、體面而又薪水高的工作很難找。趙青山搖搖頭：「不多了，應該快還清了？」他也沒底，什麼時候姚丹對他膩了，另找了新人，他就可以也只能辭職走了。「我會幫你保守秘密的。」方芳點頭承諾。「謝謝！」趙青山大大鬆了一口氣，「你找我有什麼事？」「要不算了，你還是去工作。」方芳猶疑道，「我只是今天休息，沒什麼事，所以才逛到這裡來看你。」

  「我媽的話，你也別往心裡去。老人家都這樣……」趙青山考慮著措辭，「我這樣的男孩、我們這樣的家庭，不是個好選擇。」「……」方芳沒想到他會說這個。可能他誤會了自己的來意？她可不是因為情絲萌動、想見他才來這裡找他的。「大哥，你說什麼呢？」方芳假裝沒聽懂他的話，「我只是因為有人在街上說我是某個人，而我卻什麼也不知道，所以想問下，你那天在大橋上撞倒我的經過。」

  「噢。」趙青山有些尷尬，原來自己是杞人憂天！他掩飾的清清嗓子：「你當時似乎很傷心，滿臉的淚水。似乎…似乎想從橋邊跳下去。但是、可能最後又不想跳了，所以突然回身後退……正好我的摩托車從那裡經過，橋上都是車輛，沒辦法拐彎，而剎車也來不及了，所以還是撞到了你……我當時嚇壞了，連忙抱起你，送你去了醫院。」趙青山完全是按當時的事實說的，沒有為自己說一句推卸責任的話。

  「你本來就沒錢，就不怕又得為我出一大筆醫藥費嗎？」方芳閃著黑亮的眼睛問。「……說實話，我也猶疑過，想把你扔到醫院算了——反正我已經付了幾千塊錢入院費。可是，我還是於心不忍，覺得自己闖了禍就要承擔責任。好在你的傷勢並不嚴重。」趙青山深深長嘆，「我以為你醒來後，幫你聯繫到家裡人，應該也沒我什麼事了。可沒想到你竟然失憶了，我就只有早點接你出院，把你送到我養父養母那裡去。哎，說實話，一直以來也委屈你了。」

  「哪裡話？是我給你添麻煩了。」方芳真心的說。這時，趙青山的手機響了。他趕緊掏出來，走到一邊接聽，並連連說：「知道了……好的……我馬上就來。」「是催你去工作的嗎？」方芳見他掛了電話，猜測著問。「是啊，來了好些客人。」趙青山點頭道，「我先走了。你乘公交車回去。」

  

  「好的。」方芳點點頭。心裡卻特別沉重：原來，自己當初悲觀失望的想跳河。看來，一定是受了什麼沉重的打擊……既然如此，我就當自己死過一次，再轉世為人。不過，至於我是不是那個「方芳」我還是要搞清楚的。是什麼原因被逼得要輕生，我也要弄清楚。

  方芳剛下車，還沒有走出公交車站牌區，突然，一輛看起還挺名貴的進口車停在了她身邊。「方芳？」車窗搖下，探出一張濃眉大眼、稜角分明的英俊臉龐。方芳驚愕的側頭看了這個很有氣質的帥哥一眼，感覺似乎有點眼熟，可一時又想不起是誰。「不認識我？」藍飛揚盯著方芳的眼睛。方芳拘謹的搖搖頭：「不認識。哦，好像前不久在電視上看過，你是世大會冠軍？」

  「你真的不認識我？」藍飛揚仍盯著方芳問。他是聽了金陵的匯報，這才決定自己親自來這一帶看看的，沒想到還正好碰到了。方芳羞澀、慌亂的低下了頭：「不好意思，雖然你長得很帥，又是世大會冠軍，可我真的不認識你。」藍飛揚不覺有些失望了：她的眼睛清澈明亮不像有假。可是，這身高、這相貌、這年齡、這聲音……這不就是方芳嗎？難道她和藍青吵翻了，傷心欲絕之下不想再理他，所以不想承認自己的身份，連帶也不想認我？可這眼神，這表情根本就不像裝出來的啊……

  「可是，你真的跟我一個老鄉長得很像。不、不是很像，簡直就是一模一樣！」藍飛揚解釋道。「知道了，前幾天也有一個人認錯了。但是，抱歉，我真的不是。」方芳一點頭，邁步離開。「哎……等等。」藍飛揚還是不死心，雖然這會他覺得她說話好像有點不一樣——普通話比較標準，沒有方芳以前那麼重的鄉音。但是，可不可能這兩個多月她參加了普通話培訓班呢？其實是方芳當初住院和腿傷未愈時，因為自愧自己的話音難聽而靠在床上跟著電視主持人一字一句學的。加上趙婷的不時糾正，並讓她沒事重學拼音，反覆都著聲母韻母，那鄉音濃重的普通話才有了巨大的改觀。

  「幹嘛？你還想說什麼？」方芳回過頭來問。「你叫什麼？住在哪裡？在什麼地方上班？」「我沒必要告訴你？畢竟我們是陌生人。」方芳不吭不俾的說。「……相逢就是緣，現在交個朋友也不遲啊。」藍飛揚只得厚著臉皮揚起一絲笑意說。「謝謝！我一個底層打工女還高攀不起。」方芳本想這樣回敬，可話道嘴邊卻變成：「好啊。那你先說下你住哪裡？目前在幹什麼？」

  「……」他目前自己的身份可是在北京，而且也不好隨意公開？「切——一點誠意都沒有。拜拜！」方芳轉身毅然邁大步而去。「嗯，性格也好像有點不一樣……」藍飛揚凝視著她嬌小的背影想道。不過，好像人遭遇到重大打擊，性格也會有些變化的。

  方芳本來要在麻街口轉彎的，可她知道藍飛揚就在身後盯著她，偏偏就不進去，而是繼續向前。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就算自己真是「那個方芳」，也不能讓他們先知道。為什麼人失蹤了兩個多月才滿街找？早幹什麼去了？如果自己真是「方芳」，那可能也是被他們弄得傷心絕望的！如果是這樣，我才不輕易和他們相認！

  「難道真的不是？」望著那逐漸融入人群車流的嬌小玲瓏的身影，藍飛揚不覺皺緊了眉峰。哎，其實是她也只能這樣了。只要知道她平安無事就好，他們倆個真的要分開，各自尋找自己的幸福，我也沒必要管不是？連喻函馨要離開我，我都沒辦法挽回，還有能力撮合別人重新言歸於好？算了，找個地方吃晚飯，然後回公寓修煉。

  這天，經過一夜的努力，藍飛揚終於通過了第三層重力空間，正式進入到了乾環第七空間。這裡天空湛藍、白雲潔白，空氣清新潔淨、滿眼錯根盤結的幽幽古木，和乾環第三空間很像。只是生活在期間的原始人類不再是簡單的圍著樹葉獸皮，而是穿上了皮袍、麻衣。「這、這是什麼時期了？」藍飛揚有些驚訝。根據他的考古知識，大概是距今一萬年左右的時期，人類開始能製作麻衣了。那麼，這個空間的古人類就真正是人類了？

  因為重力的恢復，藍飛揚已經能短時間的漂浮在空中了。他試著御劍飛行，根本就毫無阻力，就像在地面上駕車一樣輕鬆。而且還不存在紅綠燈，不存在其他車輛，完全可以橫衝直撞、肆意狂飆。他一時玩心大起，便站在自己在第三空間得到的那把古劍上，遨遊這美麗大自然空間，而且推動劍的速度越來越快，風馳電掣般划過山林大川、荒灘平原。有時低空掠過，大地上的古人類看到了，都驚為天人、神仙。引得人們紛紛跪地叩拜：「神仙、神仙啊，請保佑我們！」「神啦，請賜予我非凡的力量！」……

  唯有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稚嫩的小手在額前搭著涼棚語出驚人：「我長大以後要嫁給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