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一半沒編制的

  下午時間還早，人事部的就讓羅成在廠里隨便轉轉。

  「羅成，你別看我們廠里只有幾十個修理工人，但其實有正式編制的修理工一半都不到。」

  「啊，這~~.」

  羅成被帶他轉一轉的人事部王波給一下說的沒反應過來，這語言組織的好像有點不同。羅成還以為是說別看人數少，但其實都是有編制的呢。這就更相聲段子一樣，別看我們掙錢少，但我們幹活辛苦呀。如果是說幹活輕鬆，這才是正常的語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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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不虧是干人事的，說法方式都不一樣。

  不過羅成也好奇，怎么正式的職工這樣少，按人事部的說法，起碼修理部的一半人以上都部是正式的。

  在修理廠人事部的人也是無聊，像修理廠這樣的單位，又不怎麼招工，但各種部門又齊全，所以人事部哪怕只有兩個人，也都比較清閒。好不容易來一個新來的，都主動接待。聽到羅成想了解廠里的職工情況，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其實呀，義安的汽車修理廠一開始成立的時候，總共才十來人。就這還沒多少事情干。義安城不管大的小的汽車，加起來也才幾十輛。就算這年頭的車子性能不好，容易壞，也不夠十幾個人忙乎的。不少車有問題也大多是小問題。

  可一個城市，沒有修車的也不行，總不能車壞了，還要拉到其他城市去修吧，又或者去外地請人來。

  所以一開始，汽車修理廠就不怎麼忙，也就是後來拖拉機，邊三輪之類的車都修，加上有不少車發動不了，需要上門修理的，路上耽誤時間，才又招了一些職工。

  招的職工基本都是以學徒身份招進來的，沒有正式工作編制，一個月三十多塊錢，也算是不錯了。

  這也就是意味著，羅成一來，哪怕只是一個正式的三級修理工，地位也在一半人以上。以後只要認清楚人，以羅成正式工的身份，要是以後修車，一些沒技術費力氣的活，完全可以直接喊那些『學徒』來干。比如換輪胎，拆卸東西，如果不怕技術被人學去，甚至可以光動嘴不動手。

  聽到這話，羅成內心一喜，剛才他看了，廠里操作空間是不小，但大部分是靠人力操作，拆卸一個螺絲都是靠人用扳手慢慢擰，而不是後世那種專門裝卸螺絲的衝擊鑽。

  沒有升降機，沒有手槍鑽，噴漆，甚至一些撞擊變形的地方，也是靠拆卸後，人工敲平的，縫縫補補，修理過的痕跡十分的明顯。

  後世修車已經通過各種設備操作，變成了不算費多少力氣的技術活了。而這時代的修車工，有技術還不行，還屬於力氣活，力氣小了還不行。

  這有人聽指揮，那就好，自己這一點破修車技術，也不怕別人偷學。

  車間轉了一圈，然後又帶他去財務部和後勤部認了一下人，發工資以後找財務，需要什麼東西，找後勤。至於廠長那邊，不巧，廠長去給人修轎車了，身為六級修理工的廠長也是要幹活的。

  財務那邊領了三角錢（八零年的時候是六角），住招待所的錢，這錢本來就算接待費用，實際上哪怕是要墊錢，也不是羅成墊付，哪有剛來工作報導，就自己墊付錢住招待所的道理。

  這年頭出門在外，住宿的話主要是招待所和旅館之類的。都是國營的，但招待所更便宜，不過要住招待所，需要開證明，不接待普通人。

  農村的人進城辦事什麼的，都需要村里開證明，但這證明住不了招待所，可以住旅館。旅館更貴，還比較亂。

  而招待所，就是接待用的，得需要有工作單位的開證明，或者有級別有工作證的，就不需要單位開證明。開證明一般就是出差，或者接待，羅成就屬於被接待的。

  沒這證明，說明你是公幹的，就只是單純想住招待所，普通工人有工作證都不行。這規定一直到八零年左右才逐漸開放。

  在廠里的食堂吃過飯，羅成謝絕了人事部的同志要送他去招待所的做法。這年代的人是真熱情，但都下班了，他們也說的很明白招待所的位置了，離汽車修理廠不遠，作為接待性作用的場所，在義安城還是有幾個的。

  食堂的飯菜味道一般，但羅成又覺得好吃，這是一種邏輯矛盾錯誤的思想，可偏偏卻出現了。

  這世界突然改變後，其實羅成也沒吃過一餐有油水的，甚至鹽味足的飯菜。按照後世的口味，修理廠食堂的菜，很一般，沒有什麼調料，炒出來的菜比較清淡。

  燒土豆，大白菜，蘿蔔之類的。沒有葷菜，不過羅成是碰的不巧，其實食堂偶爾還是有葷的。這就也是汽車修理廠了，如果是其他一些廠，這兩年一兩個月見不到一次葷腥都很正常。

  雖然是素菜，但這是炒出來的，放的油和鹽可不少。這讓羅成吃著菜，明明覺得味道很一般，可身體卻又發出了『好吃』的信號。算上退伍那天，羅成也算在這時代生活了四天，可就四天而已，羅成已經有點渴望吃肉了。

  現在天色暗的快，廠里任務也不重，不需要加班。工人都收拾好東西陸續下班了，羅成也跟著出了廠門，去招待所。

  這時間段，羅成也見識到了這時代的下班潮。來修理廠報導的時候，路上看見的人並不多，但現在真是人潮人海呀。

  偶爾有騎輛自行車的路過，哪怕是中年大叔形象的，羅成也感覺好帥呀。大家都是用兩條腿在走，你卻騎著車。別說這年代的其他人了，經歷過幾天去什麼地方都要靠雙腿的日子，後世來的羅成，此時對自行車都有強烈的渴望了。

  真的想要自行車不是為了裝逼，就是單純的覺得可以代步。

  很多工人，都穿著各種類似款式的工作服。光從工作服上很難仔細分清對應的單位工廠，這年頭的工作服的顏色以灰色的居多，領導一般穿深藍色的或者是中山裝。

  雖然生活日子艱苦，但這年代人的精神滿足感並不比後世的人低，大多都是結伴而行有說有笑的。

  看了許久，羅成接受了一個事實，都穿著工裝，款式也老土，很難從人群中依靠背影，體型什麼的，出現一個給人眼前一亮的美女。電視劇里的果然都是騙人的，這年頭要出現美女，真的得天生麗質。